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八月的南昌城里一片祥和景象。寺庙里,僧人们手捻佛珠,梵呗响亮,正在为一位新故去的师叔念经超度。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汗的男子气喘吁吁地跑来,打破了肃穆宁静的氛围。

"住手!你们休想在这块地方下葬!"那人指着山坡,怒目圆睁,脸上青筋暴起。他名叫李云,是附近一户人家的主人。

僧人们被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年纪最长的静一法师。静一环视四周,神情冷静自持:"施主,这是我们的地契所有,并非你家的田地。"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白契摊开在手里。

"哼,一张破纸!我们李家的祖传山地,当年就有文契作证。"李云眯起眼睛打量着那张白契,嗤之以鼻,"你们若想霸占,还需费些手脚啊!"

双方就此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场面一度十分剑拔弩张。就连素来沉着冷静的静一法师也被激怒了,他扬声道:"好一会儿,我等自明是非,还怕了你这村野之人?"

僧人们簇拥着静一离去,只留下李云一人在那里大骂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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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这起纠纷就传到了南昌县城的知县张治堂耳中。张知县一向以断案犀利著称,一听此事当即传唤双方对证。

李云先行一步,他手里攥着一份陈年案卷,对案情十分了解:"张老爷,这座山从古到今就是我李家的祖产!当年曾与人打了一场官司,案卷上有明确的界址图则。而且直到雍正年间,这宗地契也从未转手过人。"

"是吗?"张治堂摸着下巴上的短须,眼睛盯着那份案卷。这时僧人们也到了,静一当先一步跪下,双手捧着那张白契递了上去:"知县老爷,这块地是我师祖当年从李家买下的,我手里正是当年的地契。"

张治堂将白契仔细端详了一番,面色凝重:"这可是一张无印白契啊,就凭这个可难以证实所有权了。"

案件陷入了僵局,知县张治堂决定展开深入调查。他先是将当年代书的中人之子传唤到案,盘问他是否掌握一些线索。

"我实在记不大清楚了,父亲已过世多年。"那中人之子双膝跪着,低着头含糊回答。"不过家中应该还留有一些账簿,或许能从中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张知县命人将账簿取来,自己则着手翻查看了起来。李云在一旁焦急地等候着,而静一法师面无表情,若有所思。

很快,张知县就在账簿中发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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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张知县将账簿在桌上重重一拍,将李云和静一法师都吓了一跳。"从这上面记录的笔资收支看,雍正十一年四月十七日,你师祖的法名就出现在了代书人的账上。也就是说,那笔地产买卖的确是存在的!"

说着,他将代书人账簿上的那一页拿起翻看。李云和静一都目瞪口呆,难掩内心的惊愕。

"不过仅凭这一点还不够,我们得再次确认白契的真伪。"张知县沉吟片刻,传唤人去将当年收取笔资所签下的其他几份红契找来对照。

就在人还未赶回的当口,张知县忽然脸色一沉,盯着静一法师道:"你那张白契的来历令人怀疑,恐是伪造的!既如此,就要拿你嘛!"

说着就命衙役将静一锁了起来,还将他毒打了一顿以逼供实招。静一自始至终都矢口否认,但所遭酷刑却让他不住喊苦求饶。

"伪造契约占地,罪不可赦!"张知县狠狠地说,片刻后却像是后悔了般,摆摆手让衙役暂且将静一押解回去,待继续调查之后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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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人也已赶回,张知县立即传令对证那几份红契和静一的白契。一番比对下来,让人大跌眼镜——白契上的字迹和花押分毫不差,与红契上的完全一致!

"这... ...怎么回事?"张知县惊诧无比,连忙将那李云唤来,"你父亲当年卖地的事可曾有遗漏?"

李云虽是身家人家,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打了个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半晌才回过神来:"也许... ...也许当年只是疏忽了,并未在案上注明吧..."

张知县听罢深深地看了李云一眼,命人将静一给放了出来,还了他一个公道。

案件至此,真相自然也就水落石出。当年静一法师的师祖确实拥有了那块山地的合法使用权,只是因时间太过久远,在旧的案卷里疏漏了罢了。

张知县传令双方对证后,当庭宣判:"静一法师获释无罪!至于李云一家,诬告陷害,情节极其严重,应该......"

李云吓得跪了下来,口里直求饶。最终经张知县批准,只是处以一些较轻的处罚。

而收尾这场冤案后,张知县也从中深有体会,日后更加谨慎审理案情,对人对己都严格要求,终成为一代名判。至于这块曾引起争端的山地,从此也就名正言顺地归了寺庙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