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将你现在寄居的地
就是迦南全地
赐给你和你的后裔永远为业
我也必做他们的神。
——《圣经·旧约》
5月10日,联合国大会确认巴勒斯坦符合联合国宪章会员国资格,以色列代表大怒,当众用粉碎机粉碎了《联合国宪章》。
他说:“各位大使们,今天将被载入史册,我希望全世界都记住他们撕碎《联合国宪章》,将纳粹政权推向联合国。”
以色列再次展示了“宣战万国”的气焰,这份来自美国无底线的支持,也来自犹太人两千年的咒怨,并在近几百年,随着英美的崛起而复活。
宿命
截至2024年5月5日,自2023年10月7日新一轮巴以冲突爆发以来,以色列对加沙地带的狂轰滥炸已导致34683人死亡,其中绝大多数是巴勒斯坦平民。
如果用历史的目光打量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深仇大恨,你会看到冲突背后的某些真相。
历史的目光,经线纬线纵横,时间空间交错,锚定有深有浅。
先说浅的。
19世纪末犹太复国主义兴起的前后脚,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战后奥斯曼帝国被肢解,英国接管巴勒斯坦,发布《贝尔福宣言》,支持犹太人回归。
经过两次世界大战缝隙之间的短暂和平,地狱般的战火再次燃起,希特勒疯狂屠杀600万犹太人,二战之后,美国接过了英国的霸主地位,也肩扛上了支持犹太人建国的甜蜜负担。
1948年,因激烈性事搞坏白宫大床的杜鲁门总统强烈支持以色列在中东四战之地建国,被阿拉伯势力包围的史上最坚韧最霸道的“钉子户”以色列经过三次中东战争,逐渐蚕食巴勒斯坦地区,将阿拉伯原住民撵到加沙的弹丸之地,自此,加沙地带,炮火不断,人命危浅,直到今天。
这就是以“浅”的历史目光打量今日之巴以冲突,具体方法是将目光锚定到二者冲突的直接渊源,前后不过一百多年,按这种“浅”的目光来看,今天的巴以冲突极具偶然性,在很多历史节点,稍有变化,冲突便可消弭于无形。
这里举两个例子。
比如,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英国与奥斯曼帝国其实有着长期的外交盟友关系,最后因外交失败导致奥斯曼转投新兴德国阵营实属意外,若英国对奥斯曼的外交没有失败,那么奥斯曼帝国将位列战胜国之列,不至于分崩离析,如此一来,犹太复国主义者也就无法趁火打劫、火中取栗“吞下”巴勒斯坦,自然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以色列建国,以及巴以冲突。
再比如,英国发布《贝尔福宣言》前夕,由犹太复国主义教父赫茨尔等人与犹太裔大亨罗斯柴尔德家族勾兑,原本计划给犹太人的建国之地位于非洲乌干达,而非巴勒斯坦,非洲的犹太建国计划在当时颇得人心,只是因赫茨尔等少数人的坚决反对才流产。可以想见,若以色列在非洲建国,非洲相对偏向世俗主义的土地更具包容性,以色列将不会像现在这样活在虎狼环伺的阿拉伯世界的缝隙枕戈待旦,血流成河,巴以冲突更无从谈起。
这就是以“浅”的历史目光打量巴以冲突得出的结论——充满偶然性。
但是,若以深邃之历史目光,将巴以冲突放到两千年的大历史大背景中去观察,你会发现,一切都充满宿命感,流血冲突注定要发生,就像王菲的歌词,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避免,以色列和巴勒斯坦有如手心上的宿命纹路,注定要长出流血纠缠的曲线。
风物长宜放眼量。
