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志愿军饮恨砥平里

抗美援朝第四次战役,1951年2月13到15日,在朝鲜京畿道杨平郡砥平里,志愿军8个团与美第2步兵师23团、1个法军营及配属部队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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砥平里作战要图

美陆军23团团长弗里曼接到李奇微必须死守砥平里的命令后,在直径为1.6公里的范围内构建了环形防御阵地,在弗里曼上校指挥下,美军在砥平里进行了一次决定性的防御作战。中国军队在这里遭受了进入朝以来的第一次大挫折。

有兵力优势而火力极弱的志愿军官兵,冒着敌人空、炮火力的疯狂轰炸,英勇无畏,拼死进攻两个昼夜,付出极为惨重的牺牲,因多方面原因,最终没有攻下敌人的主阵地,在援敌迫近,我各部减员十分严重攻击力严重减弱的情况下,不得不撤出阵地,最后饮恨砥平里。

砥平里战斗被美军称为环形防御的经典之作,后来作为美国参谋与指挥学院的经典教学案例。

战斗中,联军凭借旺盛的意志和猛烈的地空支援火力,给志愿军造成重大损失,联军阵亡仅400人(说法不一)不到,而志愿军付出至少5000人阵亡的代价。

战后,23团和法国营获得美国总统的优异服役部队嘉奖令。

这次战斗规模虽然不大,时间也很短,但过程激烈,影响深远,此战可以认为是一次转折。

对志愿军来说,对我有利的运动战时期结束,阵地防御战时期来临;对联军而言,经此一战,联军从仁川登陆时的狂妄和被入朝初期的志愿军痛击后的仓皇溃逃中恢复了荣誉感和信心。

二、参战的40军军长温玉成说:“砥平里战斗是一场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乱仗”

2月6日,邓指(邓华指挥部,受命彭德怀,全权负责砥平里战斗指挥)指示:42军集中力量打砥平里。 但后来因为42军距离砥平里太远,这个命令没有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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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华在抗美援朝前线

后来,邓指又命令40军和42军各派一个师进攻砥平里,但结果是这两个师仅从北面和西面包围了砥平里。而东、南两个方向的中国部队还没有到,何“围”之有?

原来给39军的任务是:115师和116师沿汉江北岸东进,117师到龙头里集结。但实际上还没等到集结,邓指又令117师南进。横城反击战结束,115师受命西进,要求该师从东面进攻砥平里。

部队前后绕了一个大圈子,这样的反复折腾,把部队拖得疲劳至极,更别说打仗了。

125师由于距离砥平里的路程远,直到12日下午 15时才攻击到马山,而115师打砥平里一个阵地马山的时候,砥平里的西、北两面又悄无声息,原来40军、42军之前攻击无果已停止了。

15日上午,39军军长吴信泉接到命令,要求该军参加砥平里攻击的三个师归第40军指挥。邓指在困难重重的情况下突然变更指挥权让吴信泉大惑不解。

而'邓指'又打来电话,命令16日务必拿下砥平里。在砥平里坚守的美军并非原来估计的兵力数字,不但有6000人之多,而且防御工事十分坚固。

我军在没有重炮(战前炮42团遭敌空袭,损失惨重,不能参战)配合的情况下以野战方式攻击,反复攻击无果,况且敌人的飞机、大炮、坦克的火力猛烈异常。我军参加攻击的三个师所有的火炮加起来才30多门。兵力和火力的对比差距如此之大,凭什么能在16日拿下砥平里?

部队的伤亡在大量增加,邓指命令40军军长温玉成统一指挥对砥平里的攻击,并要求'十六日务必拿下砥平里'时,温玉成实在忍受不了了,他斗胆直呈邓华:“这场对砥平里的战斗,是没有协同的一场乱仗,是以我之短对敌人所长的一场打不胜的战斗,必须立即退出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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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成中将

邓华说要报告彭总才能决定,他立即向彭德怀报告了温玉成的建议,彭德怀表示同意。

15日下午18时30分,志愿军总部收到'邓指'的电报:彭洪解并金韩:各路敌均已北援砥平里之敌,骑五团已到曲水里。今上午已有五辆坦克到砥平里,如我再歼砥平里之敌将处于完全被动无法机动,乃决心停止攻击砥平里之敌。已令40军转移至石阳、高松里、月山里及其以北地区。39军转移至新仓里、金旺里、上下桂林地区。42军转移至蟾江北岸院垡里、将山岘以北地区。66军转移至原州以北地区。126师转移至多文里、大兴里及川北地区,并以一部控制注邑山。各军集结后。再寻消灭运动之敌。因时机紧迫未等你回电即行处理毕。

