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伯尔山口位于巴基斯坦西北部,靠近阿富汗,是兴都库什山脉与苏莱曼山脉之间的一条狭窄通道,是左右古印度数千年历史的关键所在。对于中国人来说,这样的地形并不稀奇,诸如高阙塞、函谷关、山海关、居庸关、雁门关、剑门关等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险要道。如果放在中国,估计开伯尔山口也会成为一道军事要塞,只可惜在几千年的时间里,古印度人从未在这里修筑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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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印度不是国家,而是地理概念,古印度的范围,大致是印度河流域、恒河流域、雅鲁藏布江下游、德干高原等地,也就是今天巴基斯坦、印度、孟加拉、尼泊尔、不丹五国,我们统称为印度板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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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板块高山环绕,外来民族很难进入。东边若开山脉平均海拔超过2000米,山那边的缅族、傣族都不算侵略性特别强的民族,对印度板块威胁很小。至于北部的天堑喜马拉雅山脉,长度达到2400千米,平均海拔超过7000米,山以北则是青藏高原,这个方向没有任何威胁。西北兴都库什山脉,平均海拔约5000米,作为喜马拉雅山的延续,也是大陆碰撞后抬高的,同样是不可逾越的高山。西部是苏莱曼山脉,其北部平均海拔超过3000米,南部平均海拔在1500米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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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西方的军事势力,可以越过苏莱曼山脉进入印度河流域,但苏莱曼山脉东西宽度达到400多千米,南部虽然海拔较低,但山区中沙漠纵横,几乎是无人区,也不可通行。

印度板块唯一的出入口,在兴都库什山脉与苏莱曼山脉之间的山谷,即喀布尔河谷。喀布尔河是印度河的支流,沿河东进,可抵达印度河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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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就位于喀布尔河谷中游的一个盆地中,这里平均海拔1800多米,是方圆几百千米最佳的人类居住区。

阿富汗首都喀布尔人口超过400万,是阿富汗人口最多的城市,是连接中亚、西亚、南亚的战略要地,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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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喀布尔河往东130千米,又有另一处大盆地,形成一个重要的城市贾拉拉巴德。这里海拔较喀布尔更低,但是河谷两侧多是荒漠地带,因此人口只有10多万。

贾拉拉巴德往东几十千米,进入开伯尔山地区,喀布尔河谷在这段山区长度约53千米,特点是狭窄,车不得方轨,马不得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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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布尔河谷在开伯尔山最狭窄的地方,包括河流在内只有约600米宽,称为开伯尔山口。两侧悬崖峭壁,如不借助浮桥等工具,是无法通行的。

开伯尔山口,自然而然成了不同文明的交界点,如今主要在巴基斯坦,靠近阿富汗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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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古印度人在开伯尔山口修筑一个要塞,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与战国时期秦国的函谷关类似。正如苏秦评价函谷关与关中:“利则东出函谷,不利则入守关中,此王者之地也。”此话用在开伯尔山口也是一样的,当印度河流域与恒河流域民族强大,就可出开伯尔山口进攻西亚伊朗与中亚土库曼斯坦方向,即使内部萧条仍可稳守开伯尔山口,确保外敌无法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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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秦皇汉武的做法,不仅会在开伯尔山口修筑关卡,还会在两侧修筑长城,并且越过长城控制部分山区,那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可惜印度板块从没有一个民族在此修筑要塞,也没有修筑长城,印度板块历史上数次遭外来民族入侵,陆地上都是从开伯尔山口进入的,我们来看看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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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由夏朝进入商朝后,大约在公元前1500年左右,也就是印度河文明灭绝前后,雅利安人从开伯尔山口,进入印度河与恒河流域。雅利安人,是俄罗斯乌拉尔山脉南部草原上的一个古老民族,善骑射。当逐草而居的雅利安人驻足兴都库什山脉和苏莱曼山脉,无意间通过开伯尔山口之后,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马平川的草原,而生活在这里的土著达罗毗荼人皮肤黝黑、军力羸弱,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开伯尔山口成为雅利安人打开古印度大门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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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利安人在原信仰基础上发展出婆罗门教(今印度教),称为吠陀文化,种姓制度就是他们建立的,坑了印度人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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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七雄时期,北方的匈奴侵扰赵国、燕国,同时代印度是十六雄国时期,波斯人从开伯尔山口入侵。印度西部诸侯拼死抵抗,将波斯人逐出恒河与印度河流域,但也大幅消耗力量,无法阻挡东方的摩揭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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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初期,白登之围,匈奴冒顿单于将刘邦率军困在白登山上,汉军采草根充饥,溶雪水解渴。同时期,来自遥远的爱琴海亚历山大帝国(马其顿帝国),走开伯尔山口进入印度板块,入侵孔雀王朝。这回印度人运气好,亚历山大帝国的首都佩拉在巴尔干半岛,算直线距离也要超过4000千米,比北京到新德里还要远几百千米,大军打到印度河流域已是强弩之末,不久后亚历山大患恶疾忽然去世,帝国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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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时期,身毒(印度)的孔雀王朝已经衰落。大月氏占领喀布尔河谷,建立贵霜帝国,定都高附(今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大月氏来自河西走廊,在匈奴和乌孙的追击下迁居到吐火罗盆地。贵霜帝国与孔雀王朝,大致相当于金与北宋的关系,金灭北宋,却无力彻底灭亡南宋。贵霜帝国突破开伯尔山口,攻占印度河流域与恒河上游,印度人退缩至恒河中下游地区,大致是十六雄国之一摩揭陀的疆域,称笈多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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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时期,突厥人在阿富汗建立伽色尼王朝,并且越过开伯尔山口,统治印度河流域,甚至将都城迁到拉合尔(位于今巴基斯坦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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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时期,来自波斯的古尔王朝攻灭伽色尼王朝,从伯尔山口来到印度板块,占领印度河流域与恒河流域全境。随后古尔王朝的突厥人在印度板块自立,建立德里苏丹国,定都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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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灭亡南宋建立元朝,蒙古后裔帖木儿则在中亚建立帖木儿帝国。明朝时期,帖木儿的曾孙巴卑尔,越过开伯尔山口,灭亡德里苏丹国,建立了莫卧儿王朝。

莫卧儿王朝是印度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再往后就是大航海时代,英国殖民印度,那是唯一不从开伯尔山口入侵印度的,而是来自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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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古印度遭受的入侵,大多是通过开伯尔山口实现的。雅利安人、波斯人、马其顿人、阿拉伯人、突厥人等,如走马观花一般接连成为古印度的新主人。古印度到现在有三个主要国家,印度河流域的巴基斯坦、恒河流域的印度、雅拉藏布江下游的孟加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