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到一个青年公寓的直播，商家在展示给应届生准备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房间：20-30平的空间，装好了冰箱、洗衣机、厨房、干湿分离的卫生间、衣柜。
第一眼是觉得“好小啊！”，然后想起来我刚毕业的时候，在上海住的其实也是这样的房间：40平左右的loft，塞得满满当当，二楼是床、书桌、衣柜，一楼是沙发、餐桌、厨房、卫生间。
看起来是小而美，真住进去，倒也有不少麻烦：比如衣柜太小，时不时就得断舍离，那时的衣柜柜面还总是“脱皮”（你们懂吧，房东节俭的劣质装修），比如loft的空调管一楼不管二楼，楼下冰天雪地，我在楼上工作，脚心都冒汗，比如没有做饭条件，说是有厨房，其实只够在水槽旁放个电磁炉煮牛奶跟泡面。
但是这些麻烦，是你年轻的时候不会在意的——当时在上海市中心窝在不到40平的房间，一层楼闹闹嚷嚷几十人住，三餐都外卖、隔音差、走路去地铁站20分钟，网上一些人会说，“上完班回到家觉得这辈子都完了”，但我没有，我仍觉得天高任鸟飞。
我后来买的房子说实话也不大。但是突然看到自己以前租过的那样的房子，还是忍不住感慨——真的走了好长的路啊。
毕业过后一股脑往前，尚未权衡利弊就留上海的鲁莽决定，居然真的做下来、走下去了。说起来，文字自媒体衰落也已经好多年了，但这些发自肺腑的文字绵绵不绝，倒也一直变幻出我留在上海的生计。
写到这里也忍不住感慨，难怪感情是年纪越大越难搞的一件事——倒不说一个人慢慢“学精了”，开始计算恋情的投入产出或二人段位高低等等，光是说你长大到如今的每一步，这么漫长都勇敢走过来了，其中起起伏伏的风浪无人分享的话，就也没有什么动力去跟一个别人兴奋地分享胜利果实。
你穿过那些风浪，被生活反复捶打得肉质绵软后，很难心脏突突地爱人。你知道你都可以做到，人生不过就是扛一扛。身旁有没有人似乎无关紧要。
当你亲手搭建起你的生活，你可能对俗世的爱不再渴望，转而期待一些惊奇默契的灵魂般的相遇。不再实用、更加文学，可以让你麻木的心脏小小陷落。
但是更加得不到呀，所以穿越海啸过后，你觉得还不如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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