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重庆邱少云博物馆的同志们来到贵州,他们的目的地是遵义桐梓县木瓜镇的一间老土墙房子,拜访一位抗美援朝老兵,想要他捐出一张相片。

这位老兵已经87岁,但提起当年那段历史,仍然神采飞扬,气势不减,他一字一句地说:“现在给我一把枪,我照样打得准。

接着,老兵从一个破旧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件又一件证明当年历史的物件,当工作人员看到邱少云的免冠照,提出了此行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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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把这些东西一直珍藏在身边,一直是想要把它们当做传家宝传下去的,可他听到了这个请求,尤其是了解到自己曾经的战友邱少云,唯一一张免冠照在自己手里。

老兵手抚摸着这张相片,不时地翻过来,看着邱少云在相片手写的一段字:赠给陈大权同志

在这位老兵的心中,也就是陈大权,那是一段多么刻骨铭心的历史、印记。在面对工作人员的请求,陈大权从大局考虑,毅然决然地无偿捐出这张相片。

那么,这张免冠照的背后,记载着陈大权和邱少云什么样的交情?他们两人又是怎么参军入伍,在朝鲜战场上又立下了怎样的战功?抗美援朝胜利后,陈大权又为什么选择回老家隐居呢?面对种种疑问,本篇文章这就揭晓背后的历史真相。

1930年,陈大权出生在贵州遵义的小乡村,由于地方落后,陈大权从小就无书可读,8岁时就去放牛,等他稍微年长些,身子骨有了力气,家中安排他当去地里干活,当了一个农民。

等他到了18岁,国内的解放战争已经打到了后期,敌军的兵力从四百多万打到了一百多万,在兵力上我军已经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对此,敌军只能强征青壮年当兵,陈大权很不幸地被强征入伍,但已经成年的他,即使没有读过书,也能分得清善恶,知道什么战争是正义的、非正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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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部队里,陈大权是一个奇怪的神枪手,他射击时是用左眼瞄准的,那时带他的班长说这样是不行的,教他用右眼瞄准靶心,陈大权不愿意学,他说:“只有一个原则,能命中目标。”

他没能说服班长,第二天到了靶场上,陈大权枪枪能命中靶心,班长这才同意陈大权左眼瞄准射击,并且还让他担任机枪射手,在这段期间,陈大权摸过轻、重机枪,经验十分丰富。

与此同时,邱少云的命运跟陈大权一样,不情不愿地被拉去当兵,还好的是,他们的选择是一样的,通过“起义”的方式,帮助解放军解放城市,而他们则参加了人民解放军,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人民子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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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抗美援朝战争打响,两人响应号召,参加了志愿军,随着大部队“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鸭绿江。

针对这些欠缺战斗经验的志愿兵,部队对他们进行了再次培训,由一个老班长带着他们训练,在1952年初,陈大权和邱少云被分配到一个班上,成为了战友

在志愿军中,战友之间互称同志,只有一个班的战友们才会知道对方的名字,而且,陈大权所在的这个班,大部分是来自贵州、四川等地,这两个地区有着相同的乡音,相同的习俗,相处起来就更加融洽。

就这么,来自重庆的邱少云跟陈大权成了亲密战友,白天里,他们学习军事技巧、完成军事任务,在训练中锻炼自己的韧性,到了晚上,他们说着家乡的趣事,分享各种路听途说的怪事。

培训完成后,他们被分配到了不同的连队,陈大权去了机枪连,邱少云去了侦察连,在分配下来的当天,邱少云把自己的免冠照送给了陈大权,并在相片的背面写道:

贈给親爱的陳大權同志为留念

战友邱少云

195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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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权也把自己的照片送给邱少云,但他不识字,也不会写字,照片背后的字只好由邱少云代写。

他们从培训班“毕业”后,就正式到了战场,虽然他们不在同一个连队,但出任务时,侦察连需要机枪连的掩护,所以有些时候他们还是能够一同出任务,经常见面。

在上甘岭战役打响之前,他们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危险,脚下有敌军埋下的地雷,头顶上有敌机侦查,时不时地扔下几枚炸弹。

邱少云是个排雷高手,可以为战友们排除生命危险,同时他也想把飞机打下来,积极地请教战友们、积累经验。

在他还没有打下敌机之前,在1952年10月,侦查连接到了一个侦查任务,那就是我军要攻打驻扎在“孤正屯”的敌军。

孤正屯又被称之为三九一高地,是根据这座山的海拔所命名的。而且,三九一高地在平摊和金华两地之间,易守难攻,又深入我军腹地。一旦我军有动向,敌军通过望远镜就能掌握,对我军十分不利,为了掌握陆地的主动权,我军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拔掉这颗钉子。

