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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我关切地问道。阿芳已经怀胎九个月了,随时都有可能临产。
"还好,就是有点累而已。"她勉强笑了笑,揉着隆起的肚子。我看得出她的疲惫,毕竟这几个月她一直在家静养,整日无所事事,也是挺枯燥的。
"要不要出去走走?走动走动有益身体哦。"我建议道。阿芳点点头,我扶着她慢慢起身。
"怎么了?是不是阵痛来了?"我焦急地问。阿芳摇摇头,深呼吸了几下。
"没事,就是胎动而已。"她安抚我说。我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去开门,原来是妈来了。
"哎哟,阿芳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啊!"妈一进门就絮叨起来,"当初我怀你爸的时候,也是这么黯淡无光的样子。"
"妈,您就别说了。"我连忙打断她。
"怎么,说句实话就不行了?"妈理直气壮地说,"要是我早点来照顾你们,阿芳说不定现在就精神多了。"
我看到阿芳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作为丈母娘,妈就是这个德行,动不动就说一些让人不高兴的话。
"妈,您就好好休息吧,我们俩没问题的。"我赶紧让妈先歇着。妈不情愿地哼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去卧室歇息了。
"对不起啊,我妈就是这个脾气。"我朝阿芳歉意地笑笑。阿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没事的,很快就到医院了,再坚持一下。"我拍着她的手背说。
"妈,您就别说了!"我生气地打断她。这时阿芳又痛得直叫,我只好先把注意力放在开车上。
好不容易来到医院,阿芳被推进了产房。我在外面焦急地来回踱步。妈坐在椅子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妈,您就不担心阿芳吗?"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担心什么,生孩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妈漫不经心地说,"我当年可难过多了。"
我只能摇摇头,继续等候。大约一个小时后,护士出来说阿芳已经顺利生产,让我们进去看看。
产房里,阿芳正抱着一个小生命,虽然疲惫但眼神里充满了喜悦。我走过去,亲吻了她的额头。
"辛苦你了。"我由衷地说。阿芳笑着点点头。
"让我抱抱我的小孙子!"妈突然插了进来,一把就要去抱孩子。阿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妈,您别冲动啊。"我连忙拉住妈,"孩子刚出生,阿芳还需要静养。"
"妈,您就别再提了好吗?"我打断她,看了阿芳一眼。阿芳的脸色有些难看。
"哎,你们年轻人就是太小心眼了。"妈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护士适时地走了进来,示意我们先出去让产妇休息。我连忙拉着妈离开了。一出门,妈就开始数落起来。
我只能勉强附和,心里却有些烦躁。妈这次来真是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
"快喝点汤,对你恢复很有好处。"妈将汤碗递给阿芳。
阿芳皱了皱眉,"妈,我现在不太想喝汤,等会儿再说吧。"
"怎么会不想喝呢?这可都是我精心熬制的营养汤啊。"妈直接把汤碗塞到阿芳手里,"乖乖喝了,对你和孩子都好。"
阿芳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我连忙说:"妈,您就别逼阿芳了,她刚生产,什么都吃不下去很正常。"
"妈,您就别再提那件事了行吗?"我实在受不了她老拿那事说事。
"你懂什么?做儿子的就是不称职,连照顾妻子都不会!"妈指责起我来。
阿芳看我被训,脸上露出一丝不忿。她把汤碗一把推开,汤水泼了一地。
"啊,你这是做什么?快看看,把地都弄脏了!"妈大叫起来。
"妈,您就由着阿芳去吧,别逼她!"我连忙劝阻。
"怎么能由着她?她这样子可是影响到孩子的!"妈生气地从床头柜上拿起汤碗,对着阿芳就是一通数落。
可没想到,阿芳竟然一把夺过妈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汤碗应声而碎,汤水溅了一地。我和妈都被吓住了,阿芳自己也愣住了。
"就是您老是说三道四的,管东管西,才让我失了分寸!"阿芳生气地叫起来,"我已经是个母亲了,还需要您来说教吗?"
"哼,我怎么了?难道我的话哪里说错了吗?"阿芳怒气冲冲地说,"您老觉得我做母亲不称职,那我们就分开住吧,免得您老操这份心!"
"好啊,你们年轻人倒是会任性了!"妈也被气极了,"有了孩子就开始忘恩负义了,是不是?"
"妈!阿芳!"我连忙喊停两人,"你们都冷静点,别这么大声嚷嚷,影响到孩子了。"
"哼,她都把碗摔了,我有什么好冷静的?"妈怒气未消。
"那也是您老先激怒我的啊!"阿芳依旧义正言辞。
我看这情况,再不制止就要吵起来了。可我实在拿这对母女无可奈何,只能暂时闭上嘴巴。
气氛一度十分,三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不愿先开口示弱。最后还是妈先行打破僵局。
"行了,反正是我老了眼拙,什么都管不好了!"妈摇摇头,慢慢走出了病房。
看着妈气呼呼地离开,我只觉得一阵头疼。这才几天,婆媳俩就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要是再这样吵下去,我们的家庭和睦可就彻底没了。
我转过身,看向阿芳。她正盯着地上的碎片发呆,脸上写满了后悔和内疚。
"阿芳,你也太冲动了吧。"我无奈地说,"妈虽然做事做得有些过火,但她终归是为我们好。"
阿芳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黯淡无光:"可是她老是说风凉话,让我这么大的人也觉得没面子。"
我坐到床边,拉起她的手:"妈就是个直性子,你也知道的。她虽然做事做过头了,但她的本意都是好的。"
阿芳叹了口气,低下头沉默不语。我看出她内心的纠结,也不再多说什么,任由她自己去想去领悟。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妈终于从卧室出来了。她的神情有些落寞,看到我们母子俩坐在这里,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妈。"我开口叫住了她。她回过头来,眼神里满是疑惑。
"您坐过来,我们好好谈谈。"我说着,拍了拍身边的床铺。妈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缓缓走了过来,坐到了我身边。
"妈,对不起,刚才我失控了,摔了您的碗。"阿芳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我真的吃不下东西,所以才会那么做。"
妈看着阿芳,眼神复杂万分。过了半晌,她才叹了口气:"是我老了,什么都爱操心,惹你生气了。"
看着妈妈女儿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道歉,我的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家人之间的矛盾就应该这样化解,而不是一直硬钻硬凿,把关系闹僵了。
"那个,我先出去一下,你们母女俩好好谈谈。"我识趣地说着,起身离开了病房,把母子俩留在了里面。
我在外面踱着步,时不时往病房里瞄一眼。看着妈妈女儿俩亲昵地说着什么,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的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妈和阿芳并肩走了出来。看到我,妈朝我招了招手。
"过来过来,妈和阿芳有话对你说。"妈笑眯眯地说。我连忙走了过去。
"老公,我刚才已经向妈妈道过歉了。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尊重妈妈,好好听她的话。"阿芳说着,握住了我的手。
"是啊,我这个做妈的也太固执了,以后一定会多体谅阿芳。"妈也说,"你们就放心吧,我们母女没问题的。"
看着母女俩亲密无间的模样,我不禁被感动了。一家人其实就应该如此,彼此体谅,相亲相爱。有了这份感情,再大的矛盾也不过是小场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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