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到乡下插队落户四年多,我爱上了一个漂亮的农村姑娘

我是土生土长的兴化人,高中毕业后一直等待着街道安置工作,到了1969年春天,我的工作还是没有着落,经不住街道干部三番五次上门做工作,我不得不接受下乡插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残酷现实。

亲戚朋友都说我是高中毕业生,不应该下乡插队,理应留在城里当工人。和我一起毕业的同学,有的在家待业不久就进了工厂,我真搞不明白,我的工作为什么就不好安置?好在知青办的工作人员安排我在本县下乡插队,离家不远,我的同学中也有几个和我一起下乡插队的,我心里也就不那么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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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3月上旬,我和同学们一起乘船离开县城,来到了距离县城120里远的陈家大队,我们七名同学(四名男生三名女生)被安排在陈家四队插队落户,陈日满队长让我们临时住在大队副业社的三间旧房子里。

来过兴化的朋友都知道,我们兴化地处下河里平原区域,地势低洼平坦,水系发达,是著名的鱼米之乡。我们插队落户的陈家大队一共五个小队,一条东西走向的河流正好从村庄穿过,把村子一分为二,我们四队和五队在河北岸,一、二、三队在河南岸,我们去大队办事,就得绕道从五队的拱桥上过河,要多走一里多路。

生产队的社员都很热情,对我们城里来的知青特别友好,都自发地来给我们送菜送好吃的,来帮教我们学习做饭,陈队长还把队里的一张旧单桌和两条板凳搬到大队副业社来,让我们使用。

安顿好了住处,陈队长带领我们熟悉了一下村子及周边的环境,我们就跟着社员们一起出工劳动了。当时社员们正在往田里运送土杂肥,准备春耕,我们下乡之前基本没怎么干过农活,挑担子不会掌握平衡,出尽了洋相。陈队长就亲自给我们做示范,还告诉我们慢慢学习,并安排女知青在积肥场刨挖土杂肥(用水草和淤泥沤的有机肥)帮社员们装篮子。

那个春季农忙时节,我们学会了挑担子,学会了插秧,也学会了撑船。虽然苦累,我们感觉很快乐,因为乡亲们对我们知青特别关照,把我们当成了他们自己的孩子。

最苦最累的是麦收,割麦子要趁着天气好抢收,起早贪黑拼命干,几天下来我们的皮肤都晒黑了,体重也下降了一两斤。割完麦子紧接着就是夏种,夏种还没结束又去交公粮,天天都有干不完的农活,有的同学就开始抱怨,说农村太苦,在乡下劳动,都不如回城扫马路挑粪桶。

我是比较幸运的,那年秋收还没结束,陈队长就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去大队学堂教书。一听让我去当民办教师,我特别高兴,当即就答应下来。参加生产劳动不到半年,我就成了徐家舍小学堂的民办教师,再也不用风吹日晒出工劳动了。

我们陈家小学是和邻村的徐家舍大队合办的,学校设在徐家舍大队,所以叫徐家舍小学堂。我每天去学校教书要步行三里多路,中间还要乘渡船过运河。过河倒是不用付摆渡费,可耽误时间,有时赶上渡船在对岸,我就得等一会子。

在渡口摆渡是一位老伯,六十岁上下的年纪,他姓徐,我称呼他徐老伯,他是徐家舍大队的社员。徐老伯知道我是学堂的老师,他看到我来乘船,立马就开船,有时后面喊着让等一下,徐老伯也不理会,他说不能耽误了我教书,教书是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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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到了1972年春天,似乎就在转眼间,我在学校教书已经两年多了。和徐老伯打了两年多的交道,徐老伯给了我很多关照。有时赶上雨天,徐老伯就把他的斗笠给我戴上,我发自内心地感激他。每次回城里,我都会给他带一些小礼物,还送给徐老伯一条烟卷。

那年初夏的一天早上,我到渡口乘船,猛然发现摆渡者不是徐老伯了,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我觉得纳闷,就问她:“徐老伯怎么没来?你是谁啊?”“我叫徐小芹,你说的徐老伯是我爷爷,我爷爷最近腿疼,我是来替我爷爷摆渡的。

