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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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找寻了亲大哥多年，然而等来的却是大哥三年前已经离世的消息。
我跪在大哥墓前哭了很久，离开时，我把一张存有300万的银行卡交给了大嫂。
她问我原因，我却不敢说出真相！
犹豫了良久，我说：“这是当年老家的拆迁款，你拿着好好生活！”
1
我用了两年时间才从各方渠道打听到了大哥的住址。
然而等我颠簸了20多个小时来到大哥家时，迎接我的除了一个有些眼熟的陌生女人，还有一张灵位上大哥的黑白照片。
一瞬间，自责和后悔在我心头胶着，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大哥的名字。
见状，女人有些诧异却也不敢上前制止我。
良久后，我拿出小时候的照片告诉女人：“大嫂，我叫魏天，是魏刚的亲弟弟。”
女人看了看照片，又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才点点头热情地把我迎了进去。
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大嫂，但是二十年多前，我在我哥寄回老家的一张结婚照上见过她。
寒暄了几句，大嫂和我聊起了过往。
我哥是二十多年前认识的大嫂，之后他们两夫妻辗转了多个城市打工，直到三年前才来到这。
主要原因也是他们的女儿，也就是我的侄女，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学，所以他们才在这最近的县城落脚。
可惜搬来这座县城没多久，一场意外车祸就带走了我哥，那一年我哥还不到50岁。
“大嫂，能带我去看看我哥的墓吗？”
大嫂点点头，准备了一些祭品，骑上一台电三轮载着我去了离小镇不远的一处墓园。
说是墓园，其实就是一个稍微改建的山头，不过放眼望去，一片都是统一模样的灰白色的墓碑，起码有上百个之多。
看到大哥的墓碑，我的情绪再一次无端地汹涌澎湃起来。
我一边用手抚摸着墓碑上红色的刻字，一边轻声哭泣着和大哥说着那个坏人如今的惨状。
直到三柱香插进墓碑前的香炉，我才反应到大嫂还在身旁。
临别时，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有300万的银行卡交给了大嫂。
大嫂拿着卡，心事重重地看着我：
“魏天，你为什么给我钱？”
“你刚才和你哥说什么仇已经报了，是什么？”
“还有，为什么你们这么久都没来找过我们？你爸妈呢？”
面对大嫂一连串的问题，我面露难色，这些事该不该告诉她呢？
2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山村，父母都是农民。
小时候家境不太好，虽然父母不曾亏待我们，但生活上也基本只能说是勉强维持度日。
我哥魏刚比我大三岁，家里的重活他总是抢着帮我做，而偶尔能改善的面食和鸡蛋，他却总是尽可能多地留给我吃。
所以从小到大，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读高中的时候，我哥自己知道学习不好，所以主动放弃了读书，跟着亲戚去外面打工，说是给我存读大学的学费。
可是他还没存够钱，却因为我的一件事毁了这辈子！
记得我读高二那年，一个叫黑子的混混找到了我。
这个黑子是村长的儿子，因为占着老爹是村长，家里有点钱，所以从小到大就一直横行霸道。
不过他和我哥年纪一样，小学还是同班同学，所以读书那会，和我们关系还算不错。
只不过后来，他高考没考上大学，所以就跟着社会上一群小青年混了起来。
黑子之所以找到我，是因为有一次他在县城溜达时看上了一个漂亮的女生。
一番打听之后，黑子得知这个女生和我同在一个班级。
3
“小天，你帮哥把你班上的班花给约出来，哥给你钱。”
黑子来找我的时候，其实我内心就已经预感不好了，毕竟在社会上混的人，无端端找我一个穷学生，哪会有什么好事。
我讪讪地说：“黑子哥，你指的是姚琳吗？可是我跟她不熟，估计帮不了你啊。”
黑子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这么说，嘲讽地说道：
“我都调查清楚了，你是学习委员，她是副班长，你们能不熟？”
“呃，可是……”