分属3个军的8个团的志愿军攻击部队饮恨砥平里。

砥平里战斗,中国军队的伤亡人数达到惊人程度。参加攻击的中国军队八个团中,仅第四十军参加攻击的三个团就伤亡1830余人。

359团3营的官兵几乎全部伤亡,3营营长牛振厚在撤退时看到山坡上遍布战友尸体,说什么也不愿离开,后被人拖了下来。357团团长孟灼华在向上级汇报士兵伤亡的情况时,这位钢铁汉子泣不成声。

战后多方资料显示,志愿军攻击部队阵亡5000人以上。中国军队对砥平里的攻击是失败的。战后,志愿军副司令员邓华为此作了专门的检讨。

三、砥平里战斗失利原因分析

一、战前判断出现失误,认为处于孤立之地的砥平里守敌有逃跑迹象,实际上在李奇微的严令下砥平里守敌已在拼命构筑工事准备死守。

战前一天,志司致电邓华并第39军军长吴信泉,指出:“伪八师已大部就歼,战役口子已经打开,敌人可能动摇,应考虑对39军主力及126师的使用,最好以一部于正面抓住砥平里之敌,将主力插至敌侧后去,乘敌撤退时,在运动中歼灭之。在横城地区之敌彻底解决时,39、40、42、66军则应准备向原州、忠州方向扩张战果,具体部署由邓考虑决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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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军一部

横城反击战大胜,美军许多部队都出现了回缩和溃退的迹象,砥平里之敌已经成了一支最突出的孤军,因此志愿军总部和邓华判定敌人可能要逃跑。实际上,坚守砥平里的美23团团长弗里曼确实准备要逃跑,他在后来回忆时说:“砥平里阵地孤零零地嵌在中国人的攻击线上,23团被包围了。中国人肯定在策划着一次对这里的攻击,只有白痴才会在这里等着中国人潮水般的攻击。23团必须立即撤退。”

而美军司令官李奇微却认为:如果轻易放弃砥平里这个位于前沿的交通要道,势必令美第九军的右翼空虚,如果中国军队再趁势攻击的话,很可能招致整个战线的崩溃,所以他才命令23团死守砥平里。他给一心想撤退的佛里曼下达了死命令:“23团无论如何要确保砥平里,不管付出多大的牺牲都要死守。”没有办法,佛里曼只能作困兽之斗。

据徐国夫(时任40军119师师长)回忆:“首长突然当面布置任务,我当时确实有些心理负担,但看到邓副司令员很着急的样子,我又不能不表态:'首长下达的命令,我119师坚决执行。但我请示,能否缓些行动。1、我师355团参加横城战斗未归建:2、总兵力看虽有5个团,但分别来自3个师、1个军直,既没有集结,通讯联系又很难接通,恐怕统一指挥不方便:3、对砥平里的地形不仅我没亲自看过,各团领导也都不熟悉:4、砥平里现在敌兵力是否准确,我们有必要进行现场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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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国夫

'徐师长,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但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砥平里敌人准备逃跑,如果我们行动迟缓,让敌人跑掉,你徐国夫负得起这个责任吗?!'邓华显得很激动。见首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说:'那就按首长的意图办!'”

二、认为守敌只有4个营的步兵,且工事一般,实际上守敌是美2师23团,一个法国营还有其他配属部队达6000余人,并且精心构筑了环形防御工事

之前横城反击战取得大胜,我军上下充斥着胜利豪情,认为敌人不敢坚守砥平里这样孤立的地点。因此战前侦查草草从事,情况根本就没有摸清楚,只是大概判断敌人有4个步兵营。但实际上,坚守砥平里的敌军除了美2师第23团外,还有1个法国营,1个105毫米榴弹炮兵营,1个坦克中队,1个155毫米榴弹炮兵连和1个高射炮连,共6000余人,而且还构建了坚固的防御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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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场的美军

三、进攻部队分属3个军的8个团,兵力分散,建制混乱,敌前指挥多次变更。

由于时间仓促,各攻击部队根本来不及进行充分准备和周密组织,兵力分散,没有攻击重点,一个团打一面。先到的先打,后到的后打,攻击次数虽多,战果可以想象。此外,参战部队的建制也较混乱,4个师分属3个军,加上通讯技术落后,联络不畅,统一指挥困难重重。据曾一度负责进攻部队总指挥的徐国夫回忆:“随后在我的师部召集了统一行动的各团领导作战会议。参加这个会议的5个团团长只到了3位。42军125师的375团下午也失去联络,原因不详。”参战部队虽多,但却没有形成有力的拳头,兵力优势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四、攻守双方的炮火形成数量级的差异。

