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即日起至7月14日,上海当代艺术馆艺术亭台举办青年艺术家张可的个展“天上的爱與人间的爱”。此次展览将带领观众回到18世纪末、19世纪初,探访生活在澳门与广州之间的疍家女,通过艺术家的异名分身“亞張”的视角,展示她的生活与见闻。

艺术家张可的创作根植于对旧时澳门渔民阶层“疍家女”的研究,作为最早在海上与欧洲海员们相遇的底层中国女性,疍家女被描绘为神秘的、美丽的、顺从的、自由的东方女性。在创作中,她尝试以批判的视角重新审视欧洲殖民者对东方女性的想像。同时,因生活在澳门的凼仔岛与广州的白鹅潭之间(这是过去疍民泊艇之地),她的创作是一种“虚构与非虚构”的交缠。

“异名”(heteronym)通常是指作家在创作中出现的另一个自我或人格分身——这是葡萄牙诗人佩索阿的发明。佩索阿创造了七十二个异名,这些异名们各有各的外型、个性、生平、思想、美学以及宗教立场,他们之间有书信往来,有的还有亲属关系。艺术家张可借用佩索阿的方式,创造了一个“张可”的异名或分身——“亞張”。

展览中的作品即是关于生活在澳门的疍家女“亞張”的人生所见与所闻,以及曾经来澳门的人拍下的可能是“亞張” 的照片。这是一个介于虚构与非虚构的时空体,带你回到上世纪的海波之上。

艺术家自述:“‘亞張’的轨迹与世界和我几近重叠。我一点点搜集起‘亞張’的所见与所闻,拼凑出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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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生葡人作家飞历奇(Henrique de Senna Fernandes, 1923-2010)曾写过一篇小说《蜑家女亞張》,但我的分身‘亞張’生活在18世纪末、19世纪初,大约出生在香洲附近的船上,后来又将她的舢板长期停泊在澳门内港附近。通常人们管她叫疍家女或水上人。她的世界是从澳门的氹仔岛,一直到广州的海珠石一带,或者说从伶仃洋入十字门,沿珠江口而上,一直到白鹅潭附近。

‘亞張’不一定识字,但她上岸去,会念赌摊卖的白鸽票上的每一个字,她知道西人的和尚挂着‘十’字的项链,她看过观音堂里的‘海不扬波’,明白那是叫海水不涨风浪——她觉得好笑,在舢舨上住惯的人,不会害怕风浪,上了岸才觉得头晕。她可能在广州城外为外国水手提供过洗衣服务,会讲几句洋话,可能在澳门交往过一些异国情人,也可能生下过混血儿。她记起送她‘十’字项链的番鬼说,到大庙去拜神的时候,她就同时拥有了天的爱和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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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有疍女于沪上操持皮肉生意,专接西客,曰‘咸水妹’,1923年的《申报》转载一篇《咸水妹考》:‘清初人诗有“别有风情咸水妹,绝无滋味淡巴孤”之句,盖为上海作也。’但不确定“亞張”是否涉足沪上风月、或跟随她的情人来过上海。上海的时报馆所编文艺月刊《余兴》,1914年登了一首《咸水妹谣》:‘鸦头袜不穿,项上金连环。自识波斯贾,郎君未可前。言语通侏离,歌成齐拍手。海上月明多,相送过虹口。岁岁住泾桥,何如学蛋户。由于水性咸,不及侬心苦。来往西医院,遨游海贾艘。欲归归不得,乡梦绕珠江。’今天在亭台中,“亞張”来到了上海,此处正是乡梦绕珠江。”

在艺术家张可用异名“亞張”创造的物件中,体验这位疍家女的生活。白鸽票里寻密码,龙户蛇种攀葫芦。情人的船缆是人间的爱,岸上的观音庙是天上的爱。天人合一、虚实交织中,触碰澳门与上海两地文化交融的深刻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