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总有一种感觉:国人对自己的文学作品是一种双标。

记得七十年代,一位旗手级的人物提倡看六本书,这六本书是《红与黑》、《简爱》、《基督山伯爵》、《俊友》、《飘》和《根》。

外国作品提倡看,为什么要焚烧民族的作品?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那是一个充满了革命批判主义激情的时代。

几乎所有文学作品,从四大名著到《太阳照在桑干河上》,通通都在销毁之列。我那时住在北京的一所大院,家家户户都把这些“封资修”的书翻箱倒柜地搜出来,在广场上堆起一座七、八米高的小山,一把烈火化为飞灰,颇为壮观。但是,那六部外国作品却成了北京青年中的文化奢侈品,这些外国文学作品经历了一场风暴,都是稀缺资源,一部《简爱》可以换一对“五彩神仙”,或者一部锰钢永久十三型自行车,这性价比。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我们是一个宽容的民族,但是,为什么总是对自己的文化会如此仇恨?我一辈子也没搞懂这种问题。

那个时代过去了,相信永不复返,但是,意识形态的东西总是滞后的,正如清末的辫子,本来也就是一个亡国奴的标签,割掉了却让很多遗老痛不欲生。这种意识形态的封印依然深深地打在民族的心灵之上。

去年至少有三部作品倍受争议。

一是莫言的《蛙》,因为它写出那个时代农村的落后与愚昧;二是《隐入尘烟》,因为它写出了现在农村的落后与愚昧;这第三部就是《人世间》了,因为它写出了改革开放前经济的落后与愚昧。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这哪里是什么政治?

是民族自卑,是骨子里的自卑。就如同我们如果是一个穷人,与有钱的同学相聚,总是抢着买单,因为我们不愿意因贫穷而放低嗓门,不愿意意识到自己的贫穷,我们怕它,那不还是因为贫穷。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其实,我很久已经不看电视剧了,实在扛不住小鲜肉们的做作,那也许只是因为我老了,但是,《人世间》引起了争议,于是,我有了好奇心。

争议来自:文学作品应该写什么?

这样的问题提出来,就已经是文学作品以外的事了,文学不存在该写什么,不该写什么的问题;如果曹雪芹应该写的是大清王朝的伟业,那就没有《红楼梦》了。文学不是命题作文,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你爱写什么就写什么;老百姓爱看不爱看?能不能比一个时代的政治宣传寿命更长久?这才是文学终极的社会标准。

按照结构主义的原则,一部作品不仅仅是作者在写,它最后的完成是大众参与的结果,要什么标准呢?谁又能预设标准呢?《欧阳海之歌》预设了标准,但是,它注定不会传世。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有人说《人世间》把寒冬写得太寒冷,为什么不写夏天的暖阳?

这就没道理了,寒冬与暖阳都可以写,别把寒冬写成初夏就行了?那作者也太难了。

作品中所描写的大背景很真实,个人的命运也不是孤案,没有脱离开那个时代。比如:诗人的命运,当年大人物都去了江西工厂,何况一个小小的诗人?诗人的命运是数以百万计的个人命运的写照,为什么不可以写?又比如倒卖被抓,那时法制没那么健全,完全真实。你养三只鸭叫社会主义,养了四只那就是资本主义,比作品中更荒唐的事比比皆是。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更尖锐的说法是为什么总写阴暗面。

这话也不对,知青下乡那不叫阴暗面,我也下乡了,千千万万的人都下乡了,这很阴暗吗?老百姓都经历过的事一定要写,不要让人们忘记,为什么会有如此浩荡的上山下乡运动?那时叫“接受贫下中再教育”,其实是计划经济彻底搞不下去了,国企全面亏损,所有城市青年集体失业。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人世间》的生活背景的确有点冷,但是,也充满了阳光。

批评者为什么没有在作品中看到阳光呢?

作品中真的给了我暖暖的阳光,那就是那个时代人与人的纯真,人与人之间暖暖的爱。父亲一路搭车,抱着那只具有象征性的小狗,见到女儿的那一幕,没有一句话,但是,却催人泪下。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萨日娜母亲演得最好,看了半天竟然不知道怎么评价,只能说:这真是母亲。哪个孩子她都放不下,爱得那样的朴实,场场让人泪目。

冬雪中的暖流:《人世间》写出了人性的温度,这是人与人之间最淳朴的温暖,感谢作者,感谢老戏骨们。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