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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宝栋戏曲文集

王如昆编

洪云艳老师唱得真好!

在省政协联谊俱乐部观摩演出时,叶鸣兰老师送我一张洪云艳老师生前录制的碟片,留作纪念。洪老师同我很熟悉,我们之间接触不算多,但是我们之间的友谊是很真摯的。我与叶鸣兰老师认识得比较早,在我1956年刚来杭州读书时就认识叶老师了。我还是一名大学生,叶老师也是杭州京剧团的青年演员,比我大几岁。我这个穷学生,又喜欢看戏,但是没有钱,只好老脸皮混到后台去看蹭戏。京剧团的演员也喜欢我这个小伙子,我给他们画速写,他们也知道我是看白戏的,也不嫌弃我。我是每星期都去东坡剧院看戏,那时杭州京剧团天天换戏,我因为囊中羞涩,看不起名角,但杭州京剧团的演出几乎我看遍了。

说实话,我能记得的戏,以及我能写出很多的观感,都来自杭州京剧团的演出,所以我对杭州京剧团的老演员都有非常深的感情!其中最深的有:陈幼亭、叶鸣兰、张建新、贾乐平、以及从中国戏校分配来的李玉声、叶盛华、马可久等,有一份哥儿们的那种情感。我与叶鸣兰和李玉声还有另一种缘分,那是他们同我的老师诸乐三的关系,使我对他二人更加亲密!

洪云艳和叶鸣兰两位老师曾经长期分居,一个在杭州一个在庐山,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我与叶老师熟,但是洪云艳老师我相见较晚,她有时也来杭州,但是我没有见到。最初我先是在诸乐三老师家见到她的照片,才知道叶老师的夫人叫洪云艳,是庐山京剧团的头牌花旦,此照片我印象特深!她是那么漂亮而且大度。因为诸先生见过她,对她也颇有好感。那时我在杭州没有一个亲属,视诸先生为我的长辈,诸先生家就如同我自己的家。杭州京剧团与我年龄相近的演员,就是我的弟兄。后来洪老师退休回杭州,我才到她家见到她本人。我们一见如故(可能叶老师在家也提起过我),她对我如同亲嫂子,我却一直对她敬如老师,这同诸先生有关系。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过洪老师一场正式舞台演出。在杭州看过她几次客串表演,如“生死恨”、“探母(巡营)”、“甘露寺(洞房)”等。感她到嗓音嘹亮,铿锵有力,的确功底不凡!这次叶鸣兰老师送我洪老师的碟片,我回家立即播放聆听,感觉比曾经听到她表演的唱更加精彩,反复听了多遍,爱不释手。凭我这个孤陋寡闻者的耳朵 ,我觉得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京剧鼎盛时期,此音也很难得,如今所有活跃在舞台上的旦角没有谁可以与她比肩的!其唱腔婑婉动听,纯粹的梅腔,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那段《嫦娥奔月》连唱了四句“一家人”,这出戏现在没有人唱,我查了解放前的大戏考,梅兰芳只有两句“一家人”,再查了1926年出版的旧版本【戏学全书】中也只有三句“一家人”!《女起解》、《彩楼配》、《西施》和《大英杰烈》四种不同的人物,不同的感情,都在其唱腔中得到充分的表露。苏三的委屈;王宝钏的闺阁旦;西施的成熟;最难得的陈秀英的小生【娃娃调】中,在男性刚强之中还透露出女性的本色。这内中的分寸掌握得恰如其分。难能可贵!正因为她有如此涵养,才能培养出很多的票友旦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