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山大叔 ■素材:李金章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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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80年代,中国农村地区的家庭关系往往与土地紧密相关。土地是农民生活的基础,也是家庭财富的重要来源。兄弟之间因土地分配不均或土地使用权问题而产生的纷争并不少见。例如,有的家庭在父母去世后,兄弟间因土地继承权问题产生矛盾,甚至对簿公堂。这类纷争往往伴随着情感的破裂和家族的分裂。

80年代也是中国社会观念快速变化的时期。传统的家族观念和亲情观念受到冲击,个人主义逐渐抬头。这种变化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家庭内部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使得兄弟之间更容易因小事产生纷争。同时,社会价值观的多元化也导致了人们在处理家庭关系时更加注重个人权益和利益,而忽视了亲情和家族的和谐。

有的兄弟因个人成就的不同而产生攀比心理,甚至因此产生嫉妒和怨恨。这种个人发展差异导致的纷争往往难以调和,对家庭关系造成长期的负面影响。但是,也有一些因为妯娌相争兄弟不和的事件,在随着时间的转移,在10年20年之后,因为某一方历尽世事沧桑,或者因为各自境遇的改变,而发生“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感人故事。

▶下面,我就来讲讲一起关于因自留地事件而发生兄弟相争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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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我叫李金章,是江城县五里乡八村人。我们家是从一个叫做钟山的地方搬来的,我爹说,搬家的时候,我爷爷还是一个有钱的人,所以,他把八村买了一块地,建起了一个大院子。这院子挺大的,有正房,还有东厢房西厢房,甚至还有柴房之类的。正房自然住的是我的爷爷和奶奶,而东厢房住的是我们一家,西厢房住的二叔一家。

而在我们家这个大院子外面,则是一块块山田。秋收时节,那金黄色的稻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泛起层层细腻的波浪。阳光洒在每一粒饱满的稻谷上,闪烁着丰收的喜悦与希望的光芒。远处,青山如黛,静静地守护着这片沃土,山间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与稻田边潺潺的溪水声交织成一首悠扬的田园诗。

随着日头渐高,稻穗上的露珠渐渐蒸发,空气中弥漫着稻香与泥土的清新气息,让人心旷神怡。偶尔,一阵凉爽的秋风吹过,不仅带走了夏日的余热,也让那沉甸甸的稻穗更加低垂。在这静谧的八村山脚下,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让人忘却尘世的烦恼,只想沉浸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中。而这个八村,就是曾经生我养我的土地啊。只是,在这美丽的八村,却也诞生了许多烦恼,这个烦恼,跟我爹和我二叔有关。

爷爷就两个儿子,老大,也就是我爹,叫李香港,老二,也就是我二叔,叫李澳门。刚听到这个名字,大家也许会觉得很奇怪,但是当时就是这样,我爷爷就是给两个儿子,分别起了香港和澳门这两个奇怪的名字。因为爷爷已经过世,所以他给我爹和二叔起这两个名字的真正原因我们不得而知,也许,当年是爷爷希望香港和澳门及早回归祖国的怀抱吧。

我爹和我二叔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兄弟俩的感情还是很好的。不过,随着我爹和我二叔各自成家,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出现了隔阂。其实,出现隔阂的主要原因,不是在我们这边,而是在二叔那边。这话绝不是因为我是我爹我娘生的,而是因为二婶的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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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和二叔相继结婚之后,房子不够住了,所以我爷爷就把房子从钟山搬到了八村。这个八村地大物博,虽然地理位置相对偏僻,但是地方大,所以够我们一家折腾的。但是,房子再大,我们家毕竟是从其他地方搬来的,自留地之类的东西,还是很少的。平时我们家靠着爷爷制作竹刷子的手艺,带着家人制作刷子,养活了一家人。

只是,我爹虽然是爷爷的大儿子,但是生性软弱,而且我娘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跟二叔和二婶比起来,那就弱势多了。都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即使是兄弟姐妹,强势的那个,也往往会更有话语权,在家里也更会占据优势地位。况且刚搬到八乡的时候,我娘先生下了我姐李金花,直到七年后,才生下了我。而二婶却在短短的三年时间,生下了两个儿子李金虎和李金宝。

在还没有生下我之前,二叔和二婶走路都是带风的,毕竟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是生了两个带把的,是可以传宗接代的角色。而我姐呢,则是一个女孩子,在那个时代,重男轻女现象还很严重,况且我娘自从生下我姐之后,连续几年肚子不见动静。所以,我爹和我娘在我爷爷奶奶那里,也不受待见。

