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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今年舅舅一家还是要来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惹母亲不高兴。
母亲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我的问题,她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看着我。"当然要来了,这可是我们家的传统。你还记得去年他们有多高兴吗?舅舅一家人对咱们的年夜饭赞不绝口。"
我叹了口气,"可是,每年的准备工作真的好累啊。从买菜到做菜,简直要熬更夜。今年我们就自己过吧,舅舅一家也可以自己过。"
母亲瞪大了眼睛,显然被我的话惊到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舅舅一家可是我们最亲的亲人,我们怎么能不请他们来过年呢?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舅舅对我们有多好?"
我当然没有忘记舅舅对我们的好处。小时候,父亲因为工伤导致半身不遂,生活费全靠母亲一个人挣钱维持。正是有了舅舅无私的资助,我们才能渡过那段最困难的日子。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舅舅一家对我们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每年的年夜饭都要准备一桌子拿手好菜,让母亲操劳得够呛。
"妈,我知道舅舅对我们很好,但是每年的年夜饭准备真的太累了。而且舅舅一家对我们的要求也太高了,我们根本满足不了。今年就让我们自己过吧,舅舅一家也自己过,这样大家都轻松一点。"我努力解释着自己的想法,希望母亲能理解我。
母亲却是摇了摇头,"不行,舅舅一家是我们最亲的人,我们怎么能不请他们来过年呢?你就把准备年夜饭的事情交给我吧,我来安排就行了。"
最后,我决定暂时妥协。毕竟母亲是出于好意,她只是希望能保持这个家庭传统而已。我想,或许我可以在其他方面给予支持,减轻母亲的负担。
"好吧妈,那就请舅舅一家来吧。不过今年我来帮你准备,让您省点力气。"我说。母亲高兴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看着母亲挑挑拣拣,仔细检查每一种蔬菜的新鲜程度,我不禁感叹她的经验老到。"妈,您怎么能一眼就看出哪些菜新鲜呢?"我好奇地问。
"这都是经验累积的,你以后做几年家务就知道了。"母亲笑着说,"比如这些白菜,你看它的叶子又翠又绿,手感劲道,就是新鲜的好菜。"
回到家里,母亲开始忙着处理各种食材,而我则在一旁观察学习。看着母亲熟练地切菜、拌料、烧菜,我也渐渐掌握了一些基本的厨艺。每当我有不会的地方,母亲都会耐心地教导我。
就这样,在母亲的指导下,我们终于熬过了漫长的准备过程,等待已久的年夜饭终于可以开席了。
这天一早,舅舅一家就来了。看到他们熟悉的面孔,我不禁感到一阵亲切。舅舅满面红光,舅妈则是一身正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两个小表弟也穿着崭新的衣服,活泼可爱。
"哟,小家伙长高了!"舅舅大声说着,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舅舅您也老啦!"我开玩笑地说。大家听了都哄然大笑。
母亲被舅舅夸奖,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还行吧,都是有我儿子帮忙的。"说着,母亲朝我使了个眼色。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舅妈边吃边说:"真不知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每年的年夜饭都这么正宗,我们在外地根本吃不到这种味道。"
看到大家都那么开心,我也感到莫名的欣慰。原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团聚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就在大家吃得正香甜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母亲放下碗筷,急匆匆地去开门。原来是邻居家的孩子,他满脸惶恐地说:"阿姨,我爸爸刚才在家里突然晕倒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您快来帮帮忙吧!"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全都被吓了一跳。母亲二话不说,对我使了个眼色就急忙跟邻居家的孩子跑了出去。屋子里一片死寂,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啊?邻居家发生了什么?"舅舅放下筷子,一脸担心地问我。
"那可怎么办啊?阿姨一个人过去,要是有什么情况可咋整?"舅妈焦虑地说。
就在这时,舅舅开口了:"孩子们,你们继续吃吧,我去看看情况,有什么需要我会立刻回来。"
说完,舅舅就匆匆离开了。我看着剩下的亲人,心里一团乱麻。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谁也提不起吃饭的欲望了。
"算了,既然出了这种情况,我们还是一起过去吧。"舅妈说,"万一需要人手,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于是,我们一行人急急忙忙地赶往邻居家。一路上,我的心情沉重极了,年夜饭的喜庆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来到邻居家,只见母亲和舅舅正在照顾那位晕倒的邻居。看到我们到来,母亲招手让我们进屋。"还好,邻居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有点虚弱。你们都在这里吧,我去给他熬点汤喝。"
说完,母亲就进了厨房。我看着躺在床上的邻居,又看了看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心里一阵内疚。正是因为我们的年夜饭,母亲和其他人才会这么辛苦奔波。
"大家别急,我们继续吃吧。"我鼓起勇气说,"妈妈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我来继续照顾大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是舒适安逸的生活吗?显然不是,否则我们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聚在一起了。是亲人之间的关心和照应吗?我看着周围的一幕幕,似乎更接近这个答案。
母亲终于从厨房里出来,手捧一碗热腾腾的参汤。她走到邻居床边,把汤递给他。"喝点汤,养养精神。"母亲温言软语地说。邻居感激地点点头,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我看着母亲操劳的身影,内心五味陈杂。她是如此地辛劳付出,却从不求回报。而我呢,竟然因为一点小事就要和她争执不休。我的眼圈不禁湿润了。
"妈,我帮您。"我上前说,接过母亲手中的汤碗,开始为其他人续上。
母亲看着我,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孩子,你终于长大了。"她说。
我点点头,心里在思考着什么是家的定义。家,并不仅仅是一个安稳的居所,更不是一个可以躲避现实的避风港。家,是一种责任和担当,是对亲人的关爱和守护。
我环视着屋子里的一幕幕:舅舅正在整理邻居家的杂物;舅妈则在擦拭地板;两个小表弟也在忙着打扫卫生。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身影,我意识到,这就是家的真正意义所在。
很快,功夫就到了晚上。邻居的情况渐渐好转,我们也该回去了。临走时,我对母亲说:"妈,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家人团聚的传统是多么珍贵。明年的年夜饭,我们还是请舅舅一家来吧。"
母亲高兴地点点头。"那就好,你终于长进了。"
离开邻居家的路上,我看着天边渐渐西斜的夕阳,内心充满了宽慰。过去的一天历历在目,我们一家人经历了那么多,却最终找到了对"家"的理解。
"妈,明年的年夜饭,我来负责。"我对母亲说,"您老人家就好好休息吧。"
母亲笑了,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好孩子,妈妈等着看你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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