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成立。举国同庆,四海翻腾,处处欢声雷动,载歌载舞。
在这心潮澎湃的时刻,毛主席和诸多领导人心中,始终埋藏着一件痛心之事。
18年前,苏维埃中央给上海临时中央紧急拨款120两黄金当作“救命资金”,却在运送过程中离奇失踪,就连负责解运的同志都不知去向。
此次事故直接导致当时我党大批同志被捕,接连遇害,党内工作遭受巨大打击。
由于当时特殊的历史条件,这桩离奇的案件最后只能被压在箱底,不了了之。
这一压,就是18年。
1949年11月,中央指示公安部、社会部发出重要文件,强调彻查我党历史上各个阶段尚未侦破的疑案重案。其中,就包括这起“中央特别经费失踪案”。
黄金失踪,案发当年
时间回到1931年寒冬时节,上海的“白色恐怖”正值白热化阶段,反动派大肆屠杀共产党员,使我党工作陷入困境。
当时,苏维埃中央的处境艰难,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拨款部分资金给上海临时中央,并交由主持财政工作的林伯渠全权负责此事。
最终,党组织将打土豪没收的黄金首饰熔铸成120两金条,并装到专门制作的白铜小盒内。
可若从江西径直运到上海,或许数日就可到达,考虑到当时形势严峻,林老决定亲自设置路线:
这批黄金将从瑞金出发,经南平、福州、温州、金华、杭州、松江六地,最终抵达上海。
虽然这条路线将路程大大拉长,却巧妙地避开了反动派重兵把守之地,能够最大限度地保障黄金的安全。
运送过程中,分别提前安排七名互不相识的交通员,拿着手中的“凭证”,在各个地区节点进行转运交接。
而这个所谓的“凭证”,竟然是七块一元银圆大小的汉字“快”。
他们制作了一块象棋大小的刻有“快”字的印章,随后将这块印章分成不同规格的七块,分别交到七名交通员手中。
此外,还事前准备锁具和钥匙一并寄到各指定交接员的手中。
当上线和下线接头时,下线用钥匙打开上线锁具,是为对各自身份的确认。
随后,下线将对应的那块“快”字印章交给上线,上线则把锁具连同这批黄金传给下线,由下线继续进行运送任务。
已完成任务的上线则带着印章返回中央苏区汇报情况。
值得注意的是,七名运送员并未被告知他们手中的这批“货物”究竟是何物,只知道这次的任务极其重要,务必完成。
11月6日,第一名交通员从江西瑞金一路快马加鞭,承载着中共中央和上海临时中央两头的期冀,出发了。
虽然路线弯弯绕绕,但一个月时间内运送抵达是绰绰有余的。
可眼见已到12月下旬,中央苏区却迟迟收不到第七个“快”字印章的碎片,那枚印章始终难以组合完整。
此前,上海临时中央连发5封加急电报,就是因为迟迟收不到这批“救命钱”。
直到1932年元旦下午,终于按捺不住性子的邓发攥着前6个“快”字碎片,急匆匆地找到林伯渠,让他鉴别碎片的真假。
碎片没有问题,但第7个碎片却迟迟回不来,苏区政治保卫局当即断定:
这批经费一定是在最后的环节,也就是松江至上海那一站出了问题。
不管怎样,事关组织安危,此事务必彻查到底。对此,我党出动中央特科的情报人员四处打探,却一无所获。
再加上时局动荡和白色恐怖的肆虐,此事也在反动派的冲击洪流中不了了之。
但此次突发事件也使得我党遭受巨大损失,上海临时中央九名同志被捕,宁死不屈,英勇就义。与此同时,还有数十位同志以及家属牺牲或失踪。
本身为淞沪抗战做准备的日资产业工人大罢工也随之流产。
悲痛之余,党中央整装待发,随即投入到接下来的反“围剿”斗争与长征过程中,这个案件也就一再被搁置。
直到新中国成立……
案件重启,初露端倪
1949年11月下旬,上海市公安局成立专案组,并将本起“中央特别经费失踪案”交由蒋文增与另外三名侦查员负责。
但等到他们调取过往案件卷宗时才发现,此案并非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原来在20世纪30年代调查时,此案就没有取得什么重大突破。