小芹长得很漂亮也很大方,不像乡下女子那么扭捏。她划船很有力气,比她爷爷划船快,有时赶上大风天逆风行船,我就会用撑篙帮她撑船。

几天的功夫,我就和徐小芹熟悉了,她也知道了我的名字,总是很亲切地喊我丁老师。一次徐小芹看我拿着一本长篇小说《烈火金刚》,就问我能不能借给她看一下。我笑着问她:“你不是说你没读过几年书吗……”徐小芹理解我的意思,就笑着说:“和你高中毕业生比,我是没读过几年书,可书上的字我还是能认识的,也能知道什么意思。我家有一本《野火春风斗古城》,你要喜欢,我拿来给你看。”

我的《烈火金刚》借给了徐小芹阅读,她把她家那本没有封面的《野火春风斗古城》拿来给我看。有时星期天我没啥事,就到渡口来和徐小芹聊天。徐小芹虽然初中没毕业,可她看过不少书,能说出好多我都不知道的书名来。和她聊天,我感到很快乐。

渐渐地,我喜欢上了漂亮又大方的徐小芹,徐小芹对我也不反感,有时还把家里的鸡蛋、莲子、花生拿来给我吃。暑假我回城,回来时给她买了牙膏和香皂,还有一块城里姑娘喜欢的红纱巾。徐小芹很高兴,红着脸对我说:“丁老师,你花了多少钱?回头我把钱给你。”“送你的,没花多少钱。”我笑着说道。

就这样,我和徐小芹相爱了。

入冬后的一天中午,放学后我回家吃午饭,来到渡口一看,徐小芹没来摆渡,好久不见的徐老伯又来摆渡了。我问徐老伯身体没事吧?他说是年轻时在海里打鱼落下了风湿的毛病,经常腿疼腰疼,倒是没大碍,就是走路腿疼,站着腰疼。

从那天起,徐小芹再也没来过渡口。临近春节的时候,学校放假了,那天我看徐老伯腰疼得直不起腰来,就问他徐小芹咋不来替他摆渡。徐老伯明白我的心事,笑了笑说:“我正想跟你说这事,你是个好小伙子,我也很喜欢你,可咱乡下留不住你们城里人,你看在我们徐家舍插队落户的知青,已经有三个人招工回城了。小芹是乡下姑娘,你和小芹的事不成,我不同意,以后你就忘了她吧,这样对你对小芹都好……”

春节过后,学校刚开学不久,大队书记把一份兴化造纸厂的招工审批表递给我说:“丁老师,你去公社卫生院参加体检吧,只要能通过体检和政审,你就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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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利通过了体检和政审,到兴化造纸厂当了工人,负责给原材料过磅开票。我离开陈家大队以后,徐小芹顶替我到学校当了一名民办教师,大队书记说知青早晚都得回城,还是让他们乡下人当老师可靠。

当我再次回到陈家大队时,徐小芹已经嫁人了,她成了大队书记家的儿媳妇。徐老伯还在渡口摆渡,可他的身子骨明显不如以前了。我给他买了治疗腰腿疼的药,他很感激我,还要让我去他家吃饭,我谢绝了。

恢复高考的第二年,我考上了江苏农学院,大学毕业后留在了扬州。因为心里一直放不下徐小芹,我到了三十四岁才在同事的关心下和本单位的一位姑娘结为夫妻。

1999年是我们到陈家大队下乡插队三十周年纪念日,那年春天,我们几名要好的同学重返第二故乡看望乡亲们,当时徐老伯已经去世了,我见到大队书记和陈队长,也见到了二十几年没见面的徐小芹,她当时已是乡中心校的教导主任,早就转成了公办教师。猛然看到我,徐小芹老师很惊讶也很亲切,她叫了我一声丁老师,就转过脸去抹开了眼泪。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徐小芹。我们退休后再回到第二故乡时,徐小芹已经搬到市里生活了。虽然打听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我担心打扰到她平静的生活,就一直没有和她联系。

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每当想起当年下乡当知青的经历,我就会想起徐小芹,就会想起第二故乡淳朴善良的乡亲们。乡亲们对我们知青的关爱和帮助,我将永远记在心里,曾在渡口摆渡我的小芹姑娘,将是我一辈子难以忘怀的眷恋,她健康快乐,是我永远的美好祝愿。

作者:草根作家(讲述人: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