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的高温已经持续超过一个月,令人叫苦不迭。新书《热爆了》可谓应时,它问出的“高温红色警报来袭,我们要凉凉了吗?”也代表很多人的疑惑甚至恐慌。在全球整体陷入热浪之际,人们能做些什么作为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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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热?

气候变暖是近20年全球都很关注的议题,今夏的高温也不是一件突然到来的事,它是奏响过序曲的。科普作者卓克在《热爆了》序言中说,2024年2月9日欧盟下属哥白尼气候变化服务局的报告显示,2023年2月~2024年1月,全球平均气温达到历史最高水平,为15.02℃。2024年1月,全球平均地表气温为13.14℃,比1850~1900年的1月平均气温估计高1.66℃。

《热爆了》的作者马特·温宁是一位气候变化科学家和脱口秀演员,他有气候变化政策博士学位,在减缓气候变化领域有15年的研究经验,并主持着几档关于气候变化与低碳经济的电视和广播节目。在书中,马特提出“热爆了”给人的生活带来的一系列冲击,以及我们需要关注的新问题。

比如,买房时要不要考虑纬度?决策时,要不要留意野火被保险公司列为不可抗力这个因素?黑龙江鹤岗最近的天气是17~29℃,在一个微信群“鹤岗欢迎你”里,一位绍兴网友转发了一篇报道《41.8℃!浙江又热上全国第一!降温消息来了》。一位深圳的群友也表示热得受不了,向群里已经在鹤岗居住的人打听“冬天冷不冷”。鹤岗位于北纬47°,绍兴位于北纬29°,深圳则在北纬22°。

6月22日,山西临汾突发森林火灾,上千名救援人员携带上百台设备,昼夜奋战数日,才清理出了隔离带,有效控制了火情。近年,森林火灾在我国的情况也值得高度关注,国家林草局也曾发布公告提示公众,森林火灾的发生一般都很突然,容易有巨大的破坏性。雷击火、滚石火花、泥炭自燃等天然火源,也是当前引发森林火灾的重要原因。

联合国2022年发布的一份报告指出,由于气候变化,到2090年全球森林火灾的强度预计增加57%。森林火灾正变得越来越活跃,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高温热浪、持续干旱、极端火灾将成为常态。

马特在书中提到,自《热爆了》英文版2022年出版之后,2023年就成为英国历史上最热的一年,2024年夏天类似的情况还将出现。“我们继续目睹着前所未有的野火、洪水和热浪在全球肆虐,食品价格普遍上涨,各地居民备受煎熬。而这才仅仅开了个头。”

热浪之害

2018年,据马特记录,英国因热浪导致1700多人死亡,当时英国的历史最高气温是38.7℃。随后几年至今,英国出现夏季热浪的概率翻了一番。2022年7月19日,伦敦希斯罗机场录得气温40.2℃,是英国有记录以来第一次气温超过40℃。马特提到,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剧,依赖养老院的人和住宿环境不理想的老年人值得关注,因为过热对他们的打击更大,容易造成脱水、中暑。2000年以来,全球65岁以上老年人因高温死亡的人数增加了54%。

在北美,热浪的威胁也在加剧。2021年,热浪将加拿大的历史最高气温拉高近5℃,远北地区的利顿,气温达到了49.6℃。不久后,利顿被野火吞没。由于气候变化,热浪事件发生的可能性增加了150倍。

城市有“热岛效应”,人口密集,散热比乡村地区要困难。夏季纽约市区比周边地区高4℃。2020年8月的热浪,使伦敦出现多个夜温超过20℃的日子,马特称“毫不留恋那些被迫开窗裸睡的夜晚”。

最近,知名气象类自媒体、2023年度B站百大up主“中国气象爱好者”(下称“中气爱”)也专门提到,今夏中国的高温,一个代表性的现象是夜温高,很多城市夜里也无法降到30℃以下,令人非常难受。