四人也仅仅从卷宗中抽出两张对案情简单描述的纸,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蒋文增当机立断,次日便奔赴北京,希望可以从林伯渠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林老感慨道:
“如果邓发同志还在的话,或许会有重大线索。”
但最终蒋文增一行人还是捕捉到一条线索:
第一名从瑞金出发的交通员姓秦,曾在高自立手下担任警卫员。
于是,蒋文增他们又快马加鞭赶赴沈阳寻到高自立,并从高老那里得知这名警卫员已经调到广西南宁。
顺藤摸瓜,蒋文增等人终于找到第6名交通员刘志纯,并获得一项重大突破线索。
刘志纯轻叹一口气,随后展开说道:
“那次的任务,应该是我最后一次为组织效力了。”
1931年12月1日晚7点,他在金华和上线同志接收到这批黄金后,便迅速转赴松江,下榻在“汉源栈房”。
4日下午,刘志纯在一楼偶然间听到一名黑衣男子在和账房打探:
“是否有一位从杭州来的竹行先生。”
他当即靠近对方并确认身份,二人进行简单的眼神交流,随后互相点了点头,示意上楼。
进入房间后,刘志纯和那名黑衣男子成功对上暗语和密钥,随后将装着黄金的小皮箱交给对方。
交接双方全程干脆利落,没有多说一句话,而第七名交通员也随即带着那批特别经费离开。
刘志纯返回杭州,将自己手中“撇”的笔画交给上线,至此便完成了他的任务。
可是出奇的是,此后他再也没有收到关于党组织安排的任务,而他的地下工作生涯由此结束。
“我猜测是我这条线的上级领导出了问题,所以在杭州解放后,我把我的猜测反映给了政府。”
当然,如果刘志纯没有反映这件事,恐怕蒋文增也不会如此顺利地找到他。
案件发展到这个阶段,却让调查小组犯了难,因为关于那名黑衣男子的信息几乎为零,他究竟去没去上海?为什么没有把这批经费送达?
此人究竟是投敌叛变?还是被奸人陷害?而这谜团的所有蛛丝马迹,都亟待他们去探寻。
思来想去,蒋文增四人决定去松江碰碰运气。
峰回路转,浮出水面
他们到达松江后立即找到当年“汉源栈房”的老板,想从他这儿获得些许线索。
但这么多年过去,面对每天络绎不绝的旅客,老板实在是想不起来具体细节。
最终在蒋文增等人的引导回忆下,老板终于提供了一条线索:
此人曾亮出过一张客栈通用的蓝色票据。
在那个年代,拥有这种物件之人自然并非等闲之辈。由此,蒋文增断定,这名黑衣男子必然不是松江当地人。
他们当即联络当地公安局协助查案,并调查了松江所有的客栈旅馆后,都没能得到任何符合的相关信息。
这一结果令四人大失所望,而此时已近年关,他们决定先行返回上海,等春节过后再做打算。
没想到的是,恰恰是这一偶然的举动,给案件带来重大突破。
原来,其中一名侦察员在松江军分区司令部有自己的老乡,现已经是司令部参谋,二人多年未见,他希望借此次机会前去拜访。
对方得知他还有三位同事也在时,当即热情地招待,邀请蒋文增三人一同前往。盛情难却,他们即刻动身前往。
“老兄弟,你这儿的伙食不错嘛!”那名侦查员对桌上丰盛的饭菜连声夸赞。
司令部参谋当即喊出掌勺的老柏,并表示这些菜肴都是他做的,还招呼着他一起吃饭。
“我听闻你们此行的目的是来破案,可以给我讲讲,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蒋文增当即把案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听完后,众人都沉默了,因为目前最关键的线索却断掉了。
就在这时,老柏突然说道:
“我知道松江还有个地方,有可能是他的藏身之处,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
四人示意老柏继续说下去。
当年,由于老柏做的饭菜出名,时常会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喊他去掌勺。
一次偶然的机会,老柏得知保安团司令部有一个只对内开放的招待所,外人如果想入住,就必须有保安团内部人员的担保。
