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好莱坞大片《沙丘2》于3月8日在中国内地上映,截至3月13日20时,该片累计票房为1.78亿元。
《沙丘2》制作成本为1.9亿美元,比前作的1.65亿美元成本更高。在预算提升的情况下,北美首周末票房表现是第一部的两倍。截至目前,《沙丘2》全球票房突破3.84亿美元,预计将超越前作的4.3亿美元总票房。
这部由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执导,好莱坞当红影星提莫西·查拉梅、赞达亚·科尔曼等主演的科幻影片续集,如第一部上映时一样,在影迷群体中掀起波澜。影片上月于北美举办首映礼时,赞达亚吸睛的红毯造型就已引发一轮热议。
今年57岁的加拿大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是好莱坞最具影响力的导演之一,在中国影迷中也享有盛誉。近些年,凭借《降临》《银翼杀手2049》《沙丘》系列,其在科幻电影领域竖起了一块金字招牌,几乎每一部都获得了较高评价。维伦纽瓦此前因身体原因延期的中国行即将重启,并与中国导演郭帆展开对谈。
在中国,影片在舆论场上的声势和导演本人的影响力,目前尚未完美转化为票房数字。维伦纽瓦执导影片迄今有四部在内地公映过,票房合计6.2亿元。猫眼专业版调高了对《沙丘2》内地总票房的预测,来到2.85亿元,比第一部的内地总票房稍高。
上映5天后,《沙丘2》单日票房超过《周处除三害》来到第一。按照目前的票房走势,大概率不会如一些影评所提到的那样,足以改变好莱坞大片在中国市场走低的局面。类似“滴滴打虫”等影迷创造的网络热梗,没有让影片触达更广泛的观众。《沙丘2》在一线城市的票房占比最高为53.4%,其中上海为《沙丘2》贡献了2182万元票房,在各城市榜中居首。
就《沙丘》系列而言,文化差异可能是它对中国观众吸引力不足的主要原因。另一方面,维伦纽瓦独特的电影美学并不适用于所有观众。在早前的采访中,这位导演坦言自己不迷恋对白,认为纯粹的影像和声音才是电影的魅力所在。作为依靠视听语言营造的氛围而非情节推进的电影,《沙丘》系列让一些观众昏昏欲睡,而另一些则欲罢不能。
反英雄的底色显影
由科幻作家弗兰克·赫伯特创作的同名小说《沙丘》出版于1965年,综合了宗教、生态、政治、人类命运等议题,在欧美享有盛誉。科幻作家阿瑟·克拉克认为,除了《魔戒》,没有作品可以比肩《沙丘》。维伦纽瓦不止一次在采访中提及,他14岁时第一次阅读《沙丘》就被深深吸引。
从希腊神话和莎翁戏剧中汲取灵感,《沙丘》影响了《星球大战》《阿凡达》等科幻影片的世界观。但《沙丘》影视化的进程屡屡受挫,且与原著诞生年代存在较大时差,半个世纪以来,多部受其影响的科幻IP陆续开发,以至于在部分观众看来,《沙丘》的故事框架、人物关系、情节发展似曾相识,了无新意。
《沙丘》的故事设定在遥远未来,各个星球却在封建帝制下运行。一场人类与人工智能之间的残酷战争令相关事物被明令禁止,迫使人类进化出操控人心或预知未来的能力。《沙丘》被认为是与《星球大战》类似的太空歌剧类科幻作品,即故事的重点并不是对科技的幻想,而是注重对特定环境下人类社会、文化、政治等方面的刻画。
《沙丘2》承接第一部剧情,拥有稀有资源“香料”的厄拉克斯星球,常年因资源掠夺处于暴乱中。厄崔迪家族被皇帝和哈克南人联手灭族后,幸存的继承人保罗被迫卷入一场星际革命,他在厄拉科斯星球取得土著弗雷曼人的信任,与女战士契妮相爱,并与之联手反抗帝国统治,实现复仇。与此同时,拥有预知未来能力的保罗还将面临在挚爱与宿命间的两难选择。
乍看,《沙丘》与《阿凡达》的故事颇为相似。实际上,这个少年英雄成长和沙漠版王子复仇记的故事背后,藏着作者对救世主和英雄叙事的反思,这也是《沙丘》的独特之处。1969年,赫伯特出版了《沙丘:救世主》,警示了盲目跟随魅力领袖带来的危险。在书中,他借用角色之口说:“不要让你的人民落入英雄的手里,再没有比这更可怕的灾难了。”
