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一位著名的歌手再次“翻红”,他就是伍佰,伍佰这个名字,是多少70后80后的青春,这段时间,年过五旬的伍佰老师再次引起了大家的讨论,这次为大家津津乐道的,竟然是他触电一般的演唱方法和身上那套看起来年代感十足的“的确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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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纷纷讨论,五百老师的演唱服“是他当年做生意亏本积压的‘的确良’存货”;“他站在舞台上,我还以为是我婆婆在那”;“老师唱歌时不是触电了,是他身上的‘的确良’静电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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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伍佰老师陆续在各地开演唱会,“的确良”这三个字也再次活跃在大家面前,别说现在的“的确良”多么“老土”,七十年代,它可是家家户户难得的“宝贝”,那么,“的确良”曾经是怎么火爆全国的?现在为什么又很难看见它的身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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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良”前的中国纺织
“的确良”如此受欢迎有许多原因,首先,是因为它鲜艳靓丽的模样,要知道,“的确良”火爆中国之前,中国市面上的服装就只有遍地的“蓝蚂蚁”“黑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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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成立之初,服装布料种类少,纺织品异常紧缺,工农业基础薄弱,老百姓吃得起但穿不起,生产的发展跟不上几亿人对生活改善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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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1978年,我国纺织工业以棉、毛、麻等天然纤维和化学纤维为主,主要产品是纱、布,纺织工业基本属于小规模、低水平的手工劳动,主要依靠经验积累进行生产,1952年,我国纺织工业仅有2万多台纺织机械,纺织设备技术水平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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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原材料的棉花的产量不足,不仅棉纺业的产量也非常有限,1969年,全国居民人均棉布消费量只有21尺6寸,1971年,中国的棉花产量只有4300万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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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产条件下,百姓想穿一件像样的新衣服都很困难,每一家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幺穿,大改小、旧翻新,补丁摞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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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的确良”一出现,各种鲜亮的质地和款式自然叫国人眼前一亮,原来衣服可以周身没有一点“褶皱”,也可以鲜艳又漂亮,后来各种花型更是不断面市,原本遍布“蓝蚂蚁”“黑蚂蚁”的街市,变得多彩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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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大家为了洋气,都免不了省吃俭用地去置办“的确良”,小伙子都喜欢那身挺阔的衬衫,女孩们都喜欢鲜艳漂亮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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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除了漂亮、多彩以外,“的确良”受欢迎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它的确有着优良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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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那个年代的民众常年从事着体力劳动,对衣服最大要求就是要“禁得起穿”,那这时候“的确良”的优点就显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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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容易闷汗、不透气,但是“的确良”易洗、干得快、挺括、光滑、还比棉布结实,“经蹬又经踹、 经铺又经盖”,穿一件比得上原来的两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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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的确良”虽然贵,但不受布票限制,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就可以买,要知道,当时的布票规定得很严格,衣服布料不是你想买就能买的,这对布票不够用的人家来说不失为一个大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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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良”飞入寻常百姓家
“的确良”是从上世纪50年代就在国际上开始流行的一种化纤,也称“达可纶”或“涤纶”,虽然“的确良”在1960年代初就引入了中国,但并没有实现广泛的流行,因为在那时,中国的化纤工业依然不是很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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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世纪 60 年代初,“的确良”开始在京津沪小批量试产,当时纺织工业主要依靠劳动力和原材料出口来增加外汇收入,国人只能用进口涤纶纤维来生产“的确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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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产的天坛牌衬衫、冰山牌漂白“的确良”等就是那个时候的产物。这是家家排长队都难求的稀罕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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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代初,“的确良”供给很少,因此国家决定花大价钱从国外引进石化装备,目标就是大幅度提高其总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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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和日本首相田中角荣相继访华,中国的对外交往“破冰”开始进入新时代,中国政府决定大力向发达工业国家引进石油化工装备,打通化纤工业的产业链,解决老百姓的穿衣难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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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中央部决定:在3到5年内,耗资43亿美元,从国外引进大批先进工艺技术及成套设备。
这项决策不仅为当时的“的确良”产量问题提供了解决方案,也为中国纺织产业的长足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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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2月5日,一份有毛主席圈阅和周总理批示的报告从中南海下达,全国最大的石油化工企业金山石化总厂在上海开工建设,这是中国从石油到化纤的生产能力从0到1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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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石化建成以后,真正打通了化纤工业产业链,“的确良”的产量显著提高,真正地“飞入”百姓家。