在第二天,连长带着表现出色的邱少云去侦查,负责掩护他们的人正是老战友陈大权。

陈大权埋伏在武胜山上,在他的面前有一大片芦苇,差不多有一米多,经过专业训练的邱少云潜伏在这里,不容易被敌军发现。

在山上的陈大权可以看得见邱少云,他跟邱少云之间相隔一个水湖。

邱少云和连长勘察了地形后,回到连队里,跟战士们商量怎么攻下这座山头,他们拿出了详细的方案和战术,决定在第二天打响战争。

第二天,邱少云和三百多名同志继续潜伏芦苇荡,等待总攻的号角给敌军致命一击,而陈大权仍在武胜山上掩护他们。

与此同时,敌机连续几天在空中来回巡逻,都没有发现邱少云,到了这一天,也就是10月12日,敌军担心面前的这篇芦苇荡有我军的潜伏人员,于是下令在空中丢下燃烧弹。

燃烧弹,顾名思义,就是一个火种,会引发芦苇燃烧。邱少云在芦苇中,面对熊熊大火,他没有躲,也没有跑,想必,在他看到这大火时,一定是想起了他在入党申请书上写下的“宁愿牺牲自己,绝不暴露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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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的是,大火烧到了邱少云的腿上,朝鲜地区天寒地冻,志愿军要靠棉衣才能避寒,但棉花最怕火,一点就燃,当大火烧到邱少云身上时,邱少云没有吭声,他的嘴巴咬着泥土,双手插入泥土中,自己默默忍受着大火的灼烧。

当时,只要邱少云一个翻滚,就能滚到水湖里,生命就能得救,可他没有这么做,一旦他翻滚,敌军发现了他,猜出了我军的战略目的,将会使战机功亏一篑。

离邱少云“近在咫尺”的陈大权看着芦苇荡中的那个火人,心中悲痛到了极点,那个人,可是陈大权的亲密战友啊,陈大权看着邱少云,心中立誓,一定要为邱少云报仇!

邱少云的牺牲是值得的,他严守纪律,顾全大局,无私奉献,使我军顺利攻占“孤正屯”。在两天后,也就是10月14日,上甘岭战役正式打响,而我军此时已经占据了陆地作战的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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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甘岭

逝者已逝,生者还得继续战斗,战局给不了陈大权太多的时间悲伤,因为他所在的连队立马参与了上甘岭战役,他们负责上甘岭的中段,专门狙击敌人。

上甘岭战役是抗美援朝战争最为惨烈的,陈大权的连队有一百多人,战死的就有八十多,而陈大权的那个班,只剩下他和副班长。

由于陈大权是神枪手,副班长专门为他装送子弹,他们死守了二十多天,打退了敌军三十多次进攻,同时陈大权的左膝盖和右手臂被子弹打穿,他用随身携带的救急包简单包扎之后,就立马投身战斗。

对于陈大权来说,凶猛的敌人或许不是最大的危险,反而是物资,后方的物资送不上来,他们没等敌人打上来,自己可能就活活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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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自救,他和副班长两人把干粮掰碎成好几份,每当饥饿感袭来,他们才小心翼翼地小口吃,而且,对他们来说,水资源更为稀缺,人的身体七天不进水,就会虚脱。

在清朝时,康熙皇帝亲征时也曾面临缺水缺粮的困境,最后他们通过饮马尿才解决,可他们没有战马,所以只能剩下了一个办法。

陈大权屙尿装了一碗,副班长喝一碗;副班长也用这样办法,双方互相解渴。

他们用这样惨痛的方式苦苦坚守,直到等来救援,赢得上甘岭战役,打出了军威国威。同时这场战役也涌现了很多英雄,像特级英雄黄继光,英雄排长孙占元等。

而陈大权所在的连队在战役中,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整个连队被授予集体一等功,每个战士都下发了《立功证》,至今陈大权还珍藏着这本证书,打开证书还可以看到彭老总亲自写下的那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继续发扬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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牺牲的邱少云同志,被授予了金星勋章和一级国旗勋章,一级战斗英雄,朝鲜授予他“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英雄”的称号。

荣誉让人们追思这些伟大的志愿军战士,他们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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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美援朝胜利后,陈大权留在部队当教员,他是神枪手,自然是教战士们射击,他手下调教出来的战士,也大多学习到了他的准度,跟他一样,成为了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机枪射手”。

到了1956年,陈大权选择了退役回乡。回到了老家的他,十分低调,甘心当一个农民,但国家有需要他的时候,他立马挺身而出。比如在修建湘黔铁路、铁山煤矿时,陈大权是这里面的一个默默无闻的工人,开山挖矿,搭建铁轨。

完成这些后,陈大权又回到家乡,经营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像平常人一样,娶妻生子,靠自己的劳动养活一家老小。

如果在人海中遇到陈大权,会发现他就跟平常人一样,绝对不会想到他是一个抗美援朝的老兵,更不会想到他是一个神枪手,还亲眼目睹邱少云被燃烧弹轰中。

直到2016年,梓桐县木瓜镇的主任下乡走访,到了新坝村听说陈大权是个老兵,经过了交流之后,尘封半个世纪的历史才被挖掘出来。

没过多久,重庆市邱少云博物馆也听说了这件事,他们长途跋涉来到贵州,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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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的正月初八,重庆市邱少云博物馆的同志们邀请陈大权去观览博物馆,陈大权的年事已高,拒绝了,而儿子代替了他前去重庆。

对于陈大权来说,他跟邱少云的交往,已经永远地藏在自己的回忆中,但对自己的儿子来说,他可以学习一下先辈们,是怎么抗击敌军,是怎么为了一场正义的战争,所付出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