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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的十月,金黄的阳光洒在田园小路上,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晕。小村庄依旧宁静祥和,只有田间偶尔传来农人的呼喝声。
"哥们,你家那儿还好吗?"村口的茶馆里,老张正和老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还成,就是老太太近来身体每况愈下,真担心她熬不住。"老王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一辆小车沿着田间小路驶来,很快就停在了茶馆门口。车门打开,首先跳下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穿一袭白色长衫,仪表堂堂。紧接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下了车,高高瘦瘦,脸上带着些许疲惫。
"喔,是小刚和他爸啊!"老张招呼着,招手示意。
"你们可算回来了,咱们都等你们好些时日了。"老王也连忙迎了上去,眉开眼笑。
小刚的父亲,刘银河,脸上写满了疲惫,但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是啊,这一路可把我们折腾够呛。"
"爷爷走得太突然了,我们赶来的时候都还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小刚的声音低沉而哀伤,眼神黯淡无光。
"唉,阿三那小子啊,活了九十多岁,算是圆满人生了。不过你们可千里迢迢赶回来,他在天之灵都该看见了。"老张拍了拍小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是啊,这一路我就在想,爷爷走了,我们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小刚的眼眶有些湿润。
"好了好了,咱们先回去歇息歇息吧。你爸和小李他们也都在家里等着呢。"老王连忙打起圆场。
一行人上车离开,小车很快消失在田间的尘土飞扬中。村子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路边的老树孤独地伫立,沉默地注视着这个世界的变迁。
回到家中,刘银河和小刚很快就投入到了丧事的准备工作中。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正看到家中空荡荡的,那张属于爷爷的老床还留着遗像的时候,两人仍旧难掩内心的悲伤。
"爸,您先歇会儿吧,我来安排这边的事情。"小刚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眼神坚定。
刘银河点点头,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眼神有些恍惚。小刚转身走进了里间,那里正忙碌着一干亲朋好友,都在为丧事操办。
"刚子,你可算回来了。"一位中年妇女看到小刚,眼里闪过一丝欣慰,赶紧招呼他:"你爸怎么样?太操劳了吧?"
"娘,别担心,爸他就是太伤心了。"小刚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爷爷对他的意义太重大了。"
"那可不,你爷爷和你爸可是亲如父子。"妇女的眼神黯然神伤,"你爷爷最后几年都是你爸在照顾,他走了,你爸一定会伤心万分。"
小刚点点头,突然眼前一亮:"对了娘,叔叔那边怎么说?他回来没有?"
"阿牛,你怎么来了?"刘银河站起身来,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一丝戒备。
走进院子的正是小刚的叔叔,李牛。他身着一身黑色西装,脸上带着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看到刘银河,他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笑容。
"怎么,见了亲弟弟都这般冷淡?我可是好不容易从城里赶回来,给阿三那老小子走最后一程啊。"李牛说着,大摇大摆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小刚看出父亲和叔叔之间氛围有些紧张,连忙上前打圆场:"叔叔,您可算回来了,爷爷如果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哦?是吗?"李牛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小刚看了半晌,神色古怪,"我说小刚啊,你可知道你爷爷临终前最大的一个遗憾是什么?"
"哈哈哈哈!"李牛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透着一股子怪异的味道,"你们可真会给自己留面子!我告诉你吧,阿三最大的遗憾就是看不到你们兄弟两个和解!"
"你胡说什么?!"刘银河上前一步,神色愠怒,"阿三对我们一视同仁,怎会有这种遗憾?"
"是吗?那你可知道,当年我们兄弟为什么会闹翻?"李牛突然来了一个反问。
"闭嘴!"刘银河怒喝一声,眼神如同遇到仇人般阴沉,"我不准你再提那件事!"
"哦?不让提?可我偏要提!"李牛说着,突然大声嚷嚷起来,"我就要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院子里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被李牛的怪异举动吸引了视线,连忙围了过来。小刚见状,连忙拉住叔叔的胳膊,想要劝阻。
"叔叔,您别乱说话,这样会伤了爷爷的心的!"