接下来,让我们用深邃的目光锚定到两千年前,来打量今天张牙舞爪的恶龙以色列究竟是如何“练”成的。
亚瑟王与所罗门
1917年,当英国将濒死的奥斯曼帝国摁在地上摩擦时,呈贡在他们眼前的是人类历史上最棘手的领土——巴勒斯坦。
在那个信奉弱肉强食的社达年代,英国人原本可以直接将巴勒斯坦据为己有,但他们却搞出了个《贝尔福宣言》,让犹太人回归所谓的故土,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
答案写在云遮雾罩的2000年前,那时有个令历史学家和历史爱好者兴奋的名词——罗马。
犹太人和英国人的祖先都曾是罗马帝国的臣民。
公元前63年,庞培骑着高头大马闯入耶路撒冷,一通奸淫掳掠之后,犹太人的生存之地成为罗马帝国的犹太行省;罗马人对英格兰的征服更是有如三体人对地球的降维打击,手持长矛和盾牌的罗马士兵将以树枝木棍为武器的英格兰先民揍得屁滚尿流,英伦三岛沦为罗马的不列颠行省。
犹太人和英国人都成了罗马人的盘中餐,这两个民族的后代子孙回溯前尘往事时,难免生出“难兄难弟”的惺惺相惜之情,对于骑在他们头上的罗马帝国,犹太人和英国人一方面畏惧有加,另一方面又浴血抗战。
英国野人女王布迪卡驰骋着带刺的战车在罗马人的村落里横冲直撞,犹太狂热者的起义军连续三年猛攻耶路撒冷,二者都失败了,英国女王及其子民被屠戮,犹太人的圣殿在熊熊大火中烧毁。
在烧毁的圣殿的断壁残垣中,犹太人的尸臭味几个月不散,被烧毁的城墙之外,竖立着森林一般的十字架,每一个十字架上都钉着一具犹太平民的尸体。
在血与火的共同的屈辱记忆中,诞生了供英国人和犹太人聊以自慰的“伪史”,两个民族的伪史难解难分地交织在一起,逐渐衍生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英雄传说。
在英国的建国传说中,大英雄亚瑟王派手下的圆桌骑士去寻找圣杯,最后找到圣杯的是骑士加拉哈德,他还得到了手中象征世间最高权力的圣剑。
而这把剑,正是来自以色列国王大卫,号称人世间最硬核的利剑,这把利剑在大火中被带出耶路撒冷的圣殿,交到所罗门手里,所罗门将圣剑送上一艘大船,出海寻找它真正的主人。
这当然不是真的,历史学家已经公认,亚瑟王和圆桌骑士本身是一个虚构的故事,而把所罗门和亚瑟王联系在一起,可能是15世纪的版本。
英国人和犹太人彼此交集的英雄传说类似“商业互吹”,或者说是两个同遭罗马帝国蹂躏的倒霉蛋彼此舔舐伤口。
不管怎样,感情深一口闷,两个民族的宏大叙事就这样相濡以沫、互相搀扶着流传了下来。
耶路撒冷
随时间的发酵,耶路撒冷这块原本平平无奇的土地开始成为犹太教和基督教的圣地。
公元4世纪,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宣布基督教为国教,其母海伦娜于326年来到巴勒斯坦,寻找福音故事遗址,发现了钉耶稣的十字架和耶稣圣墓,海伦娜和儿子君士坦丁大兴土木,在巴勒斯坦修建了大量纪念碑和教堂,以及世俗一点的情人旅馆。
自此,整个基督教世界掀起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朝圣”浪潮。其中,以英国朝圣者为尤。
好景不长,基督教世界的驴友们还未过完朝圣瘾,阿拉伯人在637年征服了耶路撒冷,斩断了这座城市跟罗马帝国的露水情缘。
此后,除了十字军东征时短暂建立的耶路撒冷拉丁王国,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内,巴勒斯坦的主人都是穆斯林,先后有阿拔斯王朝、法蒂玛王朝、塞尔柱王朝以及奥斯曼土耳其王朝,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
