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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记载在《新唐书·烈女传》里面的一段传奇故事,至今看来,依旧让人豪气顿生,真应了那句话,谁说女子不如男。

唐宪宗李纯在位的时候,大唐江南西道饶州府鄱阳县,当地的七品县令叫周艾,在元和八年,周艾在吏部考评优秀,因此被吏部调往扬州任职,也许是为了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于是他就偷偷来到扬州,想来一个微服私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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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扬州的时候,周艾寄居在宝林寺,时间一长,周艾就和寺里的主持法本和尚就成为好友,二人经常在一起谈古论今。

某日,二人闲谈的时候,法本给周艾出了一个谜语,法本拿出一张纸,上写了十二个字:“車中猴,門東草。禾中走,一日夫。”字迹娟秀圆柔,一看就是女子的手笔,周艾沉思良久,缓缓就说:

“十二个字毫无关联,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迷面你得有个范围啊,这样能猜个啥”,恐怕是你在这个花和尚随手写下小把戏骗我的吧?”

法本呵呵一笑道:我可告诉你,这十二个字里可是大有文章。这个纸条可是一个寡妇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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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艾眼前一亮:“你现在连寡妇都不放过了,你二人莫非有事?”

法本继续说:“别胡说八道,我可是个好和尚,阿弥陀佛,你是不知道,这个寡妇经常到我的宝林寺许愿,每次都带着这道谜题询问寺中僧众及香客,说是这里面藏着仇人的名姓,她百思不得其解,故来寻访高人相助。”

周艾听后神情一动,既然那寡妇说是仇家姓名,势必与一桩案子有关,不由得仔细看起这十二个字,这谜题看似复杂,当然也有规律可循,但凡是猜人名姓,多半要用到“拆字法”。于是周艾拿着纸条手执纸片,来回踱步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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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周艾就让法本将那个寡妇给请过来问询一下,不大懂一会儿,法本就把那个寡妇带到了堂屋。这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年纪,一袭素衣,不施粉黛,长的很一般,唯一特点就是眉间有一颗朱砂痣十分显眼。周艾让这个寡妇坐下细谈。

周艾这时突然想起相书里的一句话:“眉间有朱砂痣者,主大凶。

想到这里周艾莫名有些紧张,这个时候小和尚献茶,周艾说道:“夫人留下的字谜,在下看过只是一事不明,按你所言,这上面是仇家名姓,为何写成谜面让人破解?到底有何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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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未语泪先流,缓缓说道:“小妇陈瑞娥,洪州人氏,与父亲陈谢以及丈夫宁安平浔阳江上做商船生意,生意十分发达,不想一月前的夜半时分,一伙江洋大盗杀了家父和我丈夫,我当时躲在后舱,侥幸得生,后辗转来到这里”

周艾又问道:“你家有什么仇人吗?”

陈瑞娥道:“我们这样的 做生意的,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若说实打实的仇家肯定没有,但经商多年,惹人眼红,也是常有的事,但具体是谁,我却说不上来”。

你的意思是凶手很有可能是洪洲一带的人,对你家知根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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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瑞娥又说“差不多,从鄱阳湖入浔阳江,那一条路是我们家惯走的水路,以前也从未遇到过贼人,我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在这一带还有些名气,同行之中的妒忌,难保不会积怨成恨…”

周艾不想这个女子心思竟是如此缜密。因此又问:“那你还没告诉我,这十二字谜,是怎么回事儿?”

陈瑞娥叹了一口气说,“说来怕先生不信,当初获救后,某夜,老父梦中相告,杀我者,車中猴,門東草。’醒来时,其他情景早已模糊,唯独这六字历历在目;过数日,晚间又是一梦,我夫君也涕泪相告:杀我者,禾中走,一日夫。合起来就是这十二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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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艾素来不信这鬼神之事,心想,莫非这世上真有因果报应不爽的事情,如若不是天大冤屈,哪里会有如此鬼魅之事?这个时候,陈瑞娥却说:“刚刚听法本大师傅说,先生似乎已有答案,能否相告,若能昭雪,小娥当结草衔环相报!”

