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医院走廊上，盯着婆婆病房的门，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我的鼻腔，医护人员匆忙地从我身边经过，病房里隐约传来低声的谈话。我深吸一口气，思绪万千。
为什么要来？我真的该进去吗？
昨天家庭群里的消息不断轰炸，公公一遍又一遍地@我。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拆迁款分配时婆婆得意的表情，和小叔子家欢天喜地的场景。那种被排斥、被忽视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公公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我。
“你总算来了！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伺候你婆婆！”公公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公见我没有动作，更加生气了：“你不伺候谁伺候？难道要我们老两口自己来？”
我攥紧了拳头，心跳加速。是该妥协，还是说出心里压抑已久的话？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我叫林心怡，今年35岁，嫁给张晟已经十年了。我们只有一个女儿，今年8岁。张家是个传统的大家庭，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
五年前，张家老宅被列入拆迁范围。当时，我和张晟刚买了新房，还背着大笔贷款。得知拆迁消息后，我们都暗暗期待能分到一部分补偿，缓解经济压力。
拆迁前夕，公公召集全家开会讨论分配方案。我和张晟都在场，但从头到尾，婆婆和公公的目光几乎没有在我们身上停留过。
“老大家有女儿，以后怕是指望不上。”婆婆说这话时，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我的肚子，“还是把钱都给老二吧，他们刚生了儿子，以后是要养老的。”
最终的决定是：拆迁款的大部分给了小叔子张亮一家，剩下的由公婆自己保管。我和张晟，一分钱都没有分到。
当时的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张晟虽然也很失望，但只是无奈地说：“爸妈的决定，我们要尊重。”
从那以后，婆婆对我的态度越发冷淡。她对我女儿小雨也是爱搭不理，每次小雨想亲近她，她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反观小叔子家的儿子，婆婆简直是捧在手心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婆家的关系越来越僵。每次家庭聚会，我都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隔阂。
张晟劝我忍耐，说是为了家庭和睦。但我心里的怨气却越积越深。
直到三天前，我接到张晟的电话，说婆婆突发脑梗，住进了医院。
“心怡，你快来医院吧。妈情况不太好，需要有人照顾。”张晟在电话里说。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呆。我该去吗？去了又能怎样？那个从来没把我当成家人的婆婆，凭什么要我去照顾她？
可是不去，又担心被人戳脊梁骨。毕竟在外人眼里，我是她的儿媳妇。
就这样犹豫了三天，我终于来到了医院。现在，面对公公的质问，多年来的委屈和不满在我心中翻涌。
我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公公的眼睛：“爸，我不会去伺候妈。”
公公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继续说道：“这些年，您和妈把我当成什么了？拆迁款分配的时候，你们眼里只有小叔子一家。我和张晟辛辛苦苦工作，照顾小雨，可在你们眼里，我们连家人都算不上。”
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但我没有停下：“妈对小雨的态度，我都看在眼里。就因为小雨是个女孩，就活该被嫌弃吗？现在妈生病了，你们想起我来了？凭什么？”
公公的脸色变得铁青：“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我们把你当儿媳妇，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们！”
就在这时，张晟和小叔子张亮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两人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张晟快步走过来，看看我，又看看公公。
我看着张晟，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张晟，我不想再忍了。这个家，从来就没有我们的位置。”
张亮插嘴道：“嫂子，你这话就不对了。爸妈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
我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是吗？那拆迁款怎么不见你们分给我们一分？你儿子生日，妈大手大脚地送礼物。我女儿生日，连个电话都没有。这就是你说的当亲生女儿？”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张晟看看我，又看看公公和张亮，似乎在权衡该如何处理这个局面。
最后，张晟深吸一口气，对公公说：“爸，心怡说得对。这些年，您和妈确实偏心了。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可能放下一切来照顾妈。”
公公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简直不是人！老二，你来评评理！”
张亮刚要开口，我老公就打断了：“拆迁款是你拿的，爸妈给你带的孩子，你好处占尽了，难道不应该孝敬父母吗？以后，爸妈养老的事情归你管了。”
看到连儿子都不完全站在自己这边，公公一屁股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张晟拉着我的手，轻声说：“心怡，我们走吧。”
临走前，张晟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公公：“爸，这是一万块钱。您拿着，给妈请个护工吧。这是我们尽的一点心意。以后，您和妈有什么事，还是找小儿子他们吧。”
我们转身离开时，我听到公公在身后喊道：“你们走了就别再回来！从今以后，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子儿媳！”
走出医院，我感到一阵轻松，却又有些惆怅。张晟握着我的手，说：“心怡，对不起。这些年委屈你了。”
我靠在他肩上，轻声说：“没事，至少我们还有彼此，还有小雨。”
坐在回家的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里思绪万千。这一切本不该如此，如果当初大家能够公平对待，如果婆家能够稍微体谅我们一些，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重要的是，我们要好好经营自己的小家，给小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环境。至于婆家那边，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生活就是这样，有得有失。失去了婆家的“亲情”，我们收获了自由和尊严。也许这才是我们该走的路。
回到家，看着小雨天真无邪的笑脸，我和张晟相视一笑。我们知道，无论前方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携手共度。因为我们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家人，是会互相尊重、互相关爱的。
望着窗外的夕阳，我轻声说：“张晟，谢谢你今天站在我这边。”
张晟搂住我的肩膀，说：“心怡，我们是一家人。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我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温暖和希望。这，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