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心理准备的,等下开门估计又要见到老雷头的花裤衩。
但我可没有心理准备的是,我会在楼下看到于秀带着孩子遛弯儿,身边跟着的女人——
是陶静!
我真是奇怪了,陶静都已经走了一个多礼拜了,不是说找到人家上户了么?
怎么还会出现在我家,跟我婆婆和孩子在一起?
此时此刻,她站在于秀身边,小宝抱在她手里,嘴巴里咿咿呀呀的。
发出含糊不清的“妈妈”,“妈妈”。
我大脑嗡一声,血压直蹿!
她们两人同样也没想到我会过来,一时间都愣住了。
随后,于秀赶紧从陶静手里接过孩子,对我说:“你下次来提前说一声。”
陶静尴尬地看了我一眼:“高教授,我……过来给小宝送个面霜。那天走的匆忙,不小心当成自己的东西一块收走了。”
说完,她回头看看于秀:“于阿姨,那我就先走了。”
于秀眯眼冲小宝笑着,握起他胖乎乎的小手:“小宝,跟静阿姨再见。”
“小宝再见。”
他们三人在我眼前一番丝滑互动,全然拿我当空气一样。
陶静转身后,于秀便抱着孩子上楼,招呼也没跟我打。
我在原地怔了一会儿,没上楼,而是选择追着陶静过去。
“陶静,请等一下。”
我叫住她。
陶静看了我一眼,之前那种唯诺恭敬的神情早就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惕又冷漠的疏离感。
就好像在路上偶遇了不太喜欢的同事,那种原本想避开,却又被人叫住了的无奈。
“高教授,你还有事?”
“你方便么?我们聊聊。”
“不方便,我还要去找工作。”
陶静丢下一句话,甩身就走。
可能是故意把动作幅度甩得有点大,我无意中看到了她左手上戴着一枚金灿灿的手镯。
那个手镯——
“你等下!”
“高教授,你到底想怎么样?”
陶静不耐烦地回身。左手偏好抬了一下,抚弄自己耳边的头发。
我趁机又看了一眼她的手镯,真像!就跟我结婚时候,于秀送给我的那只金手镯一模一样!
可是万一只是巧合呢?手镯么,无非是那几个款式,我也不能直接就跟人家说,你这手镯哪来的吧?
更何况,以我对陶静的了解,口水也只敢偷偷吐,总不至于偷了我的手镯,还光明正大戴着来找于秀和小宝?
“哦,没什么。”
我回过神,压了压心里的疑惑:“陶静,我是想跟你说声不好意思。那天你走的匆忙,后来徐杰说——”
“高教授,你又不是没有我的微信,真要是想说几句客气话,还用等今天碰巧么?我走了,你心里也轻松。多余的话,省省吧。”
说完,陶静不再理我,加快脚步离开了弄堂。
我被噎得有点难受,但手镯的事实在像极了一根扎在心里的鱼刺。
那个手镯,真的不是我的?
我看了一眼楼上窗户,也没什么心情再上去了。
我去开车,直接回家了。
进门便翻箱倒柜,我从大衣柜下面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首饰盒,里面都是一些金货。
我上班的性质是不能化妆戴首饰的,所以平时根本不动这些。
更何况,金的银的很俗气,我也不喜欢。
但是眼下,于秀之前送我作为婚前见面礼的那个金手镯,真的不翼而飞了!
我不想怀疑陶静,但事实摆在这儿,总不能说我刚丢了个手镯,我家匆匆离开的小保姆就正好买了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吧。
我坐在沙发上,纠结了一会儿。
我想,要不要干脆报警?
那个手镯是纯金的,按克数算,怎么也有个一万多块了,足够立案。
要是真的查证是陶静偷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是没跑了。
可是,我要做的这么绝么?
不是心疼这一万块,当时她要走,就是开口跟我多要一万的工资,我也未必会吝惜。
但就这样偷偷摸摸拿走我婆婆送我——虽然我也不稀罕于秀当初送我的,但事情不是这样搞的!
想来想去,我还是给徐杰打了个电话。
徐杰可能正在开会,没接到。
这会儿我听到有人在敲门,是居委会的李阿姨。
“高教授你今天在家啊?”
“嗯,正好调休了。”
我点头说:“什么事李阿姨?”
“哦,一个是通知下,今年上半年社区人口普查。话说你家那个男孩……”
丫丫是在小区里出事的,所以街坊邻居都知道。
李阿姨提及这种话,态度小心翼翼的。
我淡淡笑了笑:“哦,那个是徐杰他家远房亲戚的孩子,住了一个月。”
“那你们是打算——”
“还在考虑。”
我如实点点头。
李阿姨见我还行,似乎也不避讳这些话题。于是心里也松了松,继续道:“是啊,不过我想么,你和徐医生都还年轻。不打算再生一个?”
