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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山东的省会——济南,人们对它的认知似乎停留在表面。它是京沪铁路和胶济铁路的重要交通枢纽,是那闻名遐迩的趵突泉,是《还珠格格》中让人印象深刻的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但若再深入询问,恐怕很多人在沉默五分钟后,只能想起老舍笔下的那篇《济南的冬天》。

夏天的济南,更是常常被人们所忽视。就连对济南赞誉有加的老舍先生,在他描述四季的作品中,也唯独遗漏了“济南的夏天”。炎热确实是济南人整个夏日里面临的劲敌,尤其是在7月和8月,气温高达39­°C,体感40­°C+,连本地人都时不时会被高温“背刺”一把。进入9月,气温也在30°C左右高居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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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绝对想不到,夏天的济南其实隐藏着许多惊喜,只待你在“一早一晚”去探索发现,趁天气还没转凉,依然可以体验一下。在清晨和傍晚,当暑气稍稍消退,济南就展现出别样的魅力。或许是那清凉的泉水边,片刻的宁静与凉意;或许是某条幽静的小巷里,烟火气十足的扎啤摊;那些别样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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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市是一个城市的精气神,是让你能快速深入市井生活的“任意门”,是济南烟火气的集萃之地。才五六点钟,济南的早市已经是熙熙攘攘了。清晨的薄雾甚至都还没有完全散去,氤氲里的早市,此刻好像一个巨大的能量场。道路两旁一个挨着一个的摊贩,叫卖声中的烟火气,好像立马给还没睡醒的身心充上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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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社区里的早市,比各种网红美食街更能捕捉到本地人的口味。路边各式各样的小吃,经常会让人三步两回头地陷入选择障碍。作为碳水大省山东的省会,就算是夏天,也少不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面食。想吃什么,闻着香味儿就能找到摊位。甜沫儿就糖果子,商河老豆腐脑配油条,甚至是豆腐脑和胡辣汤的两掺,都是济南人钟爱的早餐经典搭配。久违的老式豆浆机,一边出豆渣,一边出豆浆。现磨现煮的黑豆鲜豆浆,灌入塑料袋里,插个吸管提着就可以喝。在济南,很多早市经营多年,随便一家老式豆腐脑,本地人都可能会告诉你,“那是我从小吃到大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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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靠山吃山,靠泉吃泉”。但和景区又不一样。早市主要服务的是住在周围的老街坊,这里处处不提泉水,却又处处和泉水有关。你仔细一琢磨,哎,这些美食竟然都和泉水有关。少了一份强调的刻意,却让人接受得更为亲切。泉水甜沫,虽然叫“甜”,却是五香咸口,济南人不用一勺一筷,转着碗“咕嘟”着喝。仿若“北京豆汁”那般,对外地游客来说,常常是口味上虽然喝不上来,但也要挑战一下试试看的存在。