原准备配属给志愿军攻击部队的预备炮兵42团,前往战场途中,因战马受惊暴露目标,遭敌机猛烈轰炸,损失惨重,无法支援我攻击部队。我攻击部队只能使用团属、营属炮兵,口径小,数量少,火力弱。实际作战时,只有三个炮兵连支援作战,每门炮还不到30发炮弹,无法为冲锋的步兵提供足够的火力支援。

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美23团团长弗里曼接到李奇微必须死守砥平里的命令后,在直径为1.6公里的范围内构建了环形防御阵地。具体部署为:一营在北面的207高地的南端,二营在南面的望美山,三营在东面的202高地,环形阵地的西侧则交给了法国营防御。各营的防御战地紧密衔接,没有任何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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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炮兵阵地

弗里曼在环形阵地内配备了6门155毫米榴弹炮、18门105毫米榴弹炮、一个连的高射武器、20辆坦克和51门迫击炮。环形阵地的前沿,全部环绕着坦克挖了壕沟,密集地布置了防步兵地雷和照明汽油弹。各阵地之间的结合部,全部用高射机枪和坦克作为游动火力严密封锁,同时还在环形阵地的四周泼水制造了出陡滑的冰区。谓之固若金汤,恐怕也不为过。

五、砥平里失利和金门失利的原因颇多类似

众所周知,1949年10月底进行的金门战役是我军在解放战争后期发生的一次重大失误,攻金第一梯队9086人或牺牲或被俘,全军覆没。原因当然很多,但离不开下面三条:

一、10兵团司令员叶飞等高级将领为当时的胜利情绪所感染,认为我属胜利之师,金门守军士气低落,兵无斗志,有可能撤退台湾,认为战机不可错失,如再延误金门情况有可能发生变化,命令28军尽快发起渡海作战。

二、因为错误情报误判守军兵力,悍将胡琏已率部登上金门岛,还认为胡琏撤往台湾,岛上只有不堪一击的李良荣兵团;另外一厢情愿地认为用能运载三个团的船只往返两次运六个团上岛就能形成绝对优势。

三、攻金的三个团,244团、251团、253团分属28军、29军的三个师,第一批攻岛部队竟没有一位师级指挥员。

不难看出,砥平里失利和金门失利的原因颇多类似。

六、两位专家对砥平里之战的分析和反思

原南京军区副司令员著名军事专家王洪光在《砥平里战斗的得与失》有过客观的分析:

“从战略上看,砥平里之战标志着志愿军战略进攻大规模、大踏步、大纵深运动战的结束,以阵地防御战为主的战略相持阶段来临。从战役上看,砥平里战斗失利打破了彭德怀稳定战局的希望,东线未能达到破坏敌军战役布势的目的,西线阻击也就失去了意义,我军丢失汉城,全线撤过汉江。从战术上看,美军发现了志愿军火力薄弱、对坚固据点攻坚能力不强、协同不严密、持续作战能力差等弱点。此战后,整建制的美军部(分)队一旦被志愿军包围,不再急忙突围,在撤退途中被我大量杀伤;而是依托有利地形,必要时以坦克和卡车建立环形防御,依靠猛烈火力和空中支援与我硬抗,造成我重大伤亡,进攻难以为继。

1950年12月26日,美国陆军副参谋长马修·李奇微临危受命,飞抵韩国,接替沃克(已阵亡)出任美第8集团军司令,并得到麦克阿瑟授权,统一指挥另一主力——美第10军,实际上是驻朝联合国军总指挥。他上任伊始,即着手了解参战中朝军队实力,总结联合国军失败教训,把纷繁复杂的战场形势逐一分析出清晰的条理。李奇微认为,志愿军的战斗精神和士气'无与伦比',战术'勇猛灵活'、'无法抗拒',指挥是'世界上第一流的','联合国军'最害怕与志愿军近战夜战,害怕被志愿军迂回包围穿插。

同时,李奇微也发现中朝军队由于没有制空权,缺乏空中掩护;没有机械化、摩托化装备,火力弱,突击力和机动力差;随着战线前移,后方运输线越拉越长,缺乏运输工具,后勤补给极其困难。因此志愿军战役进攻受到很大限制,只有能力发动“月圆攻势”(每月一次战略性进攻战役)、 “礼拜攻势”(每次战役持续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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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场上的李奇微,胸前挂着两颗手雷

李奇微由此认为'联合国军的出路只能是进攻、进攻、再进攻',并在此基础上总结出了对付志愿军的办法:当凶猛的“礼拜攻势”接近尾声的时候,即以强大的反击力量投入前沿,向弹尽粮绝并准备转入休整的志愿军发动猛烈反击,不让志愿军有喘息之机。

据此,在第三次战役结束一周后,李奇微发起了“猎犬行动”,在水原至利川间的两军对峙线上,派出少数力量向北进行侦察性进攻。侦察虽没有完全弄清中朝军队具体战线和意图,但探明了中朝军队没有发动新的战役的能力和意图。