的确良刚出来的时候,只有领导干部和高知识分子能穿得起“的确良”,一般的普通人家穿不起成套的“的确良”,因此,一种“假领头”就流行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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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利用结实的“的确良”面料制作出几个假领子,然后轮流穿在不同的上衣上,让整体造型更为多样化,这种时尚又省钱的方式迅速在民众中流行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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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上海金山石化总厂的投产,再加上人民收入水平的逐渐提高,更多的“的确良”飞入了普通百姓家,人们彻底告别了那个“补丁打补丁”的年代,“假领头”的尴尬,也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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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良”“的确靓”
那个年代,中国社会正在经历着巨大的变革,人们迫切渴望迈向现代化,同时也希望通过穿戴时尚的服装来表达自己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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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受欢迎的“的确良”是军便服,大家一开始见到这种服装很新奇,因为它没有“褶”,就像是每天都精心地熨过,不知多少年轻人就是因为这身板正的“国防绿”“的确良”才选择去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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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面临重要场合找不出“体面”的衣服时,就到亲戚家去“搜罗”,最后去表姐那顺一条 “的确良”长裤,姑妈家拿一件“的确良卡其”(简称“的卡”)上衣,一圈假领子,就成了自己的行头,这一身足以吸引好多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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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年轻人流行穿“上的下的”,上身“的确良”卡其色的上装,下身“的确良”裤子,这一套就是年轻人的“最佳”穿搭,的确良衬衫、“的卡”中山装、“的卡”无愧为那个年代年轻人的“时尚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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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的确良”火爆全国,姑娘小伙都想来几件穿,但在它风靡中国的这小三十年,“的确良”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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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80年代,北京国营企业工人的月工资平均在40多元,全国城镇职工的月平均工资为63.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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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20世纪60年代,一件“的确良”大概就要卖20元左右,到了80年代,“的确良”外衣也卖到了15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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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对比参照,就知道,普通家庭想买一套“的确良”的行头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贵归贵,这也依然阻挡不了居民要穿上“的确良”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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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年代初,北京王府井有家益民商店专卖出口转内销服装,一下子就成了当地最火爆的地点,女孩们为买一件衣服挤也要挤上个数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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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啼笑皆非的笑话虽然夸张,但足以可见,“的确良”在那个年代人们的心中,有着怎样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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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一现“的确良”
随着“的确良”的普及,“穿衣难”不再是问题,从此,中国人不但穿得起,而且越穿越美,到了1980年代腈纶毛线,开司米棒针衫,新面料和新款式层出不穷,人们开始自己做衣服,穿衣打扮越来越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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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事求是地来讲,“的确良”是存在很多现实硬伤的,众所周知,”的确良“面料一般都是由聚酯纤维和涤纶混纺而成,这种面料非常容易变形,而且因为其质地比较轻薄柔软,所以容易起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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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选择“的确良”面料时,最好选择一些有一定厚度的布料,但是”的确良“面料又很不透气,很容易产生闷热感,有时候甚至会导致皮肤过敏,这就又是一个难办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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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就是“的确良”面料实在没有什么弹性和垂感,和现在的什么法兰绒、灯芯绒相比,“的确良”的质感就显得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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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逐渐认识到化纤面料不透气、不吸汗,风行一时的“的确良”逐渐没落,一统天下的“的确良”衬衫向涤棉、纯棉、牛津纺、丝绸、绒布格衬衫等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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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良”的外观和实用性都有明显的“硬伤”,因此渐渐淡出服装大舞台——国人早已能穿得更好了,所以它不再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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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初,中国成为世界第一的化纤生产大国和消费大国,越来越多质量高、模样好的服装涌现,“的确良”在我们心中也成了“老土”“起静电”“不透气”的古早服装,甚至成为一种调笑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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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也早就已经不再留有“的确良”衬衫或“的卡”中山装,“的确良”也与人们渐行渐远,但是人们把的确良还珍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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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时代变迁,但当年人们为之倾心的追逐潮流和展示个性的热情依然存在,而中国制造业也在今天取得了巨大的进步,正在以创新的姿态塑造世界舞台的新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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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良时代的回忆,是物质短缺年代一段难忘而美丽的记忆,也是祖国从贫穷走向富强的历史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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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今天还热衷于穿“的确良”的,真的只有伍佰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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