维伦纽瓦与编剧乔·斯派茨联手改编剧本时,着重描绘保罗与契妮的情感发展和人物个性,对契妮这个人物进行了较大幅度的改编,通过她的视角反映保罗的心理变化,与之形成批判的距离,确保改编忠实于原著灵魂。《沙丘2》用两个半小时的片长,逐渐揭示了它的核心。保罗尝试挣脱被视作救世主的命运,最终仍不得不卷入其中,这是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人物,这也是一个反英雄主义的故事。
在一些观众看来,相对于第一部,《沙丘2》的节奏把握得更好。除了故事的主人公保罗与契妮之外,保罗的母亲杰西卡,反派之一菲德·罗萨、姐妹会成员玛戈夫人等戏份不多的人物也被刻画得富于魅力。但与前作几乎一样,故事在开始变得更有趣时戛然而止。
一方面,它会让观众感觉仿佛看了一部两个半小时的预告片,另一方面又开始期待下一部的故事。一些新人物的故事还未充分展开,比如《后翼弃兵》主演安雅·泰勒饰演的阿丽亚·厄崔迪,即保罗的妹妹在《沙丘2》中只有一个镜头,预示着她将会是后续故事的重要角色之一。保罗与弗雷曼人发起的战争,会酿成怎样的灾难,保罗与契妮、伊勒琅公主之间的情感关系如何展开,也令人好奇。
《沙丘》能为好莱坞带来革新吗?
光明与黑暗的渐变切换,巨大与渺小物体的并置对比,《沙丘2》延续了维伦纽瓦作品的美学特质,令喜爱他的观众为之着迷。维伦纽瓦透露,《沙丘2》与前作一样,尽可能采用实景拍摄来创造逼真而沉浸的银幕体验。
身处影院,如同亲临浩瀚又危险的沙漠星球,蛊惑人心的香料泛着迷幻的光泽,似乎触手可及。主人公征服沙漠之王“沙虫”驰骋天际,飞扬的沙砾四处飘散如同近在眼前。哈克南人的角斗场被设计得兼具古典与现代工业气息,冷酷嗜血,一如哈克南人的天性。
《沙丘》配得上“视听盛宴”的褒奖,精致考究的建筑、服饰纹理,与恢宏景观共同构成了令人信服的外星世界。而且,这个世界与我们身处的世界相距不远,充满了贪婪与争斗、宗教狂热与权力游戏。
一块面积更大、规格更高的银幕,能够帮助观众在《沙丘2》的观影过程中获得更完美的视听体验。《沙丘2》的特效厅的上座率和产出比普通厅高出许多,票价也更加昂贵。
以上海地区为例,影片上映首周末黄金时段IMAX影厅上座率大多在七成以上,甚至需要提前数天才能预订到视野比较好的观影位置。据灯塔专业版,《沙丘2》平均票价为50.8元,为档期在映影片最高。公开信息显示,《沙丘2》中国首周末票房中,IMAX银幕产值占据三分之一。
看过《沙丘2》的观众,无论喜欢或者厌恶,都不会否认一点:它和市面上流行的好莱坞大片有着截然不同的质地。它不像一些超级英雄影片那样使用近乎光污染的视效,逼迫观众将注意力集中在眼花缭乱的画面上,也显然不是那种依照大数据模型撰写的流水线剧本,拿捏着观众的兴奋点。
摄影、特效、音乐、服装、造型、美术,电影工业环节上顶级的创意人才的聚合,共同创造了一个细节丰富的外星文明,让观众身临其境,体验遥远的仪式、民俗和语言。这或许就是人工智能波及创意行业的时代,《沙丘》这样的系列电影存在的意义。
《沙丘》系列小说共有六部,电影《沙丘》和《沙丘2》仅仅完成了原著《沙丘》第一部的改编。维伦纽瓦在此前的访谈中透露自己正在着手改编《沙丘:救世主》,这将是《沙丘》三部曲的最后一部。
传奇影业CEO乔什·格罗德表示会支持《沙丘3》的拍摄:“只要丹尼斯觉得剧本搞定了,能够带来一部与我们刚刚完成的这部影片体验匹敌的作品,我看不到要拒绝拍摄第三部的理由。”此外,由传奇影业开发的衍生剧集《沙丘:预言》预计将于明年上线HBO,该剧集将聚焦贝妮·杰瑟里特姐妹会的起源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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