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学东渐的背景下,晚清的妇女观念开始出现与传统背离的若干倾向。这些新意识作为支持女性生活中所有新事物的根底,影响与改变了近代以来中国妇女的社会状况。三纲五常、男卑女尊的旧礼教,在这个时代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与挑战。虽然思想的普及与实现尚需假以时日,但新潮既已涌动,其势便不可阻挡。
对于女性的认识,中国几千年的社会认知中,始终是一个不被重视的阶段。在长久以往的男权社会中,女性的社会地位一直处于一个较低的程度,她们没有更多的自主选择的权力,绝地不了自己的成长环境,也改变不了自己的人生命运,甚至连自己的婚姻大事也是丝毫没有话语权。在旧时代的影响下,他们渐渐失去了自我认同,更多的是把自己当时社会中的麻木人类,对整个时代做出妥协。
在进入近代以后,各种西学思想的涌入使得中国的社会面貌发生了很大的革新。而西学东渐一个极为可观的思想成果,就是平等观念的阐扬。借助西方传教士的译著与中国出洋人士的眼睛,与等差分明的儒家文化不同的更为平等的欧美社会形态,对晚清先进的知识者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儒家的“平均”术语逐渐被佛家的“平等”法言取代,正显现了内涵的扩大与普泛化。
《自西孽东》、《佐治刍言》、《泰西新史揽要》等数种发行量极大的西书对于西方近世文化的介绍,即传递了男女平等的信息。而其中美国传教士林乐知的《险语对》,因直接抨击了包括贬抑妇女在内的中国种种弊端陋俗,言辞尖锐,给国人以强烈刺激。
站在西方的价值立场上,林乐知对中国“锢蔽妇女,不使读书之恶习”“娶妾之颓风”“缠足之虐政”作出了全面的批判。他的基本观点是:“夫男,人也;女,亦人也。”因此,你男女应有平等的人权。“中国若知男子必读书”,便应推及妇女,“亦使之一体读书”;“至于女子不许有二夫,男子则三妻四妾;男子四体安舒,女子则缠其足”,在林乐知看来更属“不恕之尤,在所宜禁”。因此他所主张的男女平等的观念在中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力,而维新志士们也开始关注到了男女平等的问题。
康有为以其天才的感悟力得风气之先。他在1884年初步形成的大同思想中,自诩“合经子之奥言,探儒佛之微旨,参中西之新理,穷天人之赜变”,平等的思想也融入了康有为的思想观念中。他在这一时期撰著的《实理公法全书》,即倡言“人类平等是几何公理”,以之平量夫妇之伦,中国古来的“男为女纲,妇受制于其夫”,应当在废除之列。而谭嗣同也是宣扬“平等”的思想,两位维新人士深受当时西方思想的影响。
而湖南作为变法改良的政治试点,在戊戌变法前集结了一批有为之士。他们同声相应,摩荡风云,在晚清新思潮的流衍中,扮演了弄潮儿的角色。宣说平等,也是着意之事,而尤以皮锡瑞、皮嘉祐父子最为得力。在南学会的第九次讲演中,皮锡瑞即假借对三纲五常的重新解释,畅言平等。其言曰:
以夫妻而论,妻者,齐也,有敌体之意。古礼亲迎,以男下女;婚礼,夫妇不交拜。古无二人对拜之礼。主人敬客,则先拜客;客敬主人,则先拜主人。夫妇敌体,不能一人先拜,一人答拜,故不交拜。妻有过恶,夫可以出妻;夫有过恶,妻亦可以下堂求去。夫死在嫁,不为越礼。
他们提倡男女平等,尤其是在婚姻关系中,女性也应该有一定的自主权力,这才是新时代下女性正常的角色归属。
而男女平等即意味着女子拥有独立的人格,经济自立便成为不可或缺的要素。知识、技能的获得,又必须由教育一途。因而,女子教育实力实为使女性拥有与男子同等的人格、能力的最基本保证。女学普及,男女平等才可能成为现实,便是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
而在女权的说法流行之后,丹忱采用这一术语所作的《论复女权必以教育为预备》,则更为详尽地阐述了教育对于女性平等意识的重要性。所谓“教育者,女权之复之预备也“的内涵,被从六个方面加以把握:
(一)先兴教育,而后女子之能力强。
(二)先兴教育,而后女子之见解深。
(三)先兴教育,而后女子善于交际。
(四)先兴教育,而后女子富于公德。
(五)先兴教育,而后女子明于大义。
(六)先兴教育,而后女子善于抉择。
也就是说他们深刻强调教育对于女性觉醒的重要性。而这样的观点自然也推动了晚清的女学教育,戊戌变法时期开办的中国女学堂就是这一成果的体现。而在新式教育的影响下,除了先进男性的积极倡导下,女性意识的自我觉醒也推动了近代男女平等观念的发展,进而推动了时代的进步。
关于近代女性的权力解放问题,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除了仁人志士的推动之外,更重要的是女性认识到了自己权力的重要性,她们从各方面寻求自身的解放,争取与传统划清关系,尽可能地保障自身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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