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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0 年夏天,卡拉瓦乔在从那不勒斯,乘船回罗马的途中,不幸去世。虽然当时他的朋友说,卡拉瓦乔是死于热病,然而,还是有很多后世的学者认为,他是被仇人所谋害。

如今,纵言他因何身故、背负何等罪业,都不影响卡拉瓦乔在艺术上的成就。事实上,他的作品从起初的现实主义风格,到过分夸张、近乎疯狂的巴洛克风格,也正是他人生的写照——从晦涩苦闷的现实,走到只留半点光亮的地狱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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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静物》

1571 年,卡拉瓦乔出生于意大利伦巴第省的卡拉瓦乔村,于是由此得名。 5 岁时,一场瘟疫夺走了他父亲的生命。在母亲的独自抚养下, 13 岁时,他开始在西蒙娜·彼得扎诺(提香的学生)的画室做学徒,为期 4 年。

通过初阶的训练后,1592 年的卡拉瓦乔离开了米兰,来到罗马谋生。事实上,关于他离开米兰的原因,也有种种说法。其中之一,便是因为他与当地的卫兵发生了争执,而被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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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巴克斯》

初到罗马的头几个月,卡拉瓦乔的日子相当艰难,终日过着衣不蔽体、缺衣少食的生活。为了谋生,他开始为画家朱塞佩·切萨里当枪手。

两年后,不甘如此的卡拉瓦乔离开了切萨里。很快,失去工作的他,生活跌入了低潮,却也结识了很多非常重要的朋友——不仅将他带入艺术品收藏家圈子中,也带入了街头暴力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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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作弊老手》

在这个时期,他创作出如《算命者》、《纸牌作弊老手》和《赌博》等即现实又新颖的作品。虽然出售这些画作,没有挣到多少钱,但却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

比如这幅《纸牌作弊老手》,就为卡拉瓦乔带来了第一位伯乐,红衣主教弗朗切斯科·马里亚·德尔·蒙特。卡拉瓦乔不但得到了他的赞助,还住到了玛德玛宫中,专心开始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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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作弊老手》局部

16 世纪的宗教革命直卷欧洲,主张可以自由理解《圣经》教义的基督新教,从四方八面向教庭发出攻击。

而已经远离信众的天主教教庭,只能运用他们丰厚的财产,利用音乐、绘画、雕塑等全方位的艺术,彰显教庭的神圣,从而巩固其在基督徒心中的地位。所以宗教题材的各种艺术,就是登上成名之路的有效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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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下荷罗孚尼头颅的犹迪》

正因如此,卡拉瓦乔也开始绘画宗教题材的作品。比如《悔罪的抹大拉的马利亚》、《圣凯瑟琳、马大和抹大拉的马利亚》、《砍下荷罗孚尼头颅的犹迪》等,都为卡拉瓦乔在鉴赏家和同行那里,增加了不少声望。

1599 年,卡拉瓦乔得到委约机会,开始创作《圣马太殉难》和《圣马太蒙召》这两个主题的作品,从而大获成功。卡拉瓦乔运用增强的明暗对照法,使得主题极富戏剧性。同时,他精确的写实能力,更是把情感的强度,提高到一个全新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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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马太蒙召》

此后,卡拉瓦乔的创作更加大胆。比如,在创作“圣母升天”这个题材时,之前大多画师,都是按照圣经的描述,将圣母描画成似死如生,由众天使护送回家的样子。

但卡拉瓦乔却把整个场景,从神话传说中拉回到实现。在他笔下,圣母成了一个已死之人,整个场景也变成了一场真真正正的丧礼。结果不难想象,这幅画直接被教堂拒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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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之死》

其实,卡拉瓦乔这一时期的作品,强烈而又带有暧昧的现实性,也如同他的生活一样。打架斗殴就是这位近乎疯狂的画家,除画画外的日常业务。不过,依靠着他那些权贵赞助者们的庇护,他都不用在监狱中呆太久。

1606 年 5 月 29 日,可能因为在赌债问题上与人发生打斗,卡拉瓦乔无意中,杀了一个年轻人。 罗马法院在卡拉瓦乔没有出庭的情况下,宣布判处死刑。并当众悬赏,一定要抓到他本人,且无论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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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马太蒙召》局部

这一次,那些权贵们也不敢再包庇他了,只好帮他逃往那不勒斯——那里是罗马当局司法管辖权之外地方。在那里,卡拉瓦乔在科隆纳家族的保护下,变成了那不勒斯最富盛名的画家。

但仅仅在几个月后,他就离开了那不勒斯,前往马耳他。因为马耳他骑士团的团长,非常喜欢他。 要知道,在这群使用剑与十字架,为上帝服务的人当中,团长的地位不比教皇低。如果在他的庇护下,卡拉瓦乔的罪行,完全可以得到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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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斩首的圣施洗者约翰》

初期卡拉瓦乔非常高兴。在马耳他时期,他的主要作品包括巨幅的《被斩首的圣施洗者约翰》(他唯一签名的作品)和《阿罗夫·德·维格纳科特及侍从的画像》以及其他骑士团首领的画像。

但到了 1608 年 8 月末,他还是因为与团友的争斗中,重伤了一名骑士而被捕入狱。到 12 月的时候,他被作为“一个可憎的堕落的团员”,驱逐出了骑士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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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施洗约翰头颅的莎乐美》

在他逃到西西里岛的 9 个月后,卡拉瓦乔还是觉得在科隆纳家族的保护下最安全,于是又回到了那不勒斯。在这里,他完成了《带着施洗约翰头颅的莎乐美》的创作。画中的大盘子里,正是卡拉瓦乔自己的头。他把它送给马耳他骑士团的团长, 乞求宽恕。

同时,他还画了《手提歌利亚头颅的大卫》。画中年轻的大卫,以奇怪的悲伤神情,注视巨人带伤的头颅,这颗头颅依旧是卡拉瓦乔的头。这幅画他很可能送给了红衣主教的侄子,希皮奥内·博尔盖塞。因为作为一个狂热的艺术爱好者,博尔盖塞掌握着赦免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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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提歌利亚头颅的大卫》

1610 年夏天,在他那些有权势的罗马朋友运作下,卡拉瓦乔终于获得了赦免。就在他从那不勒斯乘船回罗马,接受赦免状的途中,却不幸去世。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众说纷纭。有人说他在回罗马的途中,染上热病而死;也有人说他是被仇家所害。而事实只能确认的,是卡拉瓦乔最终也没有得到教皇的宽恕,无法实现他那迟来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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