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不怕强大的敌人,就怕愚蠢的队友”,,这是一个放在任何时代都适用的理儿。

在抗日战争时期,湖区司令兼第16军军长李韫珩奉命防守长江第一要塞——马当要塞。可在日寇大举进攻的前一天,这位曾长期不满蒋介石“消极抗日”的国军将领,却在开战前带走连级以上军官去开庆祝会,致使马当要塞被日寇轻松占领!

那么,作为从淞沪战场退下来的抗日军人,国军司令李韫珩为何要这样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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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6月,黄河花园口决堤后,形成了一条面积广达23000平方公里的黄泛区,日寇沿着平汉线直下武汉的计划严重受挫。为此,日本东京大本营决定改变进攻方向,沿长江而上,进攻武汉。

同年6月12日,波田支队仅仅用了3个小时,就占领了安庆城,并向湖口转进。

而挡在湖口前面的,就是国军耗费大量心血刚刚建成的马当要塞!

这个要塞设置有三级炮台、重机枪阵地和防空炮,外围还布下上千枚水雷,号称“牢不可破”的东方第一要塞。按照最不乐观的估计,马当要塞也可以阻挡日寇3个月!

因为,马当要塞是直接在江水中构筑的一条拦河坝式的阻塞线,仅在南岸留下一个可通过一条船的缺口。

按照日军的设想,其陆军负责打通江上通道,海军通过雨季的长江,可以与其协同作战。

因此,如果日寇想一举拿下武汉,必须打通长江交通线,而马当要塞,就是他们必须啃下的硬骨头。

负责攻打马当要塞的是日军波田支队,这个支队由两个步兵联队和一个炮兵联队组成,其战斗力和一个师团几乎相当。

1938年6月17日,波田率队赶到马当要塞前,前进的日寇正在笨拙地扫雷,而马当要塞旁边的险峰上,还布置了可以控制江面的炮台和机枪阵地。所以,日军扫雷的进程很慢,已经有数十名日军死在中国军队的枪下!

面对这样的天险,按作战经验,除非调来舰炮或战机,才有可能拔下这个坚固的要塞。否则, 日寇将在这个号称“长江第一要塞”的面前,碰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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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以南是第9战区的防守范围,陈诚、薛岳、白崇禧是这一战区的长官。

负责马当要塞防守的,是湘军出身的王锡焘,骁勇善战,时任马当要塞司令,下辖2个步兵营,属长江江防司令管辖。

次日,日军第106师团和几架飞机赶到,开始对马当要塞发起试探性进攻。

但是,在马当要塞强大的火力面前,日军的小炮舰徒劳无功,而日机也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被要塞内的防空炮、重机枪扫中。

在试探了2天后,日寇再次丢下几十具尸体,就放弃了对马当要塞的进攻,转而向马当要塞以东的香口、长山两地试探。

若是从这两处打开缺口,从侧面进攻马当要塞将会变得十分容易。

王锡焘的任务是防守马当要塞,阻拦沿江而上的日寇。不过,作为守护马当要塞的香口、长山阵地,却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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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寇在往山上运大炮

据《中国抗日战争全记录》记载,香口、长山阵地合计3个海军总队、1个陆军大队,共计2000多人。之所以说是“海军总队”,因为这些士兵原来隶属海军第3舰队,在舰队全部沉于青岛湾阻拦日寇后,无船无炮的他们才被改编到长江江防

谢哲刚就是原海军第3舰队的副司令,如今担任长江江防司令。

值得一提的是,长江江防司令只负责马当要塞,不管辖香口、长山阵地。

那么,管辖香口、长山阵地的是谁呢?