只是,我爹和我娘虽然和二叔二婶有些不睦,但是对金虎和金宝这两个侄儿却是疼爱有加。听我娘说,每次我们家煮了什么好吃的,在西厢房那边的金虎金宝就会闻“香”而来,而我爹和我娘却从不吝啬,即使自己没有吃,也会把好吃的东西分给两个侄儿吃。但是,我姐如果去二叔家玩,二叔和二婶却从来不会给我姐东西吃,即使有,那也是一个番薯半个裂枣之类的东西。

更为可怕的是,我奶奶和我二婶有时候会联合起来欺负我娘。因为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娘只有我姐姐一个女孩子,我奶奶和我二婶就会指桑骂槐,说我娘是不中用的母鸡,生不出什么好蛋来,不像二婶,一生就是金虎和金宝,可以传宗接代,珍贵得很。我娘何尝不知道奶奶和二婶联合起来骂她。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那个时代就是这样重男轻女,我爹听了,也只有长吁短叹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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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爹说,在1975年的春天,他和二叔干了一架,从此他们发誓老死不相往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随着爷爷的渐渐老去,我爹就和我二叔分家了。而在分家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财富的分割问题。在分一块自留地的时候,我们家分到了靠近山脚下的一块地,这引起了二婶的不满。因为二婶在这块自留地上种下了一棵橄榄树,所以,她想得到这块自留地。可是,爷爷说,这块自留地只能留给我爹,因为按照我们李家的规矩,只要老大一家没做出什么错事,老大一家就要得到最好的那块自留地。在这一点上,我爷爷还是很有主见的,也很固执。

但是,让我们万万没有写想到大声 ,为了得到这块自留地,二婶竟然想出了一个很恶毒的主意。她在背后找到我们村里的一个老单身汉,叫二鞋子。二婶给了二鞋子50元钱,让他趁着我爹不在家的时候,去羞辱我娘。

那天,我娘正在溪边洗一箩筐的番薯,二婶就和那个二鞋子偷偷来到溪边。二婶怂恿二鞋子去调戏我娘,然后,她趁机跑到村子里,叫了几个长舌妇过来观看。等她们来到溪边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二鞋子被我娘砸昏在地了。而我娘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二婶就指着我娘,对身边的那些长舌妇说:“你们看,我们家的大嫂,故意勾引二鞋子,这样的女人,对不起我们家的大哥,要沉潭的!”

幸好那天在溪边还有一个放鸭子的小哥,他做证明说是二鞋子调戏我娘的,然后他跑过来帮忙,我娘趁着二鞋子不注意,打晕了二鞋子。那二鞋子被村干部抓走了,怎么处理我不得而知,但是,我娘的名声却就此被败坏了。在我奶奶的怂恿下,本来分给我们家的那块最好的自留地,最后被我爷爷转到了我二叔那里。

为了这件事,我爹还和我二叔干了一架,直到两个人头破血流为止。而我爷爷呢,在这件事上,却最终站在了我二叔和二婶那一边。因为他们说,这是因为我娘的不守妇道,所以,最好的自留地,不能留给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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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我爹狠狠地打了我娘一顿,骂我娘不守妇道,害得我们家失去了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一块自留地,气得我娘差点要上吊。后来我娘的几个兄弟得知了这个消息,冲到了我们家,把我爹狠狠骂了一顿,还把我爷爷我奶奶叫出来训话,说要是在欺负我娘,他们就把我爷爷的这几间房子的屋顶的瓦片全部扒掉。

自从有我的这几个舅舅撑腰之后,我奶奶和我二婶他们才对我们家客气了一点。但是,因为我爹和我二叔大干了一场,而且他们当时也指着对方,说要“老死不相往来”,所以,他们即使表面对我们家客气了一点,但在他们的眼神里,却依然对我爹和我娘充满了不屑。

这件事后,我爹和我娘就知道,在农村,要是没有自己的儿子,那就等于没有了可以保家卫国的“原子弹”。于是,他们努力造娃,经过努力,终于在1980年的腊月,生下了我这个男丁,并取名“李金章”。这对于已经步入四十岁的我爹和我娘来说,那可算是老来得子了。所以,他们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一种雄壮的豪气来。最起码,他们可以敢正脸面对我爷爷和我奶奶的目光了。

但是,即使生下了我这个男丁,我爹和我二叔之间的关系,还是不想往来。而二婶更对我们家依然冷嘲热讽:“哼!老大不就生了个老儿子吗?嘚瑟什么?我们家还有金虎金宝两个儿子呢!瞧他们的那个金章,瘦不拉几的,能不能长大还是问题!”

这句话说得有些毒,二叔听了,也不禁狠狠骂了我二婶:“翠花!你这婆娘,这么恶毒的话,可不能再说了!再说,当心我撕烂你的嘴巴!”

