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需要靠“石头剪刀布”来做选择？|丹尼尔|布拉德|理性|石头剪刀布|阿曼达

夜读 vol.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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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人类正在攀登科学理解的新高度，但是似乎也正在失去理智。我们该如何弄清哪些是真知灼见，哪些是歪理邪说呢？当代思想家史蒂芬·平克在《理性》这本书中回答了所有关于理性的问题。他向我们雄辩地证明，理性是引领我们思考和行动的重要原则，是利用知识实现目标的能力。

生活中的博弈，有时让理性人别无选择，只能做对自己和他人都没有好处的事情。博弈论揭示了社会和政治生活中许多反常现象中的奇怪理性，它有助于解释本书的核心奥秘：一个理性的物种怎么会如此不理性。

本文摘录自《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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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剪刀布是典型的博弈论困境，它揭示了一个人选择的收益如何取决于另一个人的选择。

两个玩家同时展示一个手势，两个手指代表“剪刀”，手掌代表“布”，拳头代表“石头”，赢家由“‘剪刀’赢‘布’、‘布’赢‘石头’、‘石头’赢‘剪刀’”的规则确定。这个博弈可以用一个矩阵来表示（见图），不加黑文字表示第一个玩家阿曼达的可能选择，加黑文字表示第二个玩家布拉德的可能选择，收益写在每个单元格中，阿曼达的收益在每个小框的左下角，布拉德的收益在每个小框的右上角。结果用数值表示：1代表胜利，-1代表失败，0代表平局。

图　阿曼达和布拉德的博弈收益矩阵

在每个单元格中，阿曼达的收益和布拉德的收益之和为0，于是，我们有了一个从博弈论走入日常生活的技术术语：零和博弈。阿曼达的收益，就是布拉德的损失，反之亦然。他们陷入了完全的冲突状态，为争夺同一块馅饼而战。

阿曼达应该怎样选择呢？博弈论（甚至生活中）的关键技巧是从其他玩家的角度看世界。阿曼达每次都必须查看布拉德的选择。从左向右看，如果布拉德选择“剪刀”，阿曼达应该选择“石头”；如果布拉德选择“布”，阿曼达应该选择“剪刀”；如果布拉德选择“石头”，阿曼达应该选择“布”。不存在下面这种“占优”的选择，即无论布拉德选择什么，阿曼达的这种选择都是更好的，当然她事先并不知道布拉德会选择什么。

但是，这并不是说阿曼达应该随意做出一个选择，比如“布”，然后一直坚持下去。如果她这样做了，那么布拉德就会明白她的意图，每次都用“剪刀”打败她。事实上，即便阿曼达对“布”稍有偏爱，比如说40%的时间选择它，而其他两种选择各占30%的时间，布拉德也可以选择“剪刀”并在7次中战胜她4次。阿曼达的最佳策略是将自己变成一个人类轮盘赌，并以完全相同的1/3概率做随机选择，不偏爱任何一种选择。

由于上面的博弈收益矩阵图是按对角线对称的，布拉德的选择策略也是同样的。在逐个考虑阿曼达的可能选择后，他找不到理由选择一个优于另外两个选择的选择，只会得出与阿曼达相同的“混合”策略：以1/3的概率随机进行选择。如果布拉德偏离这个策略，阿曼达就会改变她的策略，从而在与布拉德的博弈中获得优势，反之亦然。他们被锁定在以数学家约翰·纳什（John Nash）命名的“纳什均衡”（Nash equilibrium）中。如果对手采用最佳策略，你也要采用最佳策略，谁单方面做出改变，谁就要吃亏。

在某些情形下，理性决策者必须做出完全随机的选择，这是博弈论的一个重要发现。这个结论虽然有点儿怪，但这样的事例在现实生活中很常见。

石头剪刀布博弈中的均衡称为猜测僵局（outguessing standoff），网球、棒球、曲棍球和足球等体育运动中有很多这方面的例子。足球赛中罚点球的球员，既可能踢向球门的左侧，也可能踢向球门的右侧，而守门员既可能向左扑，也可能向右扑。总而言之，不可预测性是一种基本特征。扑克游戏中的虚张声势和军事战略中的突然袭击也属于猜测僵局。即便不是真正地做随机选择（1944年，“盟军”在决定是在诺曼底登陆还是在加来登陆之前十有八九没有掷骰子），玩家也必须在选定一张牌时确保不透露任何信息，以让对手感觉到你的选择看起来是随机的。

哲学家利亚姆·克莱格（Liam Clegg）和丹尼尔·丹尼特认为，人类行为本质上是不可预测的，这不仅是因为大脑中的随机神经噪声，还因为这作为一种适应性使我们的对手更难战胜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