那就是隶属第9战区的湖口防区指挥部,司令是李蕴珩,同时兼任第16军军长,下辖3个师,分别驻守在香口、彭泽县城和太泊湖三地。

也就是说,本来一体的香口、长山和马当要塞,其管辖上级是两个,一个是湖口防区指挥部,一个是长江江防指挥部。

更要命的是,其部队构成也不是一个体系,一个是海军,一个是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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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口防区司令李蕴珩,对日寇极为憎恨,曾在淞沪战场拼命救下友军,表现突出。再加上他已经60多岁,老成持重,才被任命为长江第一要塞的司令。

但是,令人疑惑不解的是,李蕴珩接下来的“操作”让人谜之不解。

就在波田支队占领安庆之际,李蕴珩紧急举办了一个“抗日培训班”,把湖区内的各地官员、保长、以及16军所有排级以上军官全喊来,组织大家进行为期两周的江防战术学习。

这个“培训班”6月10日开课,计划6月24日结业。

从6月中旬开始,日寇就轮番对马当要塞发起进攻,可李蕴珩的培训班却没有停。

1938年6月23日,就在日寇放弃马当要塞、转而向香口、长山阵地试探性进攻的时候,李蕴珩却突然下达一个命令:按计划举办培训班“结业典礼”,典礼结束后庆祝、吃喝,16军排级以上军官必须参加!

要知道,当时防守香口阵地的,不仅有海军的1个总队,还有16军53师的一个团!而在长山,同样有16军的一个大队协同海军总队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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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李蕴珩的命令,香口、长山阵地的部队在6月24日这天将无人指挥!一旦日寇来袭,后果不堪设想!

海军总队的负责人是鲍长义,当李蕴珩发出命令后,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并跟李吵了起来!

可是,李蕴珩却说:“你爱参加不参加,你是海军的,我管不了你,但我的部队都必须参加。”

就这样,李蕴珩带着阵地上排级以上的军官去马当镇开庆祝会了,而这个消息也迅速被汉奸汇报给了日寇。

正在发愁香口、长山阵地的堡垒坚固的日寇,立即制定了次日进攻香口、长山阵地的计划。

而留守阵地的鲍长义却欲哭无泪,对属下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的任务就是让日本鬼子丢下更多的尸体!”

至此,鲍长义决定与阵地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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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6月24日,天刚蒙蒙亮,在长山阵地留宿的鲍长义被一阵由远而近的枪声惊醒,他连忙起床,拿起望远镜跑到堡垒上向香口阵地张望。

那里只有偶尔稀疏的枪声,但却看不到任何动静,可当他把镜头对准长山阵地前方,只要一片片黄色军装的日寇,正持枪快步迫近!

鲍长义意识到不妙,立即给香口阵地打电话,却没有人接!

香口阵地失守了!

就在6月24凌晨2时许,日寇悄悄摸到香口阵地前,没开一枪。而后,日寇趁机袭击了驻守的海军总队,轻松夺下香口阵地。

到了凌晨5时许,波田支队和106师团已经聚集在长山阵地前,发起了总攻!

可想而知,以鲍长义的2000多人,根本抵挡不住日寇上万人的进攻!而没有各级军官指挥的53师士兵,如同一盘散沙,一击即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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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潜伏在山上的通讯员

不过,已经下定决心死守的鲍长义也不会让日本鬼子好过,他利用阵地上坚固的堡垒,给予了日寇最猛烈的攻击,一度打回日寇的数次进攻。

在战况最危急的时候,接到日寇进攻消息的李蕴珩顿时慌了手脚,连忙让正在吃喝的各级主官往回赶……

同时,李蕴珩还派出了驻扎在彭泽县的16军第167师前往增援,师长是薛蔚英。

鲍长义死守长山阵地不退,一直打到24日夜,蒋介石、白崇禧都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督促李蕴珩尽快派兵支援。

可是,直到25日夜,已经击退日寇十几次进攻的鲍长义,却始终没等来距离阵地只有15公里的167师!

眼看着即将弹尽粮绝,手下的弟兄也死伤过半,可援军迟迟不到,难道李蕴珩没安排人前来?

鲍长义再打电话给第16军军部,可那边说第167师已经出发了!

不知道167师出了什么情况的鲍长义,看着眼巴巴等自己拿主意的弟兄们,十分惭愧,对他们下达了“若次日弹尽粮绝便撤退”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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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到了26日中午,还没等来167师的鲍长义含泪下达了撤退的命令!2000多名海军总队,如今只剩下200多人,且个个带伤。

等鲍长义撤退到马当要塞,王锡焘看着他手中十不存一的士兵,拒绝了他协守要塞的要求,并说:“这些都是人才,若是全把命送在这里,就太可惜了!你都带走吧!”