我尴尬笑笑:“再说吧,最近比较忙。”
“哦,那要是确定要领,还是尽早把手续办了的好,这孩子还没落户,后续也麻烦是不是?”
“嗯,我知道了李阿姨,等老徐出差回来,我们尽快商量。”
“成,那你歇着。哦对了,还有个事跟你说下——”
李阿姨探头往我家洗手间看了一眼:“高教授,你家下水道最近没啥吧?”
“啊?”
我没明白李阿姨的意思。
“楼下那个租客反映了好几次,说马桶水箱蓄水很慢。物业过来检查了两回,说人家马桶没问题,有可能是楼上管道有什么东西堵了。所以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觉得马桶或者下水道有状况?”
我有点尴尬地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家里的卫生我也不太操持。”
于是李阿姨说:“那这样,要是一直查不出原因,我们找时间让管道师傅过来你家洗手间看看,麻烦一下,可以么?”
“哦,没问题,你们提前打招呼就行。”
送走了李阿姨,我回到客厅处,看到手机正在震动。
是徐杰把电话反打回来了。
我赶紧接听,然后直接对他说:“你猜我今天去看小宝时遇到谁了?”
“不会又是老雷叔?不是,我已经跟我妈说了,不叫他搬过来,就偶尔去串串门——”
“徐杰,我看到陶静了。她在楼下陪你妈遛孩子,而且手上还带着你妈给我的那个手镯。你记得么?结婚前,我第一次去你老家,你妈给的见面礼。”
“啊?”
徐杰的直男思维简直让我火大:“什么意思?陶静买了个跟你一样的手镯?”
“徐杰你傻么!我的手镯不见了!陶静偷走了!”
我说:“我给你打电话商量,是看在陶静在咱家三个多礼拜还算尽心尽力的份上,我不想直接报警把她抓进去。”
“但是,她偷了我的东西,我总不能当作不知道吧?”
我说:“徐杰,你看看是你委婉一点跟她说,让她把镯子还回来,咱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好。还是我去说?”
徐杰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高曦,这怎么可能呢?陶静不是那种人。”
“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
我气得肺疼:“我给你摆事实讲道理,回头你只要一句她不是这种人,我刚说的话就都成了放屁是不是?”
“高曦,就是因为我摆事实讲道理,才觉得不可能是陶静偷的。你不知道,我之前给同事准备两千块现金的红包就放在桌上,忘了两天了,陶静根本动都没动。”
“那能一样么!”
我气道:“钱放在那谁敢动?家里除了我们就是她,难道说是小宝嚼碎了吃了?但我的首饰放在柜里,一年半载都不看一次,她完全有理由趁着离开之前顺手牵羊,等我以后发现时,早就不认帐了。”
“所以,她既然偷了,干嘛故意戴着,高调让你看到?”
徐杰反杀一记,我哑口无言。
确实,这点实在不合逻辑。
“但,也可能是因为她没想到会遇见我啊。”
“所以她戴着偷来的手镯,去见我妈?”
徐杰只是反问了一句,吐槽我的观点而已。
但偏偏就是这一句话,点燃了我脑中更加毁三观的设想!
我挂了徐杰的电话,立刻开车出去。
“是我给的,怎么了?”
于秀坐在沙发上,一边给小宝喂苹果,一边头也不抬地冲我说。
我倒吸一口凉气,四肢百骸忍不住发冷。
“妈,那是我的手镯,你怎么可以随便拿出来送给陶静?”
“那是我送你的!”
“所以你送了我,不就是我的?”
“我现在反悔了行不行?”
于秀瞪了我一眼,“我想收回来,我爱送谁送谁。你管得着么?”
我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妈你太过分了吧!你想收回来可以,但你要跟我说!你以为我稀罕你这点东西么?但你一声不响去我柜子里拿,那就是偷!”
“高曦!你别趁着徐杰不在就过来跟我发神经病!我在我儿子家里,拿我儿子家的东西,怎么就是偷?我看你才不知道整天在外面偷什么东西偷什么人呢!一天天的,家也不管,男人也不管。陶静怎么了?陶静又温柔又懂事,比你强一百倍!你有种过来跟我闹,你有种跟徐杰离婚啊!凭我儿子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也不瞅瞅自己的德行,还想跟徐杰再生一个?我告诉你,就你这一脸苦逼相,你生了也废,都是短命鬼!”
“于秀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被她气得理智全无,直接从沙发上跳起身。
她骂我,冲我泼脏水我都忍了。
可是她诅咒我的孩子,我的丫丫已经没了,她居然还诅咒我以后的孩子!
“我就说了怎么着!你还敢打我啊?你来呀!你照这里招呼!”