这就是1948年以色列正式建国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其周边的阿拉伯国家都欲将其除之而后快的根本原因,巴勒斯坦作为阿拉伯人的神圣之地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突然一下子被犹太人鹊巢鸠占如何能不气愤填膺——对不起祖宗。
成为巴勒斯坦的主人后,穆斯林实行了开放的宗教政策,制定了包容基督徒和犹太人的原则,尊重他们的信仰,有条件地允许他们在巴勒斯坦居住,于是“朝圣”大潮又断断续续搞了起来。
为啥说“断断续续”呢?因为穆斯林统治者里,除了实行宗教宽容政策外的领导者之外,还有一些比较极端的统治者,比如被称作“阿拉伯世界的尼禄”的哈基姆,曾于996年,一把火烧毁了耶稣圣墓堂,屠杀了数千名教徒。
在漫长的中世纪,最惨的还不是被疯狂哈里发屠杀的基督徒,而是处在鄙视链最底端的犹太教徒,因按照当时的思潮,犹太人被认为是杀死耶稣的罪人以及臭名昭著的放高利贷者。
公众对犹太人的仇视情绪随着十字军东征而激化,十字军东征期间,许多人通过参加“圣战”、运用暴力手段抹去自己的债务,到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时,已经出现了针对犹太人的大屠杀。
通过十字军东征的鲜血的献祭,耶路撒冷在中世纪的神圣地位进一步提升,当时的世界地图,耶路撒冷被摆在正中央,夜郎自大地象征着文明的“巅峰”。
1453年,奥斯曼土耳其人的人间大炮轰倒了君士坦丁堡的城墙,成为巴勒斯坦和耶路撒冷的新主人,而1453这个弥漫着火药味的年份标志着中世纪的结束。
山巅之城
签署《贝尔福宣言》的本尊贝尔福之所以签下这份协议,跟他及像他这样的英国政界人士打小接受的宗教教育有很大关系,也就是说,这份宣言的签订不是完全根据英国的自身利益,而是“讲情怀”的。
这种情怀的来源可追溯到1538年,那一年,英王亨利八世发布公告,要求英国的每座教堂都放置一本巨大的英译《圣经》。
《圣经》被译作英文后,希伯来人的历史、传统和伦理成为英国文化的一部分,并在此后的三个世纪里对其国家政策和行为产生重大影响。
当时宗教改革如火如荼,《圣经》文本取代教皇成为最大权威,为了打击旧势力,基督教源自巴勒斯坦这一事实不断被加以强调。
随着年月的流逝,一层层金身接连不断的被人为镀在巴勒斯坦和耶路撒冷身上,圣城的名头越来越响,时至今日,耶路撒冷俨然已成为西方世界追溯宗教神圣起源的最大道具,难怪驰骋商界的、世俗主义的懂王特朗普来到耶路撒冷,也得装模作样地到哭墙前面装一把深沉。
随着圣城耶路撒冷声名日隆,一种基于《圣经》内容的奇异情感开始发酵,17世纪60年代,两名英国清教徒向政府请愿——将以色列的犹太儿女用船送到他们祖先亚伯拉罕的应许之地,即巴勒斯坦。
这种基于宗教感情的狂热请愿,不单是为了犹太人,而是为完成《圣经》中对犹太人的承诺,根据《圣经》的说法,当以色列人回到巴勒斯坦,全人类的以色列国将会到来。
而美国,和以色列人有同样的历史情结。
美国立国精神自诩“山巅之城”,1620年,英国清教徒乘坐“五月花”号前往北美,在传教士的鼓动之下,他们相信自己与上帝有个契约,注定要领导世界上的其余国家,新大陆是自己的应许之地,而他们的国度,将如山巅之城,闪闪发光成为全人类的榜样。
美国人的这种情结,正是来自《圣经• 出埃及记》,和以色列的历史密切相关,美国人相信,他们在重复以色列人追随摩西的故事,成为上帝的选民。