马特在书中提醒读者,极端高温会加剧呼吸系统、心脏和肾脏等已有的健康问题。高温引发的睡眠质量不佳还会影响人们的心情,特别是同居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记者本人也在7月初病倒,诊断为胃炎,华东医院消化内科的医生告诉记者,在持续高温的情况下,人们为了降温而容易管不住自己多吃冷食、喝冰饮,加重胃肠负担。今夏因胃肠不适而求医的居民有明显增加。

马特还收集了更多的数据,包括北极圈以北地区在2020年录得历史最高温度,是俄罗斯维尔霍扬斯克2020年6月的38℃。西伯利亚发生热浪的可能性也比以往增加了600倍。极端高温在世界各地对交通产生的直接影响已经越来越多,道路、铁轨出现变形,停电频繁,航班也会受到影响。

“湿球温度”是对一块空气进行加湿,饱和(相对湿度达到100%)时所达到的温度,由实际空气温度(干球温度,即平常所说的“气温”)和湿度决定。湿球温度是标定空气相对湿度的一种手段。当湿球温度达到35℃时,空气会变得又黏又热,人体会无法降温,带来难受的烧灼感。马特指出,到2100年,全球整体气温将上升3℃左右,这将导致湿球温度超过一定水平,使许多地方不再具有夏天完成室外体力工作的条件。“与2000年相比,2019年因气温上升而损失的总工作时间超过1000亿小时。”

极端天气增加

8月8日的冰雹让很多上海人感到惊讶,近40℃的盛夏白天,忽然收集到一堆冰球。这天,重庆发布了高温红色预警,下午从江浙沪到川渝多地气温超过40℃,浙江中部逼近43℃。狂风暴雨之下,徐家汇的气温降到了25℃,出现了一段短暂而舒适的时光。

这天下午到次日晚上,宁夏、陕西、北京、天津等地发生大暴雨。8月9日凌晨,陕西志丹发生5小时累计172毫米的大暴雨,打破当地的日降雨纪录。河北白洋淀附近,有人目击到疑似龙卷风。加拿大西北地区、阿尔伯塔省和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则因创纪录的热浪,发生大面积火灾。

到8月11日晚上,副热带高压已经开始减弱,8月12日起,在冷空气和台风的夹击下,副热带高压将会崩溃,南方高温开始减弱,先降到37℃左右,再降到33℃左右。虽然高温可能还会卷土重来,但不会这么极端了,今年最热的时段即将过去。

马特在《热爆了》中提到,气温每上升1℃,大气中的水分将会增加6%~7%,如果地球真的变暖3℃,空气中的水分会增加五分之一以上。大部分降水都会落在已经很湿润的地区,区域降水趋势变化清晰,过去的一个世纪,美国雨雪量增加了5%;过去35年里,欧洲的洪涝灾害增加一倍。受气候变化影响,暴雨云团的移动速度变慢,加剧洪涝等极端事件风险,洪水强度增加3%~19%。全球暴雨洪涝灾害的案例已经多如牛毛,且还在不断增多,给人每年都要有一些地方发大洪水的印象。

针对防洪问题,马特建议,各国都需要增加投入,直到防洪设施超过现有的防洪系统预测范围,不然就得造诺亚方舟了。而且局面很复杂,很难分清哪些洪灾是气候变化导致,哪些是其他原因。比如,前不久在洞庭湖的洪灾中,人们同时讨论人类开垦、建城等行为的影响,和极端暴雨、上游泄洪的因素的影响,很难分清其中的主次。马特发现,英格兰有十分之一的新房子是建在高危地区的,他认为在高风险洪泛区造房子是明显的不明智之举。

目前,科学家对全球变暖与气候灾害的关系还在进行研究。马特认为,全球变暖并不必然导致洪水、野火等问题,但可以确认的是,人类活动提高了自然界发生这类灾害的概率。在感到“热爆了”之余,我们确实需要想想可以做些什么,以降低极端高温造成各种伤害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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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爆了:我们究竟能对气候变化做些什么?》

[英]马特·温宁 著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24年7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