早市上的美食主打一个“现做”。排队的工夫可以观察一个白吉馍从擀面、烤馍、剁肉的整个过程。久违的现金 “找零”,听着本地人操着一口“济南方言”为砍价而拉扯,推着小车为了多找几家比价而在人流里来回穿梭,构成了探索济南生活鲜活的画面。游客们也跃跃欲试,趁机学上几句地道的“济南话”融入其中,倒不是为了省去几毛钱,反而用这几毛钱沉浸式享受本地人的同款乐趣。济南老城的慢生活渗透进生活的每个细节,而体验老城的慢生活,就从早起的早市开始放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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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济南的早市,大都是小贩们在某个小区附近的道路两边临时性的聚集,早上五六点开始,八点就会散去。荆山路早市,舜玉北区早市……从名字上就能轻易分辨它的具体方位。倘若是想要寻一个全天候的,那大概就是诸如“民族大街”这类的美食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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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和扎啤是专属于济南鲜活的标签和符号。近40­°C的夏夜里喝杯扎啤,贯穿很多济南人从小到大的记忆。街头常看到有人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黄色的液体往家走。这正是济南人的解暑神器——袋装散啤,也叫扎啤。不同于瓶装酒的酿造加工过程,扎啤是啤酒发酵成功后,不经工业过滤保鲜处理,直接从罐中分装的鲜啤酒,保质期短,3.5元一杯,口感上像是啤酒圈的“老冰棍”,清爽冰镇让人快速褪去夏日的焦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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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家扎啤屋喝?肯定是自家小区楼下。铜元局前街里藏着交错的小巷,弯弯绕绕可以走进老小区里,一楼的门头房里经常会延伸出来几家扎啤屋。四脚桌,小马扎,扎啤罐,“松弛感”在这里肆意疯长。 “一杯扎啤,一把白条,一盘花毛一体,一盘嘎啦油子”,是地道济南人的点餐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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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啤是济南人夏日的“快乐水”,是种燥热里情绪价值的补给。老俞啤酒屋在本地扎啤爱好者的心里颇具江湖地位。不靠美食评分软件,全靠口口相传。连打酒方式都保持老派——要喝扎啤,得先买酒牌,然后凭牌打酒,很多熟客在这里有自己专属的扎啤杯。啤酒屋前一切都随意,可以站着喝完快速离去,也可以坐下来,点上几个小菜把酒言欢。扎啤里浸入的,也是济南人的生活哲学—— “怎么舒服怎么来”。 “来来来走一杯” “喝一杯滋洇滋洇”,干杯瞬间,各种 “班味儿”也都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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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屋是独属于济南人的“bistro”,很多店顺带会做一些本地人爱吃的下酒菜,酒客也可以外带熟食菜肴等来下酒。有些甚至是“早C晚A”的经营模式,白天是卤煮和熟食店,晚上就成了啤酒屋。和鲁菜馆子相比,这里的下酒菜更像是济南人的家常口味。和老俞啤酒屋这种专注扎啤垂直赛道的老式啤酒屋相比,于家桥的“小河人家”大概是游客攻略里最有名的啤酒屋。济南地底下泉脉交错,暗渠小河 “生产渠”百泉汇流贯穿老城。从五龙潭公园穿街过巷蜿蜒北流,到了于家桥就成了明渠,和周围的民居形成了泉城独有的“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象。不仅菜单的选择更为丰富,“小河人家”靠着泉水河流,温度也更带爽意。在泉水河畔喝杯扎啤撸个串,也成为泉城独有的一道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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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啤酒屋,烧烤摊也是夏夜里扎啤绝妙的美食搭子。油炸羊肉串、烧烤,这些都是因搭配扎啤下酒而风靡一时。曾开遍全国的济南“一九烧烤”独成一派,兴起也和扎啤脱不开关系。30多年前的经一纬九路,刮起一阵“吃烧烤喝扎啤”的热潮。靠“一九”撸串的名声四起,济南因“串都”火爆全国,南来北往的外地游客经常慕名而来。只撒盐的“白条”,保持了小山羊肉最鲜嫩的口感,小红腰、骨髓、羊肋扇……烤制口味都是济南烧烤才有的口味。很多外地“打工仔”专门跑到济南来学技术,回老家开店。最鼎盛的时期,在济南“一九”干过学徒,就是这家店烧烤好吃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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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以外,对外地游客来说,把子肉等于济南,这样的标签认知深入人心。高架桥下的深夜食堂,一杯扎啤,一碗把子肉干饭治愈很多打工人一天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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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城市也有自己的MBTI。济南,这座北方的“小江南”泉水老城,就像一个i人,默默散发着自己的魅力。她是一座被低估的千年古城,宝藏众多却不张扬。初次来到济南,人们往往会前往大明湖、趵突泉、千佛山等著名景点,但这只是她的一部分。真正了解济南,需要深入她的生活和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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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与泉相伴千年,泉水是她的灵魂。以泉为线索,就是找到了城市探索的抓手,能更好地探寻这座城市的精妙之处。在社交媒体上,很多游客选择在济南进行一种新颖的city泉水walk。在老城范围内,骑行于泉水胡同之间,探访古城区的老建筑。将军庙街、双忠祠街、贡院墙根街、东更道街、曲水亭街等,这些充满年代感的街道上,散落着众多历史建筑。

骑上共享单车,穿梭其中寻找府学文庙、状元府、天主堂、吕祖庙、题壁堂等不同年代的历史建筑。古街、老巷、石路、旧宅、老柳、清泉……阡陌小巷的深处,是老济南最真实的生活色彩。本地人的攻略里,会告诉你看到省人大大院的大门,勇敢地走进去,济南四大泉群之中的珍珠泉群被囊括其中,还能寻得明代德王府依稀痕迹。夏日里,因为气温炎热,外地游客更青睐“三蹦子”这种交通工具,夜晚时,它们还会亮起赛博朋克的色彩,拉着游客在古城老街中穿梭,去往那些打车难以抵达的小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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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想更深入游览,南部山区的四门塔景区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距离主城区较远,但仅一座四门塔就极具历史价值,值得专程前往。这里靠近泰山山脉,植被茂密,气温比市区凉爽许多,是人们避暑游玩的好去处。

四门塔作为中国现存唯一的隋代石塔,也是中国现存最早的单层庭阁式石塔,与赵州桥齐名,展现出济南悠久的历史。此外,还有2000多年树龄的九顶松、盛唐时期的龙虎塔、北宋年间的小宋塔、唐代早期的千佛崖、金元明三代的墓塔群等,几乎可以一站式领略隋唐宋元明的古迹风采。近几年,四门塔在小红书等社交平台上还因其养了众多猫咪,而有了“猫猫寺”的称号,吸引了众多喜爱萌物的年轻人前来打卡。

每到夏季,热得济南人都有了某种“同理心”,理解游客,然后成为游客。有人带上家人孩子去外地避暑,而留在本地的人,则抱着“爱来不来”的心情“做自己”。夏天的济南展露出更具真实的一面,没有了网红标签的本地生活,不为了迎合而随大流,这种城市挖掘的旅行,更值得旅客自己去思考和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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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以上提及的这些,在济南,旅行体验生活,远比旅行打卡景点要更能深入感受到i人城市的内在魅力。喝不完的免费泉水,泉水胡同里的city walk,开埠历史的百年建筑群打卡,民国风情的摩登生活体验,都各有特色,值得趁着夏日的尾巴去体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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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王学硕

作者 / 小桶粥粥

图片 / 小桶粥粥、王学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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