因此,这种“帮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建立犹太国”的宗教情愫,也随着清教徒漂洋过海在新大陆扎下思想之根,几百年后盛开出的妖艳花朵,就是美国对以色列在钱跟武器方面无上限的支持以及在道义和公义方面无下限的支持。
复国主义
19世纪下半叶,拥有巴勒斯坦行省的奥斯曼帝国已然风烛残年,欧洲列强有如秃鹫在帝国上空徘徊,等着这个曾经横跨欧亚非三大洲的巨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或者对其发出致命一击。
英国此时面临两难抉择,是选择继续支持苟延残喘的奥斯曼帝国以抵御沙俄的侵入,还是趁火打劫、助推帝国轰然倒塌然后分一杯羹。
此时的犹太人,早已流落到世界各地,他们因宗教因素和放高利贷备受歧视,面对周遭一浪接一浪的迫害,犹太人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他们封闭的民族性团体,《摩西五经》和《塔木德》成了他们信仰上的救命稻草,同时梦想着有一天能重建犹太神殿,能有一片属于真正属于犹太人的土地,能有一个真正属于犹太人的老巢,在残酷的高压之下,他们彼此间道路以目的祈祷词是——明年回耶路撒冷。
老态龙钟的奥斯曼帝国让犹太人看到了希望,他们三三两两来到这片由阿拉伯人统治的圣土,开始运用自己的金融天才购买土地,19世纪末的巴勒斯坦,行踪诡秘、拿着测量杆和三脚架丈量土地的犹太人成了当时的时代景观。
对于犹太人的“买地”行为,奥斯曼宫廷一度出台法令阻止,但腐败的帝国千疮百孔已然有心无力,贪污成性的高官们纷纷越过法令与犹太人进行土地交易。
就这样,犹太人逐渐在巴勒斯坦有了落脚点,截至1889年,犹太人已经购置了7.6万英亩土地,分散在22个独立的定居点,总人口约5000人。
当时这些在风雨飘摇的奥斯曼帝国购买土地的犹太人类似“黑户”,通过法律漏洞和灰色交易搞到了安居之所,这点资本已足以令所谋者大的犹太人得陇望蜀。
犹太复国主义的代表赫茨尔抓住时代机遇,废寝忘食写下名为《犹太国》的小册子,开篇第一句是:一切都依靠我们的推动力,我们的推动力是什么呢?就是我们犹太人的不幸遭遇。
赫茨尔为世纪之交的犹太复国主义指明了方法论——卖惨。
在《犹太国》中,赫茨尔用声泪俱下的卖惨文字哀嚎道,犹太国是这个世界上必不可少的国家,请在这个地球上分给我们一块足够大的地方,可以满足建立一个主权国家的要求,剩下的事我们自己去办。
注意,在《犹太国》的建国哀求中,因投鼠忌器,尚未道明于巴勒斯坦建国,只是说“在地球上分给他们一块足够大的地方”。
这个哀求主要是说给英国人听的,正如洋洋洒洒的上文所述,英国人和犹太人拥有共同的被罗马帝国征服的难兄难弟的记忆,清教徒的《圣经》里又有着引领犹太人重返耶路撒冷的教义,最关键的是,此时的大英帝国,是世界的火车头,有能力也有意愿去帮犹太人实现宏愿。
《犹太国》出版18个月后,赫茨尔组织召开了第一次犹太复国主义者大会,此后形成惯例,每两年一次,这个大会扮演了长达50年的国家机构的角色,直到以色列的正式建立。
金钱
第一次犹太复国主义大会于1897年召开,赫茨尔担任大会主席,来自15个国家的200名犹太代表参加,在会上,赫茨尔声嘶力竭狂呼呐喊——犹太国的巨轮出海了。
赫茨尔陷入了一种带领犹太人重建故国的“天命之子”的狂热,他马不停蹄的为犹太复国事业奔波,疯狂给俾斯麦、罗斯柴尔德等当时的世界要人写信,发起“犹太国贷款计划”,燃烧自己有限的生命投入到轰轰烈烈的所谓复国运动之中,结果因精力耗尽,在写下《犹太国》的七年之后,就活活累死,年仅44岁。