于秀指着自己的脑袋瓜子,一个劲儿挑衅。
我攥着拳头,要不要冲上去的决定就像两只小人在我脑子里疯狂撕扯打架。然而就在这时,我只觉得身后突然一个熊抱袭来,直接将我搂住!
“小高小高,别冲动,别冲动!干什么呀这是!有话好好说!”
油腻腻的大手在我腰上,腹部,甚至胸上抓着,一股老烟枪的口臭味钻进我的鼻孔,我差点张口吐出来。
此时搂着我的不是别人,正是上门来的雷老头。
一看我和于秀冲突了,他不由分说拦住我。
假惺惺地拦住劝架,那双天杀的咸猪手却在我胸脯上趁机捏了好几下,我自己难道不知道么?
“滚!你个死流氓!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我又羞又愤,转手掣肘打在雷洋的下巴上。
死老头哎呦一声,四仰八叉摔倒在地。
噗一下,吐出一颗带血的门牙。
于秀见状,爆发出驴子一样嘶哑的尖叫!
“你个不要脸的小骚货!我打死你!”
她张牙舞爪冲过来,抓着我的头发,尖锐的指甲在我脸上胡乱勾抓。
我也早就顾不得什么修养和素质,与于秀滚打在一起。
最后,我们一起被警察带回了局子里。
因为是家庭矛盾,所以警方以调节为主。
期间,于秀对我各种破口大骂。
两个负责侦办的警员都很年轻,基本上一看于秀这个战斗力,就知道不好惹。
很多时候,他们为了明哲保身,也不敢太惹她。
只有在于秀太过分的时候,才会出言呵斥几声,让她注意言行。
但所谓的太过分,应该不包括——
“警官同志啊我跟你们说,娶了这个媳妇简直是我们老徐家倒了大霉了。生了个短命的丫头不说,整天对我儿子颐指气使,就仗着她妈嫁了个外国的有钱瘪三。真是狐狸一骚骚一窝。”
“打了我们老雷不说,还冤枉老雷摸她!我呸!也不看看自己那个德行!”
老雷捂着个毛巾,说话漏风也不消停:“警察同志,我挨一下打无所谓,老人家哪里和年轻人计较啊?但是这……这她诬陷我,损害了我的名誉权,我……我这可不能答应!”
“就是!”
老雷的儿子和媳妇也过来了,这会儿他们一家人坐在对面桌。再也不是之前徐杰口中说的什么公媳矛盾了,尤其是他那个媳妇,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刻薄,说话也阴阳怪气的:“高教授,真没想到你们知识分子也这么无赖啊?你看你把我爸打的,这还怎么见人?镶一口牙,现在怎么也得十万吧?是不是?”
说着,她冲自己的丈夫递了递眼色。
老实巴交的丈夫赶紧附合:“对,对,现在掉一颗也要镶满口。十万最起码了。”
儿媳妇一唱一和:“你看,我们这时间也有限,警官通知,赶紧出个调解书吧。我们也不多要,老爷子这牙要镶吧?精神损失误工费要算吧?还有人格侮辱的赔偿。十五万,一口价。”
两个警官明知道这家人异想天开,所以也没直接理会。
他们看向我,想问问我的意思。
大概就是说,事情没那么严重,都是家庭纠纷。但钱肯定要赔点的。
而此时的我,精神已经处在了极度崩溃的状态。
我没办法再做冷静的思考,我没办法再继续坐在这里,看着这四个人丑陋的嘴脸在我面前走马灯一样旋转。
要么立刻结束调节,签字认罚。
要么还要再商量,再拉锯。
最后,我选择了第三条路。
我说:“无所谓,不是要镶满口么?那就把剩下的都打了吧!”
没有人会想到我竟然会在警察局动手,包括警察。
我呼得一声站起来,一拳砸在雷洋的嘴巴上。
他的牙齿磕破了我的拳头,我感觉不到疼。
因为那些羞辱和伤害,已经让我麻木。
“高曦!我艹你——”
雷家这边的人直接炸了,一个个摩拳擦掌就要冲上来。
但我不怕,因为这里是警察局。
两个警察把我按住,另外两个冲上去将他们死死拦住。
“别动!都别动!”
“老实点!再敢动试试!”
雷家人委屈叫嚣:“是她先动的手!你们都看见了!在警察局都敢动手!”
“不用你们说,我们又不是看不到!”
一个年长一点的警官走过来,挥挥手:“你们先回吧,现在已经不是民事纠纷范畴,我们也不再进行民事调节。需要验伤的去楼下法医室,回头要赔偿的话,建议走诉讼。”
说完,警官有点同情地看着我:“高曦,你这样当着警察的面动手伤人?你也太冲动了吧!按照相关法规,你符合寻衅滋事的罪名暂时收入拘留。带走!”