10天后,李奇微下令发起战略性进攻战役'霹雳作战',集中地面和空中力量共约23万余人,要求'向北进攻,直至碰到敌人的主抵抗线为止',并采用'磁性战术'(即与我军粘着,当我军进攻,其主力主动撤退30千米,正好是我军夜间徒步行军距离,不被我军迂回包围;尔后依靠强大空、坦、炮火力,大量杀伤我临时驻止兵力;以此反复,直至消耗我军至力疲弹绝),由西至东逐步发起反攻,联合国军开始全线北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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砥平里战斗油画

关于志愿军砥平里战斗失利及运动战期间暴露的弱点,著名的军史专家徐焰在《第一次较量》这本书中有几段深刻的反思:

“砥平里战斗失利,完全暴露了我军的主要弱点,当然,没有这一仗,在以后的战役中也会暴露。通过这一仗,美军军方认清了志愿军火力薄弱,攻坚能力差,即使达到穿插突破,也会因为供应困难而难以向深远前进。从此,美军不再像之前那样,一遇到志愿军穿插就慌忙后撤,而是敢于固守一点。美军第八集团军军史上有这样一段描述:'第二师在砥平里的英勇坚守后来证明是挡住共产党进攻的转折点。'韩国在《韩国战争史》甚至说:'砥平里战斗,是美军同中共军队作战中在战术上取得的第一个成功战例,鼓舞了全军的信心和希望,解除了美军当局对战局发展所抱的顾虑。这次胜利的意义可与美军第八军在阿拉曼取得的胜利相比拟,也可以说是'第二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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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运动战期间,我军也有不少值得反思的教训,其中指导思想上最大的缺点就是拘泥于传统经验以及缺乏新的理论思维的经验主义。我军在国内战场连续进行了二十多年的战争,有着十分宝贵的的经验。但这些经营毕竟来自现代化程度不高的国内战场。我军官兵大多出身于农村,对世界上日益发达的军事科学技术缺乏了解,而在新的战争环境下也容易沿用过去的思维方式指导作战,在战略上想一举解决朝鲜问题,在战役上一再想打大歼灭战,在战术上又一再沿用敌人早已熟悉的老战术,而美军虽然陆战经验不多,但官兵文化水平和专业技术水平却比较高,其军内又有较为自由的争论探讨,大胆揭露己方缺点的习惯,美军根据我方善于迂回穿插的特长和“礼拜攻势”及“月夜攻势”的局限,其改进战术之快,一时出乎我方意料之外,结果在运动战期间,志愿军想近战—一时难以接近敌人,想夜战—当夜不能消化,想速决敌人—一时又形成僵持不下的局面。”

七、“失败乃成功之母”,中央军委和志愿军迅速总结了砥平里之战及其他战场实践的经验教训,同时进行了新的思维和探索,及时改进了战法,最终取得抗美援朝战争的伟大胜利

无疑问,砥平里之战的教训是惨痛的,此前,志愿军因为前一段连续胜利,上下或多或少都出现些轻敌思想,不少人认为号称世界第一的美军也不过如此,砥平里这个当头棒让大家清醒了许多。中央军委、志司、到军师团乃至基层都认真地进行了反思总结,“敌变我变”,志愿军根据战场实际进行新的思维和探索,对原来是战法开始加以改进,很快走出了失败的阴影。

世界上没有百战百胜的将军,也没有不犯错误的军队,重要的是在错误中汲取教训,正视问题,善于反思,形成纠错的机制,避免重复犯错连续犯错。毛泽东军事思想的核心就是实事求是,从南昌建军开始,我军从小到大,由弱变强,一路坎坷,一路风雨,在战略战术、作战方针上向来不保守,不教条,灵活机动,与时俱进,抗美援朝战场的实践和胜利就是最好的证明。

五次战役后,我军在战略上不再提一举解决朝鲜问题,战役上放弃过去一直强调的以优势兵力歼敌一个或数个师的目标,适时提出在条件有利的情况下以绝对优势兵力歼敌一个营或以下目标的敌人,“零敲牛皮糖”“冷枪冷炮”“坑道战术”等战术应运而生,以至在阵地战后期志愿军越打越顺,越打越好,迫使疯狂叫嚣“用大炮、机关枪说话”一贯以傲慢自大闻名的美国人走到谈判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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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美援朝战争胜利,和平列车驶过凯旋门,中国优秀儿女回到祖国怀抱

最后我还是想用朱德对毛泽东军事思想的铨叙作为结语:“在什么时间地点打什么时间地点的仗,有什么武器打什么武器的仗,有什么敌人打针对什么敌人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