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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下暗门介入

全文约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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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厦结构发生错误,其中柱子与铁线的位置必然颠覆。

当三维动物介入另一个维度的世界,一切痕迹,亟待抹去。

——题记

淳于棼这次又未能中举。

他自认为学得很用功了,结果还是差了些分数。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邀请来仨俩笔友,共同喝酒,自己却抱着一壶老酒,沉沉睡去了。

如果我的意识能够转化为现实,那该多好。淳于棼在迷蒙的醉意中,世界在左右两边晃荡,心中依然守着这样一个轴线般的想法。

醒来时,他已经出现在了大槐安国的三十七号街道。巡视的卫兵看到了淳于棼这个生面孔,互相对视,似有深意——他并非来自我们这个维度的世界。

士兵A说:“告诉国王吧。”

士兵B说:“不必驱逐他,且留他在我们这里看看,毕竟是个新鲜事儿。”

这时,一个路过的大腹便便的老者支了个招:“禀告国王吧。”

二人觉得有理,这个闯入者是去是留应该交由国王定夺,便禀告了大槐安国的国王。

国王却是一个不爱守规矩的人,他说:“你考取了功名之后,太过高兴,喝得太多了,忘记了自己已经考上了。现在,我正式封你为南柯太守。”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好像做梦一样。淳于棼看到一片槐树的叶子从湖面弹射而飞,飞起到上层装饰折叠得很方正的亭子上,就像意识反作用于现实一样,这里并不遵守他一直自认为无误的物理规律。

淳于棼当太守之时,凭借一手好文和满腹政见,赢得了朝中的好评和百姓们的一致爱戴。过了半年,他娶了国王的女儿为妻。

他的日子过得太好,以至于并不在意自己是在现实世界中遨游,还是在潜意识构筑的梦境里的沉沦。

某日,他来到三十七号街道拐角口,却见一个隐约的暗门,能够触及,能够推动,却没有声音,摸在手里也没有触感,仿佛这门没有实体也没有重力。淳于棼轻轻推开那扇虚掩之门,却见天上掉下来一个胡子拉碴的年轻人,看起来是个年轻书生

这时,恰好当初那两个士兵路过这里。士兵A,士兵B,淳于棼,以及新进来的淳于棼二号,四个人面面相觑。

淳于棼记起来了一切。他当时正是通过这扇暗门走进了大槐安国,在此之前,他屡试不中,喝醉了,正瘫坐在槐树下休息,所以这半年,一直都只是他的南柯一梦而已。

两个淳于棼互相对视,透露出一个闪烁着耀斑的奇点,纯金黄色的光芒以微型海洋般的姿态向外扩散。一片叶子在光芒之海中缓缓降落,像一个羽毛,瞬间张开,对称般展开两侧羽翼。

淳于棼心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来了,岂不是要鸠占鹊巢?

他正要下命让两个士兵驱逐新来的冒牌货。

士兵A却说了:“您进了闭环。”

淳于棼说:“什么?”

士兵B说:“他来求得冥冥之中的官位,若他被驱逐,便与做官无缘。您若是走了,他便能做官。”

淳于棼说:“可我若是坚持在这,我自己也是太守,何必让机会给他?”

士兵A说:“他就是你。”

士兵B说:“你现在的做官是南柯一梦,是虚假的。”

淳于棼说:“难道换他来当这个太守,就不是在做梦?”

两个士兵异口同声地说:“他还不知道暗门以内皆为虚无,所以,在他的世界里,这并不是梦。对你而言,这已经是了。”

淳于棼二号终于完全踏进了这扇虚掩之门,身上携带着一片槐树叶子,纹理、颜色质感,都与淳于棼刚进入大槐安国三十七号街的时候身上那片叶子一模一样。

士兵A说:“告诉国王吧。”

士兵B说:“不必驱逐他,且留他在我们这里看看,毕竟是个新鲜事儿。”

这时,大腹便便的太守淳于棼支了个招:“禀告国王吧。”

趁乱之际,也是士兵默许,太守淳于棼在虚掩之门悄然闭合之前逃了出去,与刚进入大槐安国的淳于棼就这样擦身而过。

“吱呀”一声,以为是门闭合的声音,却是淳于棼睡倒下了,压倒了身下的槐树残枝。一片叶子慢悠悠地坠落在他的肩膀上。

淳于棼定睛一看,时间是晌午稍稍过去一会儿,两位笔友此刻也正在把酒言欢。他把怀里抱着的酒壶放在地上,仔细看了看眼前,槐树下,正有一个蚂蚁洞穴,其中有着兵蚁和其他种类的蚂蚁在忙碌着。如果刚才的梦有几分真实的话,这会不会就是对大槐安国擅自接受其他维度世界里的生物突然进入的惩罚呢?

笔友A问:“你明年,还考吗?”

淳于棼像是顿悟了,说:“不考了。浮沉高低,达官显贵,南柯一梦而已。”

笔友B说:“你怎么突然就想开了?”

淳于棼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但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或许会受到惩罚。”

笔友A说:“什么惩罚呢?”

淳于棼望了望一个刚刚进入槐树下洞穴的蚂蚁,它四肢孱弱且弯曲,两个触角无法挺直,像是饿极了,想要进去歇一歇。它介入一个有着一些小道和粮储的地方,或许能得到片刻安憩。一片微小的槐树落叶,或许能够将它的终老之地完全掩埋。

淳于棼说:“可能到时候我们就不是活生生的人了,被贬为‘写进故事里的人’或者怎么样。”

笔友A说:“那我们到时候可咋出来啊?”

淳于棼说:“要么,你喊一声试试?”

两个笔友同时大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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