周艾朝法本点了一下头,法本当即拿出毛笔和纸张,并亲自给周艾研磨,而周艾迎着二人期盼的目光,一字一画写道边写边说:“車中猴,‘車’字中间去掉上下两横,是一个‘申’,按照地支说法,申即猴也;門東草,组合在一起,是个‘蘭’,杀你父亲的人应该叫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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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艾又接着说道:“至于禾中走,禾苗长在田里,穿田而走,依然是个‘申’;一日夫,组合在一起,很明显是个‘春’,杀你丈夫的人叫申春。”

陈瑞娥听后拿过那张纸目视良久,然后藏在了贴身处。又给周艾磕了三个头后,夺门而出。

这个时候远在九江却出现了一个大新闻,当地首富突然“张榜求贤。”这户人家的银子只怕比府库都多,虽然银子这么多,可他就是没有孩子,媳妇都娶了三个了,还是不下蛋,这可让此人愁怀了,自己没儿子,挣的这么些银子给谁。在这种情况下,有钱人就想招聘一个职业“经理人”帮他照看生意,他好集中精力造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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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层层选拔,终于选中了一个22岁,叫宁保的年轻后生,小伙长相一般,只不过眉间的一颗朱砂痣十分引人注目。有钱人记得相书里有一句话:“眉间朱砂主运”一说。

就这样,宁保就成为九江城首富申兰的大掌柜,这宁保自然就是就是陈瑞娥,几个月前,当周艾说出两个贼首的名字后,她就开始寻找仇人,一路就找到了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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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瑞娥现在唯一拿不准的就是,申兰到底是不是仇人,周艾解梦说杀她丈夫的人叫申春,可申兰家中老的老,小的小,并无另一个符合条件的男子,如若是他的手下,为何要托名“申春”?,周艾的破解到底对不对。

带着这些疑问,陈瑞娥进入了申家工作。由于她经手账目生意,很快就发现这些财产来路不明,虽然长期经商,但属于陡然而富,作为老板的申兰很少关注营生,也鲜见外出收账,更可疑的是,每月总有三五日,他夜晚外出,或两日,或三日才在平明时分归来,显得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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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勾当,需要昼伏夜行?陈瑞娥多少有些明白了。过了几个月,宁保把申家之事梳理得妥妥帖帖,进出账目一目了然,申兰很是满意,一个劲地表示要给他涨工资。在这种情况下,生意上的日常应酬作答,他也非带上宁保不可

就在这期间,陈瑞娥有机会来到申家库房清点明细物品,竟然发现其中一些杯盘碗盏、小物小件,在细微处都刻有自家的痕迹,不是碗底刻着“宁记”,就是烛台的一侧有“宁府私藏”字样。睹物思人,情何以堪!陈瑞娥立即意识到,这个申兰肯定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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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申兰又准备外出,他告诉陈瑞娥,他要去拜访一个叫江北二爷的大客户。陈瑞娥经过打听得知,这个江北二爷就是申兰的弟弟申春。

这下两的凶手都出现了,但陈瑞娥知道事情急不得,申家兄弟长期分隔两岸,在一起的机会不太多,况且自己孤身一人,一个弱女子又如何擒拿两个壮汉,而且还没有证据,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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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就是一年多,这日午后,陈瑞娥正向申兰汇报工作。仆人报知:江北二官人来了。话音未落,一条大汉从大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保镖。陈瑞娥这才第一次见杀害夫君的申春!

申兰申春两兄弟当即就要喝酒吃肉,陈瑞娥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她借着上酒的机会将迷药放入酒中,待二人迷倒之后,陈瑞娥将申兰的脑袋给割了下来。然后捆住了申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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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陈瑞娥来到大门外高喊:“列位有所不知,申家弟兄本是江洋大盗出身,害我父亲丈夫,只有我逃了性命,暗中查访,今日人赃聚在,申兰已被我杀,申春醉卧被我擒拿,烦请诸位高邻帮我将我二人擒拿送官,有什么事我一人承担!”

邻居众人听后立即报官,将陈瑞娥与申春送往衙门。公堂之上,九江太守毕康一一查验问询。申春自然不承认,只好一顿乱嚷:“这分明是雇工讹诈主人家产,暗害我们兄弟,求大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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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瑞娥则拿出证据,在申宅中搜出的一只烛台,指着上面镌刻的“宁府私藏”字样,又说:“你兄弟二人当年乘夜劫掠,浔阳江船上数十条冤魂至今难道不找你索命吗?”陈瑞娥这才露出本来面目,一桩奇案终得昭雪。

按唐律,陈瑞娥故意杀人,当定罪,还好朝廷念她坚守贞节,矢志复仇,其志可嘉,因此格外开恩,免罪开释,彰显美德。最后,陈瑞娥剃发出家,在泗州开元寺出家,以“小娥”为法号,投于青灯古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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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清水阿娇,历史的守望者,期待你的关注和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