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还是知人间冷暖的,一条热搜“父母困在没有退休金的日子里”,道出了多少人间冷暖。同一片天空下,因一份退休金的有无、高低,让老人们甚至连同子女的人生际遇,都被划分为了三六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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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休金的人生到底能苦到何种地步,这我还是见识过的。在我还没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我们村子往西两三里,一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有一家敬老院。只因为,偶尔能见到敬老院里的老人出来拾荒,他们的形象很难不令人印象深刻,一眼就能知道他们来自哪里——脏乱的衣服,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子,扛着鼓鼓囊囊的化肥袋子,沿着本就有些破败的村子,捡着连村子里都没人要的破烂。甚至连冬天时候,寒风彻骨,太阳昏黄,都能看到几个在大街上摸索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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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当时比较约定成俗的观念是,没儿没女的老绝户才去住养老院,如果老人去住养老院,儿女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这也反映出养老院,或者更具体来说是农村人认知中的养老院,绝不算是个养老好去处。当然,为什么大家会对养老院成见如此知道,其中具体缘由,并没有搞太清,后来也再没有机会,因为那所养老院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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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实却是,即便村里对养老院多有偏见,但养老院里,始终住有一些基本没有依仗的老人。而这样的老人,大概注定晚景是要凄凉的。在那所养老院存续的时间里,曾经有一位老人猝死在拾荒的途中,同伴匆匆忙忙回养老院叫人,其间只剩一具尸体孤零零的躺在路边。如此人生落幕,也不知道该说他苦难的人生终于解脱了,还是该说他晚景凄凉到死都在为生计奔波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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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来说,农村多数老人和那位死在路边的老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在奔波操劳中走完一生,因为停下来就是老无所依的担忧,他们反倒不会因这样的日子看不到希望而内耗,就像老黄牛一样,铆足了劲一直向前走,走不动了人生也就基本耗尽了。当然,大多数农村人都认为这样的生活理所应当,因为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后来,村里的老人也开始能够领取养老金,每个月一两百块,也就一两袋面粉的价格,即便如此,老人们还是为了自己每年能拿到一两千块,而感到心满意足,毕竟这是前所未有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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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后来到北京,只要出门,就会被北京的庞大老年群体深深震撼。白天的公交车上,总能见到拉着拉杆车的白发老人,苍老的容颜看起来已近耄耋,但却精神矍铄,腿脚身子骨都有些惊人硬朗,甚至要求年轻人让座的老人都不算多数。谁能想得到,扶老太太过马路的优良传统,竟会终结于老太太们的硬朗身子骨。北京老人们的精神面貌也相当活泼,出门到大小公园走走看看,北京老人们的娱乐生活是相当丰富多彩,当然,这种舒适惬意的晚年,只属于没有太多后顾之忧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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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退休金的还不止影响当事人自身,还会影响到后辈的人生轨迹。早前,自媒体平台上,是一些女性宣称,找结婚对象要找爸妈有退休金的,会被人喷功利主义。后来,女性的此条择偶标准,也变成了稀松平常的一件小事。再后来,不少男性也开始宣称,找结婚对象,要找爸妈有退休金的。到了现在,一些自媒体平台上,开始有一股莫名的歪风,认为00后是有资格躺平啃老的一代,因为他们能啃父辈、祖辈的退休金。显然,不少人囿于自身人生经验,产生了一种错误认知——人到了退休年纪领退休金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再进一步引申,没有拿到退休金的人,是自己懈怠不努力,以及子女不够拼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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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随着时代的进步,家中长辈有无退休金,作为评判一个年轻人人生价值的指标,权重反而上升。这也展示了尴尬但却不得不承认的两个现实:第一,拥有退休金老人的子女,相对没有退休金老人的子女,往往拥有更为优越的人生机遇。这不难理解,一个连退休金都没有的人往往自顾不暇,在年轻时不能好好培养好下一代,在年老时还可能拖累后辈本就不多的精力财力;第二,时代在逐渐变得对年轻人不友好,年轻人越来越难以超越家庭前辈们在同代人里的成就。当然,无论哪种现实,对于农村年轻人都更加不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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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老金或者叫做退休金的标准上,农村和城市之间存在天壤之别,不同职业之间也存在天壤之别。但吊诡的是,拿得多的反倒认为自己是赢得的,甚至应该拿更多,拿得少的反倒是在谢天谢地。其实,这种天壤之别的存在,其实本身并不具有任何说服力,毕竟当今分布在士农工商各个领域的老人,都曾经历过那个热火朝天不分你我的年代,都为今天的繁荣铺过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困在没有退休金的日子里的,不止农村父母,还有农村的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