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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宝栋戏曲文集

王如昆编

说说勾脸的刀马旦----钟离春

你认识这个脸谱是谁吗？此人复姓钟离，名春，又名无盐。是我国戏曲中唯一的女性花脸。这不是净行角色，而是刀马旦。使用小嗓。绝了！钟离春是春秋时代齐国的王后，又称“无盐娘娘”。是一名具有武功的女子。在传统剧中“湘江会”中，担任主角。剧情：魏王用大将吴起之计，设宴于湘江，诓齐王赴会。齐后无盐（钟离春）保驾赴会，与吴起比箭，射死魏王，保齐王出险。（摘自陶君起：“京剧剧目初探”）剧中钟离春为刀马旦，齐王用丑角扮演。汉剧、徽剧、同州梆子、豫剧、弋腔、河北梆子也有此剧目。我在上世纪末在一次全国昆曲理论研讨会期间，看过上海昆剧院演出此剧。我铙有兴趣地盼望观看此剧，钟离春的扮演者是著名武旦王芝泉。但是她没有勾脸，基本上是俊扮。只是始终用纱巾遮住面部一部分，最后完全打开，露出其面部一块黑记。我大失所望。那天朱家晋老前辈也看了，我对他说，钟离春还是应该勾脸，如此更有特色。他赞同我的看法。不知道上海昆剧院出于什么原因，是因为王芝泉不愿意，还是怕观众接受不了。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还是很遗憾的。

半边装是王芝泉的扮相。此戏很少上演，有一部戏曲电影《齐王求亲》就是拍的这出戏。

此脸谱赏析。因为是女性，额头用莲花，两眉用荷叶形，眼窝呈凤眼。嘴角下弯表现其凶悍的性格。而莲花与凤眼则暗透女性的媚气。一般鸟形眼窝是一种奸妄的形象，如屠岸贾、司马师等。但是钟离春是凤眼，并没有奸气。仔细看还是相当可爱的。

扮相美的辩证法。钟离春是一个丑女，这是第一印象。但是通过表演逐渐发现了她内在之美。所以我主张开脸（勾脸）形式。这个脸谱以莲花为标志，是有意义的。莲花像征出自污泥而不染的品质。又有女性意味（试想用于男性就不合适）。它首先给人以“丑”的形象出现，逐渐慢慢地看到它的内在美。那是“ 丑中见美”。但是用俊扮方式，给人的感觉是美后见丑，看到最后，原来她是个丑女！虽然这脸谱是“丑”的，旦浸透着纯净的心灵。有时看一美女，初看挺受用，如：潘金莲、王熙凤等，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头了，这是美后见丑。比方妓女也有两种类型，有种外貌与心灵都好，如李亚仙、李香君、杜十娘等；也有外表漂亮，心地险恶的类型。严格讲在扮戏时就应该有些微妙的差别。我觉得钟离春应该属于前种类型，是丑中见美。而不是美后见丑。因为那块黑记是没有什么美可言的，只能给人带来遗憾，可惜那么可爱的女子却生了这么个黑记，令人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