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说:“你跟你禹作敏老哥关系那么好,他没跟你提过我?”

加代一听,“我没有印象,你给我点提醒。”

“我老兄弟作敏去世的时候,你不去守灵的吗?”

“那是我应该的。”

“好。作敏活着的时候跟我没少提到你,所以我知道你这么个人。我也是才从外地回来,知道你来天津了,方不方便我们叔侄见一面?”

“什么时间?”

“就现在,择日不如撞日了,我也知道你来了,我选个地方你来坐一会儿。”

加代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你这个孩子一点礼貌不懂,你跟我你你你的,一声三叔不会叫啊?”

“三叔,你好。”

“哎,这就对了,我一会儿找个不错的馆子,我们坐一坐,喝点酒,吃吃饭,一是叙叙旧,二是有点事想找你聊聊。”

“好,没问题,一会儿见。”挂了电话。加代也没着急,因为马上就见到绍国绍政了。

九点钟,到了饭店,绍国绍政已经来了,加代下车一摆手,哥俩赶紧过来,“代哥,代哥。”

双方一握手,绍国说:“走,哥,进去说。”

加代摆摆手,说:“先不进屋了,我跟你俩打听个人,你俩看看这电话号。”

加代把电话号码给兄弟俩看了看。加代说:“这个三叔,你俩知道吗?”

绍国一看,“哥,他找你什么事?”

“也没说什么事,有可能是因为我打了老林家孩子,通过这老头找我。”

“哥,我这话按理来讲不应该说,我也是好几年没看见他了,我就知道曾经我爸在的时候,他们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好到穿一条裤子那种,最难的时候,哥俩有一块钱,掰开一分一半花。”

加代一听,说:“要真这样的话,我得给面子。虽然老哥不在了,但这面子我得给。”

绍国一摆手,“哥,我话还没说完。”

“什么意思?”

绍国说:“这三叔我不能说他好与赖,他是个挺狠的角色,他后来为什么和老爷子不接触了,也是因为我爸看不上他那一套了,选手是真够选手,敢打敢干,而且这些年一直在外地,有名号,手下也养了几十个人,专门替他打架,好几次他把我爸朋友揍了,我爸出面,他就一句话,你和谁好吧?这人是一根筋,好几次给我爸弄得挺被动,后来我 爸就不搭理他了,好多年都没联系他。”

加代问:“老哥去世的时候他也来了?”

“来了,那他得来,不管怎么的,老哥们认识那么些年了,去世还能不来呀?”

“多大岁数了?”

“他今年得六十一二了。”

“行,有你这番话,我就明白了,我去见识见识,我会会他。”

“我们哥俩陪你去。”

“拉倒吧,真要像你俩说的那种关系,你俩去了怎么称呼啊?那最起码是你俩长辈吧,你俩呱呱这几句,叔叔大爷这一喊,我就想说话我都说不了了。”

绍政说:“哥,我说句不该说的话。”

“你说。”

“你会打他吗?”

“看他怎么办呗。”

绍政说:“当我没问。”

加代说:“你哥俩是希望我怎么解决?先给我个话。”

“哥,我们哥俩没什么希望,我们就跟你好。”

“那行,那我明白了,你俩在这等我,我去见一面,一会儿就回来。”

“代哥,你就这些人?.”

“没事,你俩等我就行。”加代手一挥,“走。”

三辆车出发了。加代可以在绍国绍正面前说这样的话,但是加代不会真办那样的傻事。如果要那边真弄几十人在那逼着,不服也得服,那就吃大亏了,面子上都过不去了。加代把电话打给了大钢柱和圈王,两个人都说:“哥,马上到。”

很快,加代到了三叔说的会馆。会馆挺气派,复古装修,古香古色的。往里一进,里边放着各种各样的东器。三叔也挺显老了,一脸的褶子,穿个唐装,背个手,从旁边走出来,摆个手,“小侄儿。”

“哎呀,你好,三叔。”

“一点没变呢,还这么帅啊。”

“三叔过奖。”

“来,请进。”

往屋里一进,加代看了看,“三叔,你一个人啊?”

“办多大个事啊,我还用带人吗?这些是你兄弟?”

加代一回头,对丁健等人说:“上车里等我。”

丁健等人去车上了。加代说:“喝茶,来,三叔,我给你倒茶。”

三叔说:“侄小子,叔挺想你的。这次三叔回来也不打算走了,一直就想着最近到北京去看看你,也找不着你电话,这问了一圈才知道,怎么样,最近挺好的?”

“还行。”

“深圳的买卖怎么样?”

“也还行,都挺好。”

“行,三叔在你面前正经八百属于老一辈的社会了,但是怎么说呢?你们有你们的优点,敢干敢冲。我说实话,这一点,三叔年轻的时候也行,但是岁数大了,也要稳重了。不跟你藏着掖着了。两个事,第一个事想你了,想以后咱们多亲多近,能答应三叔不?”

“能,从绍国绍政这边论,我得叫一声叔叔,或者叫一声大爷。从作敏老哥那边论,也是我老前辈了。从哪一方面论,我都得给这面子。”

“会说话,这话说的叫我没法往下接了,都说你加代聪明,我今天感受到了,但是这话我该说还得说,老林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

三叔说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和我是从小的光屁股伙伴,他那儿子不争气,那就说白了是个废人,但是他就再是废人,也是他亲生儿子,某种意义上来论,那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