活活累死的赫茨尔以凡人之躯发出的呐喊哀求终于让英国人听到了,事实上,尽管赫茨尔这个现实版的“慕容复”为了犹太复国大业甘愿低声下气向当世的强国和要人发出声声哀求,但犹太人高人一等的傲慢血液依然在他的脉搏中奔流,这是无论他如何掩盖也掩盖不了的,当他在梵蒂冈与教皇会面,赫茨尔一脸鄙夷,拒绝亲吻教皇白嫩的小手,在第一次犹太复国大会召开时,赫茨尔规定与会者必须穿长礼服,系白领带,以示卓尔不群。
1896年夏,在奔赴君士坦丁堡与奥斯曼苏丹的谈判路上,当地的犹太人彻底沸腾了,他们狂飙着眼泪将赫茨尔团团围住,称呼他是弥赛亚和大卫王,犹太人不再道路以目默念“明年回耶路撒冷”的接头暗号,而是将这句话高声叫喊出来,压抑了2000年的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激情一朝爆发,令整个世界侧目。
新时代的大卫王赫茨尔与旧帝国的奥斯曼苏丹面对面谈判,就连苏丹也被赫茨尔的独特气质所折服,但提到“巴勒斯坦复国”的话题,苏丹还是有原则的,苏丹的原则就是“要钱”,很大很大很大一笔钱,赫茨尔陷入沉默,最后撂下一句,给我点时间。
“复国精虫上脑”的赫茨尔开始寻找具有组建殖民信托基金能力的大富翁,首选是罗斯柴尔德家族。
办大事的人没功夫虚与委蛇,赫茨尔对罗斯柴尔德男爵开门见山,让他拿出一大笔钱帮助全世界的犹太人“润”到巴勒斯坦,罗斯柴尔德虽是犹太裔,有着泼天富贵,但这位先生喜欢每件事都安安静静地进行,不想搞出个“钱王罗斯柴尔德大出血,全球犹太人润至巴勒斯坦”的世界大新闻,于是温文尔雅地拒绝了赫茨尔。
赫茨尔心魂震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对罗斯柴尔德男爵半是哀求半是威胁地说,我感到犹太人的子孙后代都在背后看着我,我没有太多时间了,如果你不帮我,我死不瞑目。
罗斯柴尔德男爵受到赫茨尔的情绪感染,泪满眼眶,但理智的他认为时机未到,只答应赫茨尔日后若时机成熟,必然竭尽所能,助犹太复国主义事业一臂之力。
在罗斯柴尔德那里浪费了不少感情的赫茨尔被拒绝后一刻也没有停留,另生一计,目光投向当时刚刚崛起的、号称欧洲最有实力君主的德国皇帝。
德国皇帝威廉二世是个野心勃勃且好出风头的显眼包,看中了赫茨尔的热度跟流量,于是很快在口头上答应了充当犹太移民的庇护者,并同意跟赫茨尔在耶路撒冷来个金风玉露一相逢。
炎炎夏季的君士坦丁堡,苏丹做东,赫茨尔二进宫,德皇威廉二世在卫兵的护送下骑着骏马耍帅亮相,冲人群挥手致意,并与赫茨尔热烈握手,但在紧随其后的谈判中,德皇威廉二世态度冷淡,讲话完全没重点,这时,赫茨尔明白,自己被忽悠了。
在会面后的德国皇家公报中,威廉二世丝毫没提到犹太复国运动,只说德皇陛下对改善巴勒斯坦的农业状况有着“仁慈的兴趣”,但前提是完全尊重奥斯曼苏丹的主权。
被德皇忽悠的赫茨尔痛定思痛,望着世界地图出神,他的目光停留在塞浦路斯,神游天外,若以此为据点,便可用武力夺回巴勒斯坦,埃及的西奈半岛是另一个可能的据点,此地被称作“埃及的巴勒斯坦”,当时属于英国占领的势力范围……
思考的、顿悟的闪电击中了赫茨尔,英国像一个加百列大天使飞进他的脑海,刹那间,关于英国人与犹太人的两千来年的种种历史记忆被激活,他握着似有千钧重的水笔在摊开的稿纸上写下一句话——英国是阿基米德杠杆的支点。
背叛
赫茨尔为了“犹太复国主义大业”用尽了自己的每一滴血汗终于油尽灯枯而死,那是发生在1904年的事,但在死之前,赫茨尔为犹太人的子子孙孙找到了有如先知般的解决方案——英国。
