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湖北境内出现了恶劣的冰冻天气,给交通出行带来很大的不便,有的已经被堵在高速公路上三天三夜,其中的艰辛,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他们大多数是外地游子回家过年,这种美好的心情,没想到被无法抗拒的自然灾害所撞击。但他们回家的信念不会因天气而改变。也许有些人不理解,这么遭罪,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值吗?所有人都会说值得,因为家里有亲人的等待,心中装着盼头,装着期待,装着对亲人的思念,装着对家乡的眷恋。

我离开家乡快五十年了。岁月这把无情的刻刀,改变了我的容颜,却改变不了我对家乡的思念。最近哥嫂拆旧房,准备盖新房,上周回去看看工程进展如何?旧房已经有40年了,是我参军后建造的,我虽然住的很少,但父母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

过去的房子只有地基在那里,我上下打量似乎有些伤感,父母虽然早已离开我们,因房子还在,我还能找些影子。可触摸到父母置办的旧物件,看到妈妈日夜操劳的厨房,父亲使用过的农具,还有我和侄子亲手移栽的风景树。这里将被新房所替代。

我记忆中的老家大院,旧房已经不多了,但我十分怀念那个年代,记忆储存的全是古老的天井大院,错落有致的回廊。低矮的牛棚,宝塔式的厕所,碉堡式的草垛。堆积如山的农家肥,清澈的小溪,茂密的竹林,袅袅炊烟,宽敞的打谷场。鸡鸣狗叫的音乐,桃子树下的秋千,田埂上滚铁环,小溪深潭洗衣声,狐狸抓鸡大家的追赶声,谁家客人来了,一群孩子的报信声。木头门栓吱吱的开门声,人们端着饭碗在树下乘凉聊天话家常。

腊月二十三小年,我收到来自家乡擂鼓镇党委书记赵斌的微信祝福,欢迎常回家乡看看,语言不多,但深感温暖。没想到临近春节,能收到如此贴切的问候,这对我这位漂泊在外几十年的人,多多少少也是一种心灵的安慰。我们没见几次面,但听老百姓讲,这位赵书记工作特别用心,工作方法十分接地气。从乡镇振兴到关心老人儿童,没有她不操心的。我为家乡有这样的书记而高兴。

我曾经写过擂鼓的变化,家乡的风景,故乡的风土人情,西河的振兴,锣鼓洞的枪声,月是故乡明,当代老愚公,回乡散记,赞美家乡等文章。从不同侧面反映擂鼓的变化及我对家乡的眷恋,以文章的表达方式,寄托对家乡无限的情愫。

记得我收到入伍通知书时,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似乎是一天也待不下去。那时的农村太艰苦了,让年轻人看不到希望,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可思议。当离开家乡几千里外,觉得自己就像一叶孤舟,漂泊在茫茫大海上。仿佛离开了父母的怀抱,有一种莫名的惆怅。没想到思念家乡将伴随着一生。家乡似乎有一种魔力在牵扯着我,有一种磁场的吸引。这里有熟悉也是他人无法模仿的乡音,有我太多的童年记忆,有我儿时的伙伴,有我栽种的树木,有我耕田的记忆。还有西坡的猪圈,北沟的灰棚,东山上的窑洞,大豹子山下的沼泽地,烂泥湖的泉水,罐子口山上的茶叶,大坡山上的桂花树,孙家湾的龙须草,悬崖峭壁上生长的青钢梨木。

总之,家乡的一切都在脑海里,心灵里,骨子里。想回家时,兴奋的睡不着,离开时又十分伤感。记得我当兵第四年第一次回家探亲,激动的几天休息不好,真是归心似箭,那时的特快列车根本不快,恨不得马上到家才好。车离家越来越近,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老人健在时,家就是方向,家就是目标,不管有事没事,不管时间是否允许,都要回家看看,那怕是看一眼,说上几句话,也觉得舒服,更是一种安慰。尤其是春节根本无须商量,那就是回家陪老人过年。

我曾经抱着还不到一岁的儿子,腊月二十九冰天雪地,翻山越岭步行几十里,三十中午到家团年。十几年前为了回家过年,路上积雪太多太滑,车子在半路上抛锚,只能高价租四轮货车也要回去。

无论是家乡还是故乡,我们这一代人都有刻骨铭心的记忆。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这种概念显得有些模糊。我曾经问过一位三十几岁的年轻人,你的家乡在那里?他回答很有意思,也很有道理。他说:我出生在A城市,三年后随父母转到B城市生活,大学毕业后又到C城市工作,爷爷奶奶在农村D城市,父亲出生在这里,对这里很有感情,我小时候父母也经常带回去小住几天。除了自家亲人,其他人都不太熟悉,填写祖籍只能写父亲出生地,可我对这里了解的太少,与这里的语言不同,生活习惯也存在差异。但我认为父母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是我思念的地方,把父母现在住居地叫家乡明显不合适。把父亲出生地称我的家乡,也不合理,因为在我心里还没有唐代诗人贺知章“少小离家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所描写的情愫。我的后人更是如此,讲家乡比我还难,也许家乡是某一座城市,也许是某一个省份,也许称第几故乡更加合适。

我祝家乡父老乡亲生活质量越来越高,我给您拜年了,祝你们龙年吉祥。

2024.2.6(腊月二十七)

☆作者简介:师利国,1957年出生,1976年入伍,1993年转业回湖北十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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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易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