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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我们的家洁净温馨,处处洋溢着幸福的气息。可自从婆婆得了这场怪病,我的生活就彻底变了样。白天我必须照顾她起居,简单的如喂饭、擦身都让我疲惫不堪。夜里她时常失眠,我也就无法入睡。
我曾是一名职场精英,工作出色、理想远大。可是为了照顾婆婆,我不得不辞去心爱的工作,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家里。我的社交圈渐渐疏远,连最亲密的朋友也难以保持联系。有时我会想,是否值得为了一个将死之人牺牲这么多?可一转念又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婆婆也是无辜的。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寻常日子,我和丈夫正在客厅看电视。突然,婆婆从卧室走出来,脸色惨白,口吐白沫,直直地摔倒在地。我们吓坏了,赶紧将她送往医院。
"医生,我婆婆怎么了?"我焦急地问。
"根据检查结果,你婆婆是中风引起的瘫痪,以后将失去生活自理能力。"医生说,"你们一定要24小时照顾她。"
我和丈夫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和无助。
为了照顾好婆婆,我毅然辞去了工作。白天我得给婆婆喂饭、擦身、翻身,夜里还要时刻注意她的情况。这些对于从前的我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有一次,婆婆拉了一裤子,我正准备把她扶到卫生间,却不小心滑了一跤,她的排泄物溅了我一身。我当时又恶心又绝望,眼泪夺眶而出。
丈夫对我的艰辛似乎浑然不知。他依旧整日工作,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对婆婆和我的事毫不关心。有时我实在太累了,就央求他帮帮忙,他总是百般推辞。我曾经那么爱他,如今却只剩下失望和怨恨。
三年来,我可以说是亲身体会了什么叫"操劳"二字。每天除了照顾婆婆的起居,我还得洗她的衣物、打扫房间。我们家曾经那么整洁有序,如今却是满目狼藉。有时我真恨不得婆婆赶快离开这个世界,好让我解脱。可一想到她毕竟是无辜的,我又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我曾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事业有成,朋友无数。可现在,我只能日复一日地侍奉一个植物人,连最亲密的闺蜜我都很少联系了。前不久,她约我去喝下午茶,我无奈地婉拒了,因为根本抽不开身。她大概是觉得我已经把她们抛诸脑后了吧。
有时我会想,如果当初没有嫁给丈夫,我现在是否就不会遭此横祸?可是转念一想,这段婚姻给了我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我怎能后悔呢?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丈夫对婆婆的病视而不见,我辛苦操劳他也浑然不知,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几近破裂。
丈夫整日沉浸在工作中,对家里的事毫不关心。回到家,也只是吃过晚饭就钻进书房,对婆婆和我的境遇熟视无睭。我曾无数次央求他分担一些家务,他总是理直气壮地回绝:"我在外面拼命赚钱养家,你在家里怎么照顾就怎么照顾,有什么可抱怨的?"
有一次,我实在太累了,求他帮忙照看一下婆婆。谁知他竟然说:"你当初自己要求辞职在家的,现在又怨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开口求助,只是一个人默默承担着一切。
就这样,我们夫妻俩的关系越来越僵,没有了从前的甜蜜和роман。他对我的牺牲毫无同情,我对他的冷漠则是怨恨万分。我们之间仿佛只剩下一层无形的纽带在勉强维系,那就是婆婆。
婆婆虽然已经瘫痪,但她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她看着我日夜操劳,内心是无比的愧疚和自责。有一次,我正在为她换洗身下的布,她突然哭了起来。我以为她是身体不适,连忙问她哪里不舒服。
"儿媳,对不起啊,是我害了你…"她哽咽着说,"如果不是我,你还能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怎会被我这个老太婆牢牢拴住了?"
我连忙安慰她:"婆婆,你别这么说,照顾您是我应尽的义务。"
"可是你也看到了,你丈夫对你是那么冷淡,你们的感情都因为我而破裂了。"婆婆伤心地说,"我真是拖了你们的后腿,要是我离开了,你们说不定会更幸福。"
我心中一阵痛楚,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我紧紧握住婆婆的手,说:"婆婆,您可千万别这么想。我们会想办法重拾幸福的,您就放心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自欺欺人。如果就这样继续下去,我和丈夫早晚会被这个家彻底撕裂。
就在我精神和身体都已经到了极限的时候,丈夫又给了我一记重击。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老婆,婆婆的医疗费越来越高了,我一个人实在是承担不起。以后你也要分担一部分,怎么样?"
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说什么?我已经在家照顾婆婆三年了,你还要我分担医药费?"
"是啊,制很公平嘛。"丈夫理直气壮地说,"你在家里辛苦,我在外面赚钱,大家都出一份力,何乐而不为呢?"
"你还有没有脑子?!"我终于被他的狂妄惹怒了,"我已经为了你们母子俩牺牲了整个事业,你居然还要我掏钱?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辞职?是谁自己要求在家照顾婆婆的?别把锅甩给我啊!"丈夫也不示弱。
"可你有没有给过我任何支持和理解?我在家里操劳你熟视无睭,你以为我是铁打的吗?"我怒火中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那是因为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我从来没有逼迫过你!"丈夫的语气也开始激动起来。
"够了!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东西!我受够你的冷酷无情了!"我崩溃大哭,扭头就朝门外走去。
丈夫赶忙拉住我:"你干什么去?别任性好吗?"
我狠狠甩开他的手,喊道:"我要离开这个家!你们母子好自为之吧!"