听到这儿,蒋文增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在上海和松江两地分头展开调查。
最终,在保安团招待所档案室,他们锁定一名符合目标的嫌疑人:
梁壁纯,来自上海“祥德源”药铺,担保任过保安团营长。
12月1日中午入住,12月4日清晨离开。
那天,梁壁纯从上海“出差”回来,还给药铺的每个人带了礼品,他和药铺老板说道:
“我今天有点累,想先回家休息休息,下午再来和您汇报这几天的收获。”
老板没有多想,当即应允。但等到当天傍晚,梁壁纯也没能出现,药铺老板担心他出事,便派药童前去查看情况。
等到药童到梁家后,发现大门紧闭,纵使他敲门也没人回应。至此,药铺的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凭空蒸发了。”药铺老板感慨道。
“你们难道没有报案吗?”
“报了。但是巡捕房的人发现其并没有卷款潜逃的嫌疑,也没有其他案件的牵扯,索性走了走流程,也就再无音讯。”
最终,蒋文增将梁壁纯的照片拿给刘志纯确认,刘志纯当即肯定,就是此人。
离开了上海,还能去哪?后来,他们了解到此人是浙江嘉兴人,便决定前往嘉兴碰碰运气。
蒋文增联系当地公安局,召集了几名资历丰富的药铺老板、老师傅等,请他们帮忙回忆有没有一个来自上海的姓梁的人。
结果还真有!
顺着这条线,蒋文增联系到梁壁纯的亲戚,最终确定梁壁纯就住在上海浦东洋泾镇。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改名叫申继谷。
1950年3月4日晚,申继谷,当年的地下党联络员梁壁纯被逮捕。
案件真相,事发内幕
审讯室中,梁壁纯展开了对当年事发之后的回忆。
“那年我接到这批物资后,出门便坐上一辆黄包车,准备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可是不知怎的,就失去知觉昏迷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家旅馆中。最关键的是我手中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但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当即找到老板和店员,让他们给他做此事的认证。
蒋文增最终排除了梁壁纯的“叛党”嫌隙。
后来在机缘巧合下,他们了解到梁壁纯还有个不务正业的远房表哥,在那段时间后竟突然阔绰起来,这不禁引得众人的怀疑。
一番调查过后,蒋文增逮捕了案件背后真正的嫌疑人吉家贵,此人正是那梁壁纯的表哥,并在其家中搜查到当年丢失的白铜小盒。
那年,梁壁纯和上海完成交接手续后,便按照党组织指示,选择相对安全的水路返回上海。
当时的吴淞江并不太平,夜晚时常有强盗出没,专门打劫过路的轮船,梁壁纯很幸运,没有被强盗盯上。
眼见着就要到家,他也潜意识里放松了警惕,便在曹家渡口叫了辆崭新的黄包车。
起初并没有什么异常,可当行了半路过后,身后突然出现了两个推车的乞丐。
在当时的上海,时常有路边乞丐通过帮忙推黄包车来牟取一些小费。
梁壁纯因此没有多想,可就是因为他的大意,才导致事故的发生。
他突然在一瞬间感觉被衣物捂住了口鼻,随后便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而幕后的主使者,正是他的表哥……
至此,这起黄金大案终于告一段落。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案件的揭开有一定的巧合和运气,但自然也离不开蒋文增一行人勤勉不怠的努力。
而像本起案件的疑案、悬案、重案依旧还有许多亟待侦破,我们希望案件能够被解决,公平正义得到伸张,光明得以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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