二婶听了,嘴巴虽然紧闭了,可是心里似乎对我更是不满了。

我记得很清楚,1986年的春节,那是我刚刚记事不久的年龄。我二舅给了我一个布娃娃。在那个年龄,我们对玩具都是非常痴迷的,因为一个玩具带给我们的快乐,是大人们无法想象的。那个铁臂阿童木的胶皮玩具,我非常喜欢,毕竟,在我们孩子的心目中,每一个玩具都是有生命的,我们可以和它们对话,和它们游戏。在我们的世界里,玩具就是我们最好的玩伴,我们会对这些玩具产生一种无法割舍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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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在玩铁臂阿童木的玩具,被我二婶看到了,她看到四下无人,竟然狠狠地扯过这个玩具,把它丢到了溪边的草丛里。我急得哇哇大哭,然后不顾一切地冲进草丛里,四处寻找。我娘听到我的哭声,冲了出来,见我在草丛里哇哇大哭,赶紧询问怎么回事。我指着二婶,哭声把事情经过告诉给了我娘。

我娘听了,气得冲到我二婶面前,扯住我二婶的衣领,两个人就这样拉扯起来。她们互相责骂着,互相撕扯着,头发都扯掉了好多。我吓得哇哇大哭,直到我爷爷冲出来,才制止住了这场闹剧。

晚上回到家里,我娘要带着我回娘家,她说这个家她不想再待下去了。如果我爹不同意,她就要和我爹离婚!为了稳住我娘,我爹答应到村里再买一处旧房子租住,远离这个可恶的二叔二婶一家。

就这样,我爹把东厢房锁了,带着我们一家,通过村支书的关系,买了村里的一个已经过世的老单身汉的房子,一幢破旧的土房子。我爹是个泥瓦匠,懂得修修补补。经过我爹的修缮,这土房子又有了新的生机,我们一家住在一起,虽然过得艰苦,但远离了二叔和二婶的冷嘲热讽和不怀好意的攻击,我们一家人也觉得日子过得平安而舒畅。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爷爷和我奶奶相继过世了。因为我二婶的宠爱,我的两个堂哥李金虎和李金宝没有学好,而是学会了坑蒙拐骗。都说“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后来在一次斗殴中,李金虎被打断了一条腿,成为了瘸子,而李金宝则重伤了一个人,被判了无期徒刑。

兄弟俩因为我二叔二婶的宠溺和不当的教育方法,结果害了他们。自从李金虎和李金宝两个堂哥出事之后,我二叔和我二婶就像没有了水分的草,一下子蔫了下去。有人说,老天是公平的,一个人如果过于强势,那么,得到的结果,往往会是很可悲的。堂哥李金宝瘸了腿,老婆跑了,留下一儿一女,只能靠二叔二婶照料。

有一次,二婶拿着一个布袋到我们家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身走了。还是我爹让我姐追出去,顺手递给她一袋面粉。二婶盯着我爹和我娘,嘴唇嗫嚅,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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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姐姐都很争气。我姐李金花考进了中专,成为了一名护士。而我呢,更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在1999年的7月,考进了当时才获得第一批985大学称号的哈尔滨工业大学,轰动了整个江城县(985工程,是指1998年5月,中国教育部决定在实施《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中,重点支持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部分高等学校创建世界一流大学和高水平大学,并以江泽民同志在北京大学100周年校庆的讲话时间(1998年5月)命名为:“985工程”。 首批“985工程”建设高校共9所(即:九校联盟),即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西安交通大学、南京大学、浙江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获批建设的“985工程”高校总计39所)。

我考进了985,村里为我们举办了欢迎宴会。这场宴席,虽然只是山村普通的宴席,但是却是很有规模的,本来,参加宴席的,家家户户都要出一人来参加的,可是,我爹看了半天,却没有看到二叔和二婶的名字。在询问村长的时候,村长很生气:“李香港啊,你的弟弟李澳门夫妻那样对待你们,我看还是不要请他们来了吧。”

“村长,这些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不要再提了,现在我二弟的日子过得太苦了,金虎成为了残疾人,金宝也被判了无期徒刑。我弟媳这么大岁数了,也要帮忙带孩子,如果我还记着当年的仇,那我还当什么大哥?而且,现在我们金章考进了大学,更要懂得宽容的道理!我要给孩子做榜样!金章,你跟着我,我们亲自去请你的二叔和你的二婶来参加宴席!”

就这样,我二叔和二婶在我爹和我的邀请下,参加了这场盛大的宴席。只是,在宴席上,他们很少说话,眼神呆滞而空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爹见二叔二婶在发呆,就赶紧端着酒杯走到他们面前。20年的不相往来,如今,借着升学宴,我爹和二叔两人,借着酒意,慢慢地就聊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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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有点“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这样的滋味,让我和二叔二婶之间的亲情像是隔了一层无法逾越的冰霜,永远无法相互温暖,而我们陷入其中,孤独地徘徊在彼此的边缘。也许,这也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