我气冲冲地冲出家门,丈夫在身后大声喊我的名字,可我根本没有理会。眼泪在我的脸颊上肆意横流,我的内心被愤怒、痛苦、背叛的滔天怒火完全吞没了。
三年来,我是怎样操劳家务、侍奉婆婆,付出了多少心血!而丈夫呢?他对我的辛劳熟视无睭,对婆婆的病况视而不见,唯一做的就是整日工作赚钱。可就连这点他也觉得理所当然,认为我分担婆婆的医药费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狠狠地擦去眼泪,心中燃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够了,我再也不能这样活下去了!我要远离这个家,远离这个把我当做家养小精灵的丈夫,重拾自己的尊严和自由!
我踩着坚定的步伐,来到了闺蜜小美的家里。小美一开门,就被我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怎么了?你这是遇到了什么事?"
我几乎是哽咽着将这三年的遭遇说了出来。小美听后，怒不可遏地骂道:"真是个王八蛋!居然这样虐待自己的妻子!你快搬出去住吧,别再受那个混蛋的气了!"
小美的话犹如一记当头棒喝,终于让我下定了决心。是啊,我为什么要继续留在那个地狱般的家里承受折磨呢?与其这样,不如振作起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就这样,我搬出了那个曾经温馨的家,和丈夫渐行渐远。起初他还曾打电话来哀求我回去,可我是断然拒绝的。我对他的伤害,已经到了无法原谅的地步。
一个月后,小美告诉我,丈夫的公司出了点问题,他已经被开除了。而照顾婆婆的费用,他根本是无力承担。小美说,每次看到他,他都显得狼狈不堪,形销骨立。
"你看看,这就是报应!"小美说,"如果不是他太自私,你怎会离开他?现在他只能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和压力,该后悔了吧!"
我没有说话,内心却是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虽然丈夫确实理亏在先,但我也没想到他会落到如此下场。想当年,我们是多么恩爱、多么甜蜜啊!可如今,我们已经陷入了无法回头的境地。
照顾老人,是子女应尽的天伦之责。可是,这个责任是否意味着要无条件的牺牲和奉献呢?我三年来的遭遇,已经让我对这个问题有了全新的认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追求,都应该过上自由和有尊严的生活。我当初之所以辞职在家,完全是出于自愿。可是后来丈夫的冷淡和忽视,让我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家里的佣人,被剥夺了基本的人性尊严。
照顾父母固然是应尽的义务,但子女们也应该获得家人的支持和关爱,而不是被当成牺牲品。家庭成员之间,更应该体谅彼此的处境,互相扶持、共渡难关。如果缺乏这样的家庭观念,那个家就注定会分崩离析。
婚姻生活中,夫妻双方必须相互尊重、相互信任,这是建立幸福家庭的基石。可是在我和丈夫的婚姻里,我看不到丝毫信任,只有他对我的忽视和伤害。
从婆婆生病的那一天起,我就背负起了全部的家务和赡养责任。而丈夫呢?他对此视而不见,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更可怕的是,当我身心交瘁之际,他竟然要求我分担医药费,这分明是在愚弄我的付出和牺牲!
如果他能体谅我的处境,主动分担家务,替我分忧解难,我们之间是否就不会走向决裂呢?可惜,他的自私自利,最终还是让我们的感情破裂了。一段缺乏信任的婚姻,注定是行不通的。
离开那个家后,我的生活终于重拾了自由。我搬到了小美家附近,租了一间小公寓,开始了全新的人生。
刚开始的日子并不好过。我曾几度想打电话给丈夫,哪怕是为了诉诉苦衷。可每每这个念头一起,我就会想起他当年的冷酷无情,于是狠狠心将它掐灭。我知道,就算我回去了,他也不会改变什么。
我开始在网上应聘工作,幸运的是很快就找到了一份编辑的工作。虽然薪水比不上从前,但也足够维持生活了。我开始重拾自己的社交圈,和小美她们常常喝喝下午茶、聊聊天。一点一滴地,我感觉自己的生活又有了意义和动力。
就在我以为可以彻底忘记从前的生活时,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将我拉回了过去的噩梦。是丈夫打来的,他哭哭啼啼地说婆婆病危,让我回去最后看她一眼。
我的内心是极度矛盾的。作为曾经的儿媳妇,我是否有义务回去?可是一想到丈夫当年的种种伤害,我又下定决心不去了。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去看望婆婆。因为她确实是无辜的,而且曾对我很好。当我推开病房的门时,婆婆正昏睡着,形容枯槁,已是奄奄一息了。丈夫坐在一旁,双眼布满血丝,显然已经很久没合过眼了。
看到我到来,他欣喜若狂,连声向我道谢。我没有说话,只是坐到婆婆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就在这时,婆婆突然睁开了眼睛,用虚弱的声音叫了一声"儿媳"。
婆婆离世后,丈夫彻底崩溃了。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遍遍诉说着对我和婆婆的歉意。
看着曾经风华正茂的丈夫如今狼狈不堪的模样,我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曾那么爱过他,可他却亲手将我们的感情捅了个对穿。如今我虽然过上了新生活,可内心的创伤仍未完全愈合。
离开丈夫后,我一直在努力重拾自尊和尊严。可看到他如此痛苦和自责,我又有些于心不忍了。也许,这就是命运给予他的惩罚吧。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就这样,丈夫独自承担起了照顾婆婆的全部责任。他辞去了工作,整日在医院照料婆婆的起居。可是没过多久,婆婆的病情就一路恶化,最终离世了。
丈夫痛哭流涕,连连说不是婆婆的错。可是婆婆却自顾自地说下去:"儿子啊,你要记住,家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体谅、互相理解。如果你当初能设身处地为你妻子考虑考虑,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就这样,婆婆在儿子的哭泣声中,安详地离世了。她用最后的话语,点醒了我们这对昔日恩爱的夫妻。只是可惜,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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