"伤心?哈!你们才是伤透了阿三的心!"李牛甩开小刚的手,怒视着刘银河,"说吧,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亲手毁了我的前程,让我一蹶不振?"
刘银河脸色铁青,身体在微微发抖。小刚看出事态严重,连忙上前拉住父亲的手臂,焦急地问:"爸,叔叔在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哈!你倒是说下去啊!"李牛见刘银河停顿下来,立刻怒喝一声。
"什么?"小刚惊讶地看着叔叔,一时无法相信。
"对,我就是因为那件事,一夕之间前程全无!"李牛怒视着刘银河,"而真相是,我根本没做过那种事!是你,你一手捏造的罪名,害我身败名裂!"
"你胡说!"刘银河也终于忍无可忍,"我怎会做出如此卑劣的事?!"
"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就是嫉妒我比你有出息,所以才设计陷害我!"李牛怒火中烧,大吼起来,"而且更可怕的是,你竟然让父亲相信了你的鬼话,最后阿三把我从家谱上除名了!你们亲手毁了我的前程,也夺走了我在家中的一切!"
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就连小刚也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眼神里满是困惑和不解。而刘银河却低下了头,许久都没有说话。
"够了!都给我住口!"
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院子外传来,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正朝这边走来,虽然年纪已高,但仍能看出他曾经英武的身姿。
"爹,您怎么出来了?"刘银河赶紧上前搀扶,神色复杂。
"我都听见了,你们在吵什么?"老人虽然瞳孔已经有些失神,但眼神仍然有神。
"住嘴!"老人突然厉声喝止,吓得小刚噤若寒蝉,"阿牛,你再重复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牛说的都是事实。"
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就连小刚也难以置信地看着爷爷,眼神里满是困惑和不解。
"是的,当年的事情确实是你爸一手捅的马蜂窝。"老人叹了口气,神色无比沧桑,"当时阿牛在城里很有出息,而你爸的事业却一直不太顺利。你爸嫉妒阿牛,就在背后捏造了阿牛贪污的罪名,把他从公司开除了。"
"不可能!爸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小刚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神色激动。
"可笑吗?我亲眼所见,你爸当时就是这么做的!"李牛冷笑着说,"他为了防止我将真相公之于众,还让你爷爷相信了他的鬼话,最后把我从家谱上除名,我在这个家里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爸,这真的是事实吗?"小刚转过头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刘银河。
刘银河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狡辩的时候,他却突然跪了下来,九十度向着老人和李牛磕了个响头。
刘银河说完,磕了又一个响头,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哼,你可算承认了。"李牛冷笑着说,"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因为那件事,一蹶不振,前程尽毁?如今想要重新开始都已经太迟了!"
"阿牛,你就算怨我,也不能连累小刚。"刘银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他是无辜的。"
"哈,无辜?他是你的儿子,怎会无辜?"李牛怒视着小刚,"他和你一样,都是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闭嘴!"李牛突然大吼一声,吓得小刚缩了缩脖子,"你们一家人对我的伤害,我是永远不会原谅的!就从今天开始,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罢,李牛突然掏出一把手枪,直直地指着刘银河和小刚!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
"阿牛,你疯了吗?"刘银河吓得脸色苍白,"快放下枪!"
"放下?做梦!"李牛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不是你们一家,我怎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们亲手毁了我的前程,也夺走了我在家中的一切!"
"闭嘴!你们一家人都给我闭嘴!"李牛大吼一声,枪口在刘银河和小刚之间来回扫视,"阿三临终前最大的遗憾就是看不到我们重归于好,那我就成全他最后的心愿!"
"你想怎样?"刘银河壮着胆子问。
"很简单,我要你们一家人在阿三的坟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磕头认罪!"李牛怒喝道,"而且要是我看你们还有一丝一毫的不诚心,我就一枪毙了你们!"
