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的青年失业率,这还是“不包含在校生的结果”。

7月,注定不是平淡的一月。

除了信贷数据创下历史新低,显示实体经济活力不足引发资产负债表衰退的担忧之外,青年就业也出现了问题。

今年7月青年失业率上升至17.1%,这个数字看起来不算很高,毕竟去年差不多同期,国内青年失业率高达21.3%,刷新了历史新高。

但考虑到今天的青年失业率是把“在校学生”排除在外的新统计方法,因此这一次17.1%的青年失业率,其问题并不低于去年同期青年失业率新高的时候。

而在今年6月份,我国16至24岁青年失业率还只有13.2%,到了七月升至17.1%,这个数字已经很能够说明今天年轻人就业的不易。

毕业虽易,就业却难。这不是一句简单的“人口太多”,就可以搪塞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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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6月到7月,青年失业率的上升,当然离不开毕业季的影响。

按照统计局的说法,这一轮青年失业率上升,是因为毕业季来临,大量毕业生冲击就业市场而带来的短暂效应。

事实上也的确可以这么理解。

按照晚点财经的统计来看,每年的六七月前后,由于毕业季的影响,都会导致我国青年失业率走高,这是季节性的因素导致的。

但要仅仅只是季节性的因素,这件事还不那么棘手。

除了季节性的因素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变量在于:我们的就业市场,是真的出现了萎缩,或者说已经难以承担起每年毕业上千万的大学生了。

就业市场的变化,始于2020年,始于新冠病毒。

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的青年失业率还在10%以下,同年我国新增就业1352万人,而当年高校毕业生还只有834万,可以说,就业市场的增量,是完全可以覆盖掉毕业生的增量的。

但到了2020年,我国青年失业率就已经上升到了13%,那一年新冠病毒的影响可以说非常大,各种经济数据的下滑,我们都可以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即新冠病毒。

到了2022年,我国高校毕业生人数首次突破千万大关,从这一年开始,新冠病毒的影响开始减退,但就业市场的萎缩,却仍然在持续。

2022年,我国青年失业率上升到了16.7%,新增就业人数也来到了1206万人,有意思的是,自2020年新冠病毒开始,我国的新增就业人数就打破了连续七年保持在1300万人以上的记录。

从新冠病毒开始,就业市场的增量,就已经在放缓,甚至是开始下降。

和其他东亚国家相比,我国的青年失业率也是非常严重的;在韩国,青年失业率只有6.5%,哪怕是日本,青年失业率也仅仅只有4.7%,和我们相比,差距非常悬殊。

青年失业率居高不下,是单纯的因为人多吗?

看起来好像是这样,2020年,我国高校毕业生人数还只有874万,一直到2022年,我国高校毕业生才首次突破1000万大关,从今天高中生乃至大学生的数量来看,未来十年时间里,我国的高校毕业生数量,都会保持在一个千万人的规模。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但仅仅是人多,还不足以说明青年就业问题。

今天的就业市场不景气,这是几乎所有人都认同的一点,和传统的中年人相比,青年人至少在职场中是更吃香的,他们有年龄优势、体力优势、没有成家带来的压力,最重要的是相对便宜。

但即便是这样,青年失业率依然居高不下,这说明了问题出在用人端,即企业上面。

企业端出现了大规模的倒闭潮,或缩减人力、投资,反过来导致就业市场的萎缩,叠加高校毕业生每年上涨,共同造成了我国的青年就业问题。

和世界其他主要经济体对比,我国的青年失业率也几乎是最严重的。

美国的青年失业率较高,但也只有9.1%;日本韩国则更低,一个在4.7%,一个在6.5%;欧盟要严重一些,6月份的青年失业率达到14.4%,但对比起来,我们依然更高。

青年就业难,问题出在企业身上,但企业之所以采取缩减规模的措施,最终又是因为整个宏观层面消费不足导致的。

过去我们依赖出口,大量的制造业工厂提供了大量的新增就业岗位,这是年轻人工作的主要行业之一,但今天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愿进厂,同时我们的内需又不足,消费降级,企业也只能跟着降本增效,在这一系列因素共同作用下,导致了今天国内青年失业率的走高。

而毕业季,则是暂时放大了这一现象,即便不是毕业季,我们的青年失业率在过去一年,也基本上维持在两位数以上,这说明就业市场的疲软,已经隐隐有常态化的趋势。

要想解决就业难,就得解决企业端的问题和消费端的问题。

例如为企业减负、为消费者创收,双管齐下,才能够有效缓解就业困难。

早在今年5月,高层就曾说道必须将解决青年失业问题列为“首要任务”。8月16日,高层也呼吁“听得见、听得进”企业的呼声,并“真正为企业解决实际困难”。

只有企业好过了,对未来开始有信心了,才会投资扩产,增加社会面的新增就业岗位,但如果消费持续疲软的话,那么企业也很难对未来具备持续的信心。

因此增加中低收入群体的收入,也是接下来的重中之重。

今年7月,是非常特殊的一个月;除了青年失业率再次升高之外,7月份的新建住宅价格也出现了连续13个月的下跌,且创下九年以来最大跌幅,另外银行贷款需求也出现了近20年来的首次萎缩。

在房价下跌持续令国内家庭资产财富缩水的背景下,预期中的消费升级,也很难来到;房价跌跌不休,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们能做的也很有限,只能够为企业减负和增加收入,去刺激人们的消费意愿。

但最终的效果如何,短期内,不管是企业减负还是增加收入,都很难看到及时性的效果,这些措施的最终,都必定指向了长期主义。

青年就业问题,不仅仅是一个经济问题,它更是一个社会问题,当大量的闲散青年无事可做的时候,就会产生社会问题。

因此,就业不仅仅意味着给一个人带来收入维持温饱,它更是一个社会运行稳定的必要基石。

一个人的消费就是另一个人的收入,也是就业;只有消费开始回升了,人们不再把钱存进银行了,货币才能够流通,整个社会的经济运行效率才能够被盘活。

更进一步,青年还代表着一个经济体的未来和希望;只有青年对未来有信心,整个经济体的信心才能够维持,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一旦青年人失去了对个人就业、收入的信心,那么整个群体就可能会陷入日本社会学家大前研一口中的“低欲望社会”。

而这,恰恰是我们应该极力去避免的。

end.

作者:罗sir,关心经济、社会和我们这个世界的一切;好奇事物发展背后的逻辑,乐观的悲观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