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约813—约858),字义山。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人。开成二年(837)进士。曾任县尉、秘书郎和东川节度使判官等职。因受牛李党争影响,被人排挤,潦倒终身。所作咏史诗多托古以讽时政,无题诗很有名。他一生坎坷不平,襟怀未展,壮志未酬。于是借小松写自己的傲然高洁,创作了这首诗。
(唐代)李商隐
怜君孤秀植庭中,细叶轻阴满座风。
桃李盛时虽寂寞,雪霜多后始青葱。
一年几变枯荣事,百尺方资柱石功。
为谢西园车马客,定悲摇落尽成空。
这首咏物诗热情赞颂了松树不畏严寒,不惧霜雪淫威,刚劲挺拔,四季葱翠的高尚品格,对艳丽一时花开易谢的桃李给予辛辣的讽刺,寄寓了诗人高远的政治抱负,表达了对社会上庸俗浅薄之徒的鄙视。
首联“怜君孤秀植庭中,细叶轻阴满座风。”以“怜”起,看似同情,又不乏爱怜、欣赏的意思。一方面,同情小松的“寂寞”:在阳春三月桃李争艳的季节,它孤独地挺立在庭院中,被人冷落。另一方面,又赞赏它的无私:在盛夏炎日中,它默默地以“细叶轻荫”给人们带来满座的清风。诗人抓住了小松不同于老松的特征,以“秀”状其枝干的纤细、柔韧,犹如一位英俊少年亭亭玉立于庭院之中。以“细”状其叶,以“轻”状其荫,写出了小松之秀美。
颔联“桃李盛时虽寂寞,雪霜多后始青葱。”以小松与桃李对比,写出了它坚贞挺拔、不随流俗、傲霜斗雪的风姿:桃李争芳吐艳时你虽然默默无闻,霜雪降下后方显得那么郁郁葱葱。小松不与桃李在阳春三月争艳,在那霜雪凛冽的严冬,它非但没有枯黄,倒愈显得郁郁葱葱,这也是诗人所崇尚并恪守的美好品格。
颈联“一年几变枯荣事,百尺方资柱石功。”以对小松成长的期待,特别强调了小松的坚定和成材的艰难:草木在一年内有几次枯荣的变化,小松长到百尺便有了栋梁的功用。即百花虽盛,但花开花谢,会使人感伤失望,但小松你只要给他时间,当它百尺苍松之时,便是栋梁之材了。字里行间,“怜”松之情溢于言表。这里也暗含了诗人对那些肆意打击人才,不给其成长空间之人的鄙视。
尾联“为谢西园车马客,定悲摇落尽成空。”以对小松必定成材的信心,给予了艳丽一时、花开易谢的桃李辛辣的讽刺:替我告诉乘车去西园游赏的人们,定会悲叹那园中花草已凋零一空。由此淋漓尽致地表现出小松的品格、精神,辛辣地讽刺了那些目光短浅、不识人才的朝堂官员,展现出一个抱志守节、傲然不屈的君子形象。
全文无一“松”字,却句句有松。托物言志,写出了小松高洁寡欲、不畏严寒、坚强不屈的精神,寄托了诗人傲然高洁、不屈不挠的高尚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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