这世上只有极少数人能预测准确历史的发展轨迹,赫茨尔是其中一个,1917年,历史开始沿着赫茨尔构想的犹太建国之路大差不差地运转。
自幼深受《圣经》教育影响的英国老绅士贝尔福按照《旧约》中的福音故事的思路,把握住了“送犹太人重返巴勒斯坦”的时代契机,鼓捣出了影响后世至深的《贝尔福宣言》,在宣言公布的那一刻,犹太人和阿拉伯人命运的齿轮开始带有宿命色彩地转动。
二战之后的头几年,深受英国人恩惠的犹太人终于有了正式建国的机会,这时距离赫茨尔离世已接近半个世纪,但血管里奔流着更为疯狂的“犹太复国主义血液”的贝京、魏茨曼、古里安等犹太后起之秀们没有辜负赫茨尔的遗志,赫茨尔破解了犹太人建国的第一个关键密码——求助于英国,而这些后起之秀的犹太豪杰则破解了犹太人建国的第二个关键密码——向自己的恩主英国捅刀子。
1946年7月22日,由贝京(以色列第六任总理)统领的右翼犹太复国主义恐怖组织伊尔贡针对英国在巴勒斯坦的统治机构发动恐袭,制造了大卫王酒店爆炸案,炸死91人,震惊世界。
见惯历史血腥场面的圣城耶路撒冷再一次鲜血四溅,这一次流淌的是对犹太人建国具有“再造之恩”的英国人的鲜血,对于精英犹太人来说,彼时彼刻,建国大计已然迫在眉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冲昔日的恩主亮兵刃没有任何道义上的负担,何况二战后的英国,早已威风不再,无甚可惧。
当英国的大腿换成美国的大腿,犹太人没有丝毫犹豫,张开双臂,拥抱未来,不管是谁的大腿,能抱的就是好大腿。
对于美国而言,在二战后的两极格局里,将以色列作为一枚钉子插入中东阿拉伯世界是其与苏联争霸的一步险棋,别忘了,美国人的主体文化来自五月花清教徒,除了现实实用主义的利害关系,在宗教信仰层面,美国人与英国人有着同样的“犹太人重返耶路撒冷”情结。
以色列周边的阿拉伯国家,同样继承了他们各自所属的血与火的历史,历史上风起云涌的阿拔斯王朝、法蒂玛王朝、塞尔柱王朝以及奥斯曼王朝先辈的滚烫血液仍然在当代这些阿拉伯人的血管里奔流不息。
犹太人对于深深扎根在巴勒斯坦土地里的欲望有多强烈,那么,阿拉伯人对于将以色列这个“钉子户”连根拨起的欲望就有多强烈,彼此力量消长,恩怨难解,流血冲突不断,皆因宿命与偶然的历史纠葛缠绕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解不开的死结。
古史今看,生民涂炭,读书人一声长叹。
近两百年来,两个执 世界权力牛耳的帝国——英国和美国,无不以犹太人的历史,作为自己的建国神话和民族信仰的源头。
以色列带来的中东乱局,也正是这两百年来,这个世界的历史缩影和权力隐喻。
读懂以色列的历史,正 是 洞悉西方世界精神内核最根本的要素,看懂当前历史大势和未来文明冲突的关键枢纽。
然而不幸的是,目前绝大多 数的以色列著作,都来自象牙塔内的历史学家,空有资料考证,却严重缺乏真正的政治高度和历史眼光。
终于,有一位政治家忍不住了,他决定写一本书——《以色列简史》,抓住政治高层眼中真正的犹太人历史和中东局势重点。
1973年,马丁·吉 尔伯特作 为战地记者亲历了第四次中东战争,在戈兰高地亲身参与了全程。后来,他在牛津大学成为犹太史研究权威、中东问题专家,凭借着对以色列问题的深刻洞悉,随后一路成为英国首相智囊团,英国政府首席政策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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