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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30年代,鲁迅与郑振铎倾力合编了一部《北平笺谱》,收录木刻套印彩笺三百余幅,以其远见卓识抢救保护了这批艺术珍宝,在笺纸的传播方面完成了一项堪称文化史和出版史上不朽丰碑的壮举。

“不独为清玩——鲁迅与传统笺纸”展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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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独为清玩——鲁迅与传统笺纸”展览现场

由上海鲁迅纪念馆特策划的“不独为清玩——鲁迅与传统笺纸”展览,将于中秋前夕在上海鲁迅纪念馆启幕。本期新闻晨报·周到《上海会客厅》节目,我们前往上海鲁迅纪念馆提前探访展览,感受这批珍贵文物的历史价值和独特魅力。

“鲁迅与传统笺纸”展览即将启幕:看看那些年,大先生收藏和写信用的笺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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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与传统笺纸”展览即将启幕:看看那些年,大先生收藏和写信用的笺纸

《上海会客厅》节目

珍贵文物展现鲁迅与笺纸深厚情缘

鲁迅对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做出了不懈努力,特别是对传播中国版画艺术做出了巨大贡献,1933年底鲁迅与郑振铎合编的《北平笺谱》初版问世,1934年再版。时值《北平笺谱》再版90周年,上海鲁迅纪念馆特策划“不独为清玩——鲁迅与传统笺纸”展览,将从9月15日起在上海鲁迅纪念馆展出。

此次展览展出相关展品100余件(组),其中珍贵文物50余件(组),多为上海鲁迅纪念馆珍藏的鲁迅遗存的笺纸,以上海九华堂笺纸数量最多,题材丰富多样。

“不独为清玩——鲁迅与传统笺纸”展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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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独为清玩——鲁迅与传统笺纸”展览现场

展览共分为四个部分:一、笺纸沿革一瞥,二、辑印《北平笺谱》,三、《海上笺谱》寻踪,四、鲁迅用笺。分别从作为中国传统文房清玩笺纸的历史沿革;鲁迅与郑振铎携手合作编选出版《北平笺谱》;鲁迅所藏北方文人画笺纸及海派笺纸,以及鲁迅给亲朋好友写信所用的笺纸等,展现鲁迅与笺纸的深厚情缘。

“不独为清玩——鲁迅与传统笺纸”展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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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独为清玩——鲁迅与传统笺纸”展览现场

笺纸,也称信笺、诗笺、画笺、花笺、彩笺,是专指以传统的雕版印刷方法,在宣纸上印以精美、浅淡的图饰,作为文人雅士传抄诗作或书札往来的纸张。传说唐代就有“薛涛笺”问世,深得文人墨客喜爱。明代版画和木版水印技艺的空前发展,对彩笺的制作产生了巨大影响,出现了两部有代表性的笺谱——《萝轩变古笺谱》和《十竹斋笺谱》。清代笺纸更为发达,各地涌现一批全力经营笺纸业的著名笺铺,一些名人雅士也自印信笺。笺纸艺术的最后一个高峰是民国初期,与文人画的兴起有着直接的联系。此后随着书写方式的变化,笺纸艺术逐渐式微。

《北平笺谱》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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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笺谱》初版

鲁迅关注到民国初年以来,一批文人画家参与笺纸的制作,开启了彩笺的一个新境界,同时也有感于笺纸逐渐出现了衰落的趋势,遂萌生了搜集笺纸、刻印成书的念头。他的设想得到郑振铎的积极响应,郑振铎在北平广泛搜集笺纸样张,然后寄往上海由鲁迅挑选、审定。1933年12月《北平笺谱》出版,共收木刻套印彩笺三百余幅,其中包括陈师曾、齐白石、吴待秋、陈半丁、王梦白、金城等民国画坛大家的画笺,最大限度地保存了民国年间笺纸的面貌。

当年鲁迅在编选《北平笺谱》时,也想进一步搜集上海、杭州、广州等地的笺纸编定成集,他在给郑振铎的信中提到此事,可惜数量和质量未达到预期,未能编辑成书。虽然由于种种原因编一部《海上笺谱》的心愿未能实现,但在鲁迅遗存的笺纸中可以寻觅到一些踪影,例如遗笺中近半数为九华堂笺纸,此外还有少量杭州等地笺纸,显然是鲁迅为续编笺谱而搜集。这些笺纸多数刻印精美,其中诸多品类时至如今也已不多见,同样弥足珍贵。

鲁迅藏彩色笺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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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藏彩色笺纸