黑子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别废话，你就找个借口约她出来，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不然，哼！”
看着黑子狠戾的眼神，我心想坏了。
我爸妈在村里的地都是村长帮忙承包的，而且我爸妈之前为了给我读书，还欠了村长家不少钱。
黑子明着暗着就是告诉我，如果不按他的意思来，那不仅我爸妈在村里呆不下去，我这书估计也不用读了。
那天，我躺在学校宿舍的床上辗转难眠。
我哥出去打工，我爸妈也努力赚钱就是为了给我读书。
现在好不容易考进了这所县城重点高中，而且明年就要高考了，这个时候要是因为黑子的原因让我不能读书就完蛋了。
只能说当时的自己太小，也不懂事，这事我既没有告诉父母也没有告诉老师。
思虑再三，我还是硬着头皮选择帮助黑子。
4
在一个周五的下午，我在姚琳的座位上留了一张纸条，约她周末到县图书馆见面。
【周末下午我哥从大学回来，他会在图书馆给我补习，你一起来吧。】
或许是为了学习，所以姚琳没有一丝怀疑，等我晚自习的时候，看到抽屉里也留了一张纸条：【好的，周末见。】
我把这事告诉了黑子，本以为这样就完了，没想到黑子要求我到时候必须到现场。
“我都帮你约了她呀，我去干嘛？”
黑子一脸坏笑：“你别怕，帮人帮到底嘛，到时候来就是了。”
我本来只想留个纸条，如果姚琳到时候质问起来，我可以假装不知道，瞎扯自己没有留过纸条，毕竟我又没有和姚琳当面说这事。
但是现在黑子强迫我要到现场，我就慌了。
不过没办法，我还是按照黑子的要求去了，然而这一去把我陷入了深渊。
我原本以为黑子最多就是向姚琳表达爱意，调戏几句就算了，没想到……
5
当时，为了不被姚琳认出来，我特意戴了一顶帽子，一直躲在厕所门口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姚琳一开始还是站在图书馆侧面等我，接着黑子出现，不知道和姚琳说了什么，姚琳就跟着他往后面的树林走去。
当我准备跟上去的时候，却听到姚琳挣扎着大喊：“救命啊！”
听到呼救，我也慌了，只看到黑子捂着姚琳的嘴，还用力的敲她的头。
那一刻，我本能的想逃跑，还四下看了看，好在没有人发现。
但是内心的良知让我犹豫了，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黑子看到了我，居然对着我喊道：
“魏天！你愣在那干嘛，过来帮忙！”
完了！彻底完了！
一方面我已经知道黑子要干嘛了，另一方面黑子直接叫我名字，难保被姚琳听到了，那我就成了帮凶！
见我没动，黑子又喊了我一声。
我害怕被人听见，只好顺着他的方向跑去。
看到姚琳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我更加害怕，哭丧着脸对黑子说道：
“黑子哥，你到底要干嘛？别害我啊！”
黑子有些紧张又不耐烦地说道：“我说你怕什么！等会帮我一起抬上车，后面就没你的事了！”
话音刚落，一台黄色的天津大发面包车就停在了侧面，黑子脸上露出欣喜，催促着我：“小天！快帮忙！”
我惊恐地看着黑子，迟迟不敢动：“黑子哥，你这是要坐牢的啊，我不敢啊！”
黑子一把拍掉了我的帽子：“别给老子废话，快点！”
最后，我在黑子的使唤下帮着把已经昏迷的姚琳抬上了车……
6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的了，只记得第二天学校就传来了震惊的消息：
一个姚姓高三女生被几个流氓轮流玷污了！
听到消息那一刻，我内心害怕到了极致，那也是我读高中以来第一次请假回家。
回家那天，我哥刚好也从外地回来。
看到失魂落魄的我，我哥和我爸妈就一直询问我原因，最终我才哭着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
家人还来不及责备，那边警察已经根据姚琳提供的线索抓到了一名嫌疑人，另外她还说出了当初是我约她去图书馆的。
警察在学校没找到我，就来了村子里找我问话，我哥拍着我的肩膀试图让我镇定：“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只有17岁的我，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根本承受不住。
虽然我没有承认，但是我知道自己紧张的神情根本骗不过警察。
本来我都想放弃，说出事实了。
毕竟我只是帮忙了黑子，罪名应该不严重，况且当时的我还没有成年。
然而令我们感到更加可怕的事发生了！
7