"阿牛,我知道你对阿银河耿耿于怀,恨意难消。但你也要看看,二十多年过去了,你们兄弟是否还要纠缠下去?"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错在阿银河。"老人接着说,"但阿牛啊,你要明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便阿银河当年做错了事,但他这些年也尽心尽力地照顾我,对家人也始终恪尽了做儿子的本分。你们兄弟就这么恩怨纠缠下去,真的值得吗?"
"爹说得对,阿牛,我确实对你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但是,我们毕竟是肉体骨肉,是一家人啊!我知道我错了,我愿意跪下向你磕头赔罪,只要你原谅我,我们好好和解!"
说着,刘银河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地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向李牛磕了一个响头。
"阿牛,我知道错了,我愿意赔罪!只要你原谅我,我们就重新开始,好吗?"
刘银河说着,眼神诚恳,语气恳切。小刚看在眼里,不禁为父亲的大度而动容。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也都被这一幕深深感动。
李牛被刘银河的举动彻底击垮了,手中的枪"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站在那里,身体有些微微发抖,眼神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兄长。
"阿牛,爸说得对,你们兄弟就这样恩怨纠缠下去,真的值得吗?"小刚见状,连忙上前劝说,"叔叔,您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就原谅我爸吧。我们还是一家人啊!"
"阿牛啊,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最终相信了阿银河的话,将你除名?"
李牛猛地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老人。
"因为我知道,阿银河虽然做错了事,但他对家人、对我从来都是尽心尽力的好儿子。"老人无力地摇了摇头,眼神黯然,"我当时是怕,如果不这样做,你们兄弟就会反目成仇,我这把老骨头就看不到你们重归于好了。"
"可是我没想到,你们不但没有和解,反而恩怨纠缠了二十多年。"老人长叹一声,看上去疲惫不堪,"直到现在,我最大的遗憾就是看不到你们重新手足情深。阿牛啊,你可知道,我就快入土为安了,就让我死而无憾,看看你们兄弟和解好吗?"
老人说完,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刘银河见状,更是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小刚在一旁,也热泪盈眶,泣不成声。
李牛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在一番复杂的挣扎之后,终于缓和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弯腰将地上的枪捡了起来。
"爸,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原谅阿银河的。"李牛说着,将手枪远远抛掷出去,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神色。
"银河,你给我起来吧。"李牛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刘银河扶了起来,"我知道你确实错了,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咱们就从今天开始,重新做回亲手足好不好?"
"阿牛,多谢你开解!"刘银河激动地紧紧拥抱住李牛,两人相视而泣。
小刚在一旁,看到这温馨的一幕,也终于忍不住,扑上前和父亲叔叔拥抱在一起,三人久久不能自已。
就连旁观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拭泪,被这催人泪下的一幕深深感动。
良久,三人这才分开,相视而笑。老人见状,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爹,您就放心吧,我们兄弟重新和好了。"刘银河说着,上前搀扶着老人走进屋内。
"是啊爹,您就安心入睡吧,有我们在,您就没什么牵挂了。"李牛也上前搭手,语气亲热。
老人点点头,看着两个儿子的眼神无比慈祥。小刚在后面看着,心里百味杂陈,却也感到由衷的高兴和欣慰。
就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回到了屋里。外面,金秋的暖阳依旧温暖如昔,田园小路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争执的痕迹。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只不过多了一份久违的亲情温馨。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小刚每每回想起当天发生的一切,都会感慨万千。他想,人生在世,终归是要学会宽恕与被宽恕的。只有放下怨恨,用爱去化解恩怨,生活才会充满阳光。
而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珍惜眼下拥有的一切。他现在有了一个重新和好的大家庭,有慈祥的爷爷,有宽厚的父亲,也有重新认同的叔叔。只要他们一家人都在,就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小刚深吸了一口气,眺望着窗外金秋的景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他一定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去珍惜身边的亲人,用爱去温暖整个家庭。只有这样,他们一家人才能真正幸福安康、其乐融融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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