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虢国,大家听得最多的就是“假虞灭虢”的故事了。受到这个故事的影响,我们一直以为虢国是一个不足为道的小国。然而,当我们仔细看了西周末期到春秋初期的历史后发现:虢国在当时具有重要的地位,并且对历史有重要的影响,虢国的地位是不容忽视的。

虢国的分封要追溯到西周初年。周武王灭商后,封建亲戚,以藩屏周。其中,周文王的两位同母弟弟,也就是周武王的两位叔叔——虢仲和虢叔,分别分封到了关中和关东,分别称呼为“西虢”“东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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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虢位于关中地区,镇守岐山,据守大散关,扼守着周朝的西大门,负责抵御犬戎等游民民族的侵犯。东虢则位于河南荥阳一带,扼守着著名的虎牢关,是周朝王畿之地的东大门。王应麟《通鉴地理通释》云 :“虎牢之险,天下之枢也。”可见,西虢和东虢所占据的地理位置都非常重要。

西虢和东虢的国君在朝廷中也总是担任重要的职务。文王之时,虢仲、虢叔是卿士,《左传》记载道“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为文王卿士,勋在王室,藏于盟府。”虢氏后人也多掌握周天子的六师或者卫军,经常南征北战。例如,周夷王时期,虢公“伐太原之戎”;周厉王时期,虢仲征伐淮夷多达四次。“虢”字本义就是双手搏虎,有统领六师、捍卫周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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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末期,虢氏的地位依然坚如磐石。《史记》记载“幽王以虢石父为卿,用事,国人皆怨。”卿,在西周就类似于宰相,可见地位很高。西周末年,申国、缯国联合犬戎对镐京发动了进攻,周幽王被杀,西周宣告灭亡。此后,申国等拥立原太子姬宜臼为王,史称“周平王”。但虢石父却拥立周宣王之子余臣为王,是为“周携王”,于是周王室出现了“二王并立”的局面。

此后,在郑国、晋国的支持下,周平王东迁洛邑,东周开始了。在周王室东迁前后,西虢也东迁到了三门峡一带,控制着洛阳的西大门。但西虢并未完全放弃在关中的基地,直到春秋初秋,关中还有一个虢国,被称为“小虢国”。公元前687年,秦武公才灭掉了这个小虢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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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春秋初期存在三个虢国,分别是东虢、小虢、西虢。其中最早被消灭的是东虢。在西周灭亡之前,郑国的君臣就意识到犬戎即将侵犯,于是选择了东迁。郑国东迁的土地在嵩山以东,这里属于东虢的地盘。为了实现东迁,郑国向东虢购买了土地。

郑国东迁的第二个目标就是消灭东虢。郑桓公原本还担心东虢势力强盛,郑国难以为敌。但太史伯认为东虢国君贪婪好利,百姓叛离,最终会走向灭亡。公元前767年,郑国东迁后的第二代君主郑武公就消灭了东虢,占据了虎牢关。在郑庄公时期,姜氏请求将东虢之地封给叔段,但郑庄公说“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可见,虎牢关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郑庄公不允许他人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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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初期洛阳附近的局势

一种说法是东虢灭亡后,其后裔逃到了山西南部建立了北虢国。但实际上,北虢并非是诸侯。在周平王东迁后,册封了逃到夏阳的东虢君后裔虢序为大夫,称北虢。在政治上,北虢是隶属于西虢的。

西虢在春秋初期还控制周携王,以号令天下。当时,郑国、晋国、秦国都是支持周平王的,南虢拥立周携王那就是敢于和三国为敌,可见其势力强盛。公元前750年,晋文侯攻杀了周携王,结束了“二王并立”的局面,西虢国才失去了号令天下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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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西虢国又和东周王室关系紧密了起来。周平王东迁后,在政治上严重依赖于晋国和郑,其中郑武公、郑庄公先后在王室担任卿士之职,可谓位高权重。在晋国爆发了曲沃之乱后,周王室就基本被郑国所控制,郑国经常以周天子的名义发动诏令,号令诸侯,发动战争。周桓王即位后,力图摆脱郑庄公的控制,于是开始依靠西虢。

公元前720年,周桓王任虢公为卿士。郑庄公对此非常不满,于是派遣军队抢夺了周天子在温邑的小麦,随后周郑的关系迅速恶化,史称“周郑交恶”。前719年,晋国内战再次爆发,郑庄公带领军队支持曲沃庄伯,对晋国首都翼发动进攻。眼看翼城就要沦陷,晋鄂侯望风而逃。关键时刻,周桓王派虢公对曲沃发动了进攻,逼迫曲沃庄伯回师救援。如此,晋国得以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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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春秋初秋,虢国一直在和郑国对峙,二国为世仇,在周王室内部的争夺中是争锋相对。虽然后来郑庄公击败了周桓王的军队,成为了“小霸”,但郑庄公一直对西虢没有办法。

公元前706年,晋国小子侯被曲沃武公骗到曲沃杀死了,并对翼城发动了进攻。周桓王又派遣虢仲讨伐曲沃武公,曲沃武公又回到曲沃。前703年,西虢国再次带领联军对曲沃发动了进攻,但收效不大。此后,晋国的历史就有二十五年不见记载。公元前678年,曲沃武公攻杀晋侯缗,通过贿赂周釐王得到了承认,于是曲沃桓叔一脉彻底打败晋文侯一脉,成为晋国大宗,史称“曲沃代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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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虢长期干预晋国的内战,大大延缓了曲沃夺权的时间。“曲沃代翼”后,晋国就和虢国成为了敌人。前669年,晋献公诛杀群公子,大量的晋国贵族流亡到西虢,西虢则为其提供庇护,两国的就正式进入了战争状态。前668年,晋献公进攻西虢,晋国获胜利。前655年,羽翼丰满的晋国借道于虞国出兵伐虢,实现了“假道灭虢”的经典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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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虢的灭亡,使得周天子东部大门(虎牢关)被郑国控制,西大门则被晋国控制,周天子的地缘政治彻底恶化。晋国灭西虢后,得以扼制了桃林之塞,获得进出关中和中原的咽喉要塞。

虢国虽然灭亡,但虢国在历史的地位是不可忽视的。然而,司马迁的《史记》却没有《虢世家》,相反地位不重要的管、蔡、卫、曹诸国都有专门的世家来记载,这显然是不公平的。虽然《史记》忽视了虢国,但是出土的文物却见证了虢国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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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为了三门峡即将建设水库,于是黄河水库考古工作队在三门峡市区北面的上村岭进行了大规模的挖掘,结果发现了234座墓葬,4座车马坑,出土了14000件文物,其中青铜器就有181件,有14件有铭文。这是新中国建立以来取得的重大考古发现。通过对铭文的释读,最终确认这是西虢国的墓地。1984年,这里建设了车马坑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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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90年代,再次对这里进行考古挖掘,又出土了19000多件文物。截止目前,考古工作还没有完全结束,这里已经探明遗址800多处,发掘墓葬250多座,出土30000多件文物,其中虢仲、虢季墓出土文物数量之多,种类之全,制作之精,价值之高在新中国的考古史上都是罕见的。2000年,考古人员在此发现了虢国都城上阳城。填补了我国西周晚期没有发现古代都城的考古学空白。2001年,虢国墓地入选“中国二十世纪百项考古大发现”。在旅游界,有“西游秦皇兵马俑,东游虢国车马坑”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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