在我被警察问话之后，村长亲自来找了我们，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要求我来帮黑子顶罪！
“村长啊，这可是重罪，小天要是帮你儿子顶罪，他这辈子就完了啊！”
我爸哭着跪在村长面前。
然而村长一脸平静地扶起我爸：
“小天不行，那就小刚吧，反正也就几年就可以出来，作为回报，村里的田我多给你们5亩，而且不收钱。”
村长临走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爸的肩膀：
“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理解，不过明年你们就不要种地了，还有小天也就不要去考大学了！”
这话换谁都能理解什么意思，和村长协商显然已经没有用了。
要么就是顺从他，要么就是和警察说出真相。
“现在说出真相估计没用了，村长既然敢这么直白，估计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差一个替死鬼了！”
看着我哥严肃的表情，我吓得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害怕地大哭了起来：“我不想坐牢，爸妈，我要考大学。”
家人怎么商量的我忘记了，只记得那晚，我哥约着我喝了一整晚的酒，那也是我成年之前第一次喝酒。
“小天，好好读书，一定要考上大学，以后记得照顾好爸妈……”
我知道我哥的意思，但是胆小的我除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最后我哥给黑子顶了罪。
虽然当时路上有几个人看到我出现在图书馆，但是因为我戴着帽子，加上我和我哥身形、长相都很像，所以警察也没继续追究。
因为姚琳当时未成年，所以最终我哥因涉嫌强奸，被判8年！
8
悲痛之余，我努力读书考上了大学，毕业后考进了警察系统。
那之后我就一心想着给我哥翻案、报仇！
可惜直到我哥出狱，我都没能帮他翻案，那会我正因公在北方工作，这也让我失去了见他最后一面。
那之后我哥知道自己有案底，也不想连累我们，所以回家几天之后，就留下一封信离开了。
我们试过寻找可是都没有结果，只有二十多年前，他往老家寄了一封信，也就是他结婚时候的相片。
我知道那个案子基本翻不了，当时的证据太少，就算翻了，我哥也会因为顶罪违法。
所以在警察系统工作了十年后，我也辞职了，开了一间律师事务所。
虽然案子翻不了，但是仇不能不报！
黑子和村长前些年也因为我的各种举报，罚过不少款，也取缔了不少非法买卖，不过这些并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直到三年前，一个耄耋老者来到了我的律所。
虽然他饱经风霜，满脸褶子，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当年的村长。
没等我开口，村长直接哭着给我跪了下来：
“小天！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放过我们，不过你的仇已经报了！”
村长说一个月前，黑子发生了一场严重的车祸，黑子和他儿子当场死亡，而他老婆成了植物人。
最后他递给了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300万，说这是车祸对方给的赔偿。
“或许这就是天意！做了坏事都要还的，我现在本该安享晚年，却只剩下孤家寡人了。”
看着村长悲痛欲绝的样子，我内心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不过我并不相信他的话，所以还特意去调查了黑子出车祸的真实性。
在确认黑子一家真的出车祸后，我就开始了寻找大哥之旅。
9
只是万万没想到，我用了整整两年才找到大哥的住址，而找到大哥时，却是如今这番场景。
看着大嫂的眼睛，我本能地闪躲了。
犹豫了良久，我才叹了口气说道：
“大嫂，这是老家的拆迁款，爸妈离世前让我一定要交给大哥，既然他不在了，你就拿着这笔钱好好过生活吧！”
大嫂似懂非懂地和我说了声谢谢，无论她信不信，总之我没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她。
都说世事轮回，因果报应！
虽然坏人终究被老天爷惩罚了，不过我们一家人也无端地受了太多苦，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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