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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明学

莽娃今年二十七,想结老婆办酒席,干活存钱嘿门行,说到相亲甜咪咪。高不着,低不就,女娃见了七八个,吃饭送礼都搞过,就没跟到来一个。话说这天张二婶,再次来把姻缘牵,叫莽娃各人打整干净,穿得人模狗样,天擦黑时,在江边杏花村等到,带他去和花幺妹见面。

一场春雨浇心头,莽娃像长毛毛虫,浑身痒,脸泡红,上头着得浅,下头穿得深,清水拍头发,皮鞋亮又滑。太阳才当中,就往外头冲,走到杏花村,不到三点钟。

老天变脸快,乌云堆过来,好好一块天,下起大雨来。一个老太婆,暴雨没躲脱,拐棍没杵稳,仰巴摔到路当中。村狗叫,狂风吼,就是没人去帮手。莽娃见到心头急,扑爬跟头冲向前,弯下腰扶起老婆婆,身上稀泥比她多,一身伸抖衫,弄得脏兮兮。老婆婆,心头慌,双手眼前急顾晃,说她有个黑皮包,落在那边大路上。莽娃睁眼看,雨丝象断线,雨珠砸得响,浑水四处跑,哪来黑皮包,怕脑壳长了包?。

老婆婆说:“就是皮包遭丢了”,呼天抢地不肯走。

莽娃发誓帮她找,她才到路边躲雨了。

可怜莽娃雨中走,全身衣裤早湿透,拿根树棒棒,东边撬一下,西边弄一棍,脸泡沾起黄泥浆,头发巴起烂草花。路人笑他神经病,想捡粑和到处哈。莽娃气得大声吼:“我找我哈管你球,谁家没有年纪人,了她心愿错哪门?”

大雨来猛,走得快,眼看天光亮,阳光喜滋滋,风儿轻轻吹。

莽娃仍旧愁兮兮,皮包没找到,老人还在叫,不知啷个办?手掌碰到胸口包,里面有个黑皮包,里头装了二百五十块钱,准备相亲买礼物,见老婆婆额头青,脸发黑,嘴吐白沫,没得皮包不得活。就摸出皮包送过去。老婆婆,脸开乌云眉头笑,感谢莽娃找到包。

这时一个姑娘到,叫声妈妈,你做啥,接过妈手中皮包翻,一阵惊喜上心间。姑娘说:“妈妈呀,你的皮包在屋头,各人忘忆了,没带走,你要他皮包为哪头。”

老婆婆,拍打自个脑壳,骂自己85岁就糊涂,错怪了小伙子,别见怪哈。莽娃一阵嘿嘿笑,转身回家换衣裤。他要忙着去相亲,脏兮兮怎能见姑娘。

莽娃回到家里头,遭张家二婶劈头骂,叫你相亲为哪桩,还要雨天滑冰出洋像。莽娃知二婶为他好,天大的气都忍到,衣裤换完叫快走,害怕姑娘等得久。走出屋外,天黑尽,张家二婶叹口气,莽娃吃了猪脚脚,一段姻缘又叉脱。她说:“算了算了,你不要去了,天下只有男等女,哪里会有女等男,明天我去给姑娘赔小心,看她啷个说。”

第二天,张二婶见到莽娃,揪他耳朵,“你娃还要耍大妈,明明你和花幺妹见了面,还要在我面前绕圈圈。”

莽娃魂头摸不到,发誓诅咒:“哪个龟儿见到姑娘了,”这时,莽家大门开,一个姑娘走过来。莽娃见是老婆婆的女儿,以为啥事没办妥,急得口园眼睛呆。

二婶忙说:“花幺妹,你说莽娃傻不傻,他说和你没见到。”

幺妹说:“莽哥哥哪晓得我姓花,我不是从妈妈手里看皮包,哪个晓得他就是李三多。”

莽娃知道如此事,羞得满脸红。格格巴巴话都抖不伸,你说他莽不莽?笨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