我被两个女警架着,顾不得还在滴血的拳头。
我微微一笑,冲警官点头:“谢谢,我接受。”
忘了多久以前看过一本书,谁说的来着。
当你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别忘了还有最后一条路,那就是犯罪。
记住,那并不可耻。
我在看守所待了一夜。
不到三平方米的单人间,硬板床,马桶就在头顶上。
女警带我去包扎伤口,然后填表录信息。
难免同情地跟我聊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我一个高知分子没必要那么冲动行事,行政拘留是会记录在案,甚至要通知单位的,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我看着女警年轻恬静的脸,估计是个警校刚毕业的,还没有结婚。
我苦笑一声说:“小妹妹,你还太年轻。人被逼疯,有些时候真的不是一朝一夕的。”
她尴尬地笑了下,送我回房间。
我看着她笔挺飒爽的背影,心中讪讪难过。
我今年才二十八,也不会比她大多少。
二十四五的时候,我也对生活,工作,爱情,未来,充满了积极的向往。
认为很多事,靠讲理,靠规则,就能在稳步提升的纬度里过得充实。
那会儿我一辈子都没想过,有天我会进拘留所吧?
呵呵。
周六下午,徐杰来保释我了。
交了三千块的保释金。
因为我这种情况不算行政拘留也不算刑事拘留,应该算是治安拘留。
鉴于我本身不具有不确定的危险因素,加上那几个目击警官对我还是比较同情的,所以手续不算复杂。
徐杰开车回去,我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
后来他说,雷叔那边,他已经去道过歉了。
最后赔了一万五,他的儿女也表示,不会起诉了。
“那个变态摸我,徐杰。”
我转过头,看着他。
徐杰叹了一口气:“高曦,你可能想多了。”
“徐杰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我失控吼道:“我说陶静吐口水你说我想多了?我说她偷我手镯,你说我想多了?现在这个老变态占我便宜,他掐没掐我胸我自己不知道么!你竟然还说我想多了?我脑子给驴踢了,整天意淫一个老变态摸我是不是?”
徐杰赶紧靠边停下车,看着我满面流泪的样子,他熄了火,拿纸巾给我擦眼泪。
“高曦,我相信你。可是怎么弄呢?有没有证据,我现在回去,再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回头你也来保释我,行不?”
我别开头,只流泪,没说话。
“高曦。”
徐杰抓了抓头发:“你知道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你跟我妈闹成这样,我不能不要我妈,我也没办法离开你。我让陶静走了,让小宝跟我妈住老房子去,就是为了尽可能避免你们冲突。你说,这个事难道能怨我么?你就不能等我回来再去找她?”
“她偷我手镯。”
我咬咬牙。
“高曦,我不是说我妈偷手镯是对的。但她就那个文化水平,就那个认知。她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她。她觉得陶静对小宝好,想感激人家。所以她就觉得,把送你的东西拿回来再送人家,也没什么不对。你跟她讲道理都没用,跟她吵架就有用了?”
我冷笑:“她觉得陶静好,把手镯要回来送给她?那她干脆把儿子也收回来,一并送给她好了。”
徐杰瞪我一眼:“你看看你,又这样。你到底是跟我妈过,还是跟我过?”
“你又离不开你妈。”
“那我不是已经想办法把她弄出去了么!你说不要陶静,我就让陶静走了。你说看我妈堵得慌,我就让她搬出去。你还想我怎么办?要不然这样,我妈一个月三千五的退休金,出两千给你当房租,你当她是个租客行不行!”
“那我回头还不是得给她育儿的辛苦钱?”
“所以你也知道,我妈帮我们带孩子,她再不对,也是付出了辛苦的。你何必一直这么咄咄逼人呢?姓雷的老头可能确实猥琐了点,但同样这也是他们这个层次的人的认知问题。他就这个素质,看到女的手脚就不老实,都六七十岁人了,你指望他能伟光正么?”
徐杰说到激动处,嗓子都哑了。
最后他问我:“高曦,你说说看,你整天和动物打交道。面对一群连文明都没有的低等生物,他们的任何行为你都能理解,都能共情。你为什么偏偏要对家里人的道德标准,要求的那么高?”
我被徐杰问的哑口无言。
我想说,因为人是人,不是动物。
人有羞耻心,不会当街就骑上去。
因为人会商量,会交易,不会一言不合就打,就抢。
可是看着徐杰疲惫的黑眼圈,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种心情很失落,伴随着强大的自我怀疑,让我明明很有理,但搞到后来却好像什么都是自己的错?
再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也是在那些毁三观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以后,我才终于明白。
那种奇怪的感觉——叫做PUA。
周一一早,我到单位。
人事部的宁老师找我,说要跟我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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