此时,已经占领香口、长山阵地的日寇汇合了前来的日本海军第3舰队的200多艘炮艇、舰只,正在正面、侧面同时对马当要塞发动进攻!

而空中,数架日寇战机、轰炸机正在盘旋,向要塞射击、轰炸......

没有了香口、长山两个侧翼阵地的庇护,马当要塞孤立无援,被攻陷只是时间问题!

看着王锡焘带人回到阵地,鲍长义悲愤地大喊一声:“一定要让李蕴珩要上军事法庭啊!”

当天,日寇占领了马当要塞!

从6月24日凌晨发动进攻,到6月26日晚,日寇仅用不到3天的时间,就拿下了号称“牢不可破”的马当要塞,让国军高层十分震惊,纷纷要求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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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至关重要的167师当时去了哪里呢?

据《中国抗日战争全记录》记载,第167师师长薛蔚英在25日那天确实率部来增援了。可是,这个人是个小聪明,且自以为是!

第一个给薛蔚英打电话让他增援的,其实是白崇禧。

因为海军总队不直属第9战区管辖,所以,鲍长义只能给上级谢哲刚打电话求救。而后,谢哲刚汇报给了蒋介石,白崇禧接到指示就给第167师挂了电话,要求他火速增援!

但是,薛蔚英没有立即执行,而是请示自己的直接上级李韫珩。

李韫珩同意他去增援,可薛蔚英却多问了一句话:“军座,走大路容易遭到日寇飞机的轰炸,要不要走小路?”

李韫珩当然同意了!

于是,根本不熟悉地形路况的薛蔚英,带着167师一头扎进了小路,还在里面迷了路!仅仅15公里的距离,他竟然走了2天才钻出来!

可是,此时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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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江而上的日本海军舰只

—后记—

马当要塞失守,蒋介石内心的怒火可想而知!

这个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从1937年就开始兴建的号称东方第一要塞的马当要塞,仅仅3天时间就被日寇给攻破了!这说明了什么问题?不言自喻。

事后,第167师师长薛蔚英以“延误军机罪”被枪决,李蕴珩则被撤职处理。

据《中国抗日战争全记录》记载,尽管香口、长山阵地被日寇攻占,但马当要塞的守军却未退一步。在为期两天的战斗中,马当要塞击沉击伤日寇舰艇50余艘,击落轰炸机一架,打死打伤敌军上千人,沉重地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

而按照蒋介石等国军将领的估计,若不是因为李韫珩和薛蔚英,马当要塞可以阻拦日寇三个月以上,给后方的抗日战场更充裕的准备时间!

遗憾的是,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因为李韫珩的刚愎自用,香口阵地失陷;因为薛蔚英的愚蠢,长山阵地失陷。

仅凭借2000多人,鲍长义就顶住了上万日寇连续三天的进攻,却因为愚蠢的队友迷了路,不得不含恨撤出战场!

敌人强大不可怕,可怕的是队友愚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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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段历史,《中国抗日战争全记录》给出了一个客观的评价:

李韫珩到防后即举办抗日学校,调集所辖各部排级以上官入校受训,实际战备过于疏忽!防守各部成份复杂,指挥不一,配合混乱!

在抗日战争战场上,有一些国军将领却自以为是、玩忽职守,甚至资敌,让中国军民在抗日战争中付出了更多沉重的代价。但是,也涌现了一批又一批英勇无畏的抗日英雄,他们血战长空、死守阵地,誓不让日寇踏进半步神圣家园,发生了一幕又一幕可歌可泣的事迹!

是做亡国奴,还是做济世的英雄;是卑颜屈膝地逢迎,还是不畏生死地挺起脊梁,历史,给了我们最明确的答案!

牢记这些抗日英雄的怒吼:

“这里是孕育了五千年华夏文明的热土,这里是仁义礼智信的道德诸天,任何人想要占领我们的土地、奴役我们的同胞,就从我的遗体上跨过去吧!”

“从我起飞的那一刻起,就从没想过能活着回来!”

一幕幕壮歌丽天,一场场烽烟炮火,这是英雄的民族给历史的答案:面对侵略,我们决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