据统计,现存鲁迅书信中,使用彩色笺纸的有400多封,用了约170种560张笺纸。目前所见鲁迅最早使用花笺信纸是1911年写给许寿裳的信,1912年至1926年鲁迅居北京,成了琉璃厂的常客,但这一时期他写信所用笺纸印制都比较简单,通常为单色八行笺。1927年鲁迅定居上海后,开始使用北京、上海等地印制的花笺写信,特别是1929年后鲁迅开始有意识地搜集和收藏笺纸,他写信给亲友也常选用精美素雅的花笺,且以笺纸赠送亲友及外国友人,让更多人了解这一独特的中国传统艺术品类。

“不独为清玩——鲁迅与传统笺纸”展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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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独为清玩——鲁迅与传统笺纸”展览现场

作为本次展览策展人,上海鲁迅纪念馆研究室主任乔丽华认为:

在上世纪三十年代,鲁迅意识到笺纸作为士大夫的“清玩”已经走向了末路,但它作为优秀的传统文化艺术形式,对于新兴木刻等新艺术能够发挥出积极作用,所以搜集刻印供青年艺术家参考。这也可以看到鲁迅先生不但是文艺方面遗产的保存者,而且也是开拓者和建设者。

这次展览展出了鲁迅收藏的民国时期的笺纸,让我们看到一位文化巨匠的艺术品位。鲁迅遗留下来的5盒1包笺纸,我们统计下来有140多种,其中上海九华堂笺纸数量最多,这些笺纸刻印精美,题材丰富多样,有不少是海派书画家的作品,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此外还有杭州浣花斋的笺纸,有些品类现在已不多见。

重点展品介绍

一、《十竹斋笺谱》

北京荣宝斋1934年12月版,上海鲁迅纪念馆藏,三级文物,一函四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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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版彩色水印的诗笺图谱。明末胡正言于南京十竹斋编印,明崇祯十七年(1644)印行,共4册,收图280余幅。该笺谱运用当时流行的饾版拱花工艺,是中国水印木刻的巅峰之作。1934年鲁迅和郑振铎以“版画丛刊会”的名义翻印,鲁迅生前只印出一卷,其余各卷直至1941年7月才全部印成。

二、《萝轩变古笺谱》

上海朵云轩1981年9月版,上海博物馆图书馆藏,一函两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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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轩变古笺谱》初版发行于明天启六年(1626),吴发祥编刻。上下两卷,计178种笺画。首次使用了饾版拱花技法,是现存的第一部笺谱。此版为上海朵云轩1981年9月版,藏于上海博物馆图书馆。此外,亦有朵云轩1981年刻印《萝轩变古笺谱》的台账,为首次展出,详细记录了笺纸刻印的过程。

三、齐白石画笺及制版

朵云轩根据鲁迅藏笺之齐白石画桃花笺、枇杷笺复刻的雕版,笺纸为上海鲁迅纪念馆藏,三级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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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版套色印刷自元代开始出现,到明代兴盛,尤其是在《萝轩变古笺谱》和《十竹斋笺谱》的刻印过程中,将“饾版”和“拱花”技艺完美结合,使雕版套色印刷达到了巅峰。饾版制作细致复杂,先色描全画,然后依画的本身,分成几部,称为“摘套”。因其堆砌拼凑,印版形如饾饤,故称“饾版”。本次展出了朵云轩根据鲁迅藏笺复刻的雕版,其中桃花笺使用了四块制版,枇杷笺使用了三块。

四、李辅燿画笺

李辅燿(又梅)绘笺,上海鲁迅纪念馆藏,三级文物,一组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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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鲁迅藏笺。李辅燿(1848—1916)系西泠印社早期社员,这一套画笺用了拱花技法。“拱花”印刷技艺是将小块版雕成凹版,将宣纸浸湿,使印成的花纹凸显出来,成无色的浅浮雕效果图形,因图形拱起而得名。

五、《北平笺谱》初版

《北平笺谱》1933年初版,上海鲁迅纪念馆藏,二级文物,一函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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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郑振铎合编,收木刻套印彩笺三百多幅,线装,六册一函。1933年12月初版 100部,第六册卷末有限定编号,“鲁迅、西谛”亲笔签名。此为初版100部中的第51部。鲁迅在致1933年2月5日郑振铎信中提议编书时,指出此书“实不独为文房清玩,亦中国木刻史上之一大纪念耳”。

六、吴待秋画笺

吴徵(吴待秋)画花卉笺,上海鲁迅纪念馆藏,一组四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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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曾选用吴待秋画花卉笺致信郑振铎商议印行《北平笺谱》事宜,此组画笺被收入《北平笺谱》第四册。吴待秋(1878—1949)名徵,字待秋,别号抱鋗(xuán)居士、鹭丝湾人等,浙江崇德(今桐乡)人。曾任上海商务印书馆美术部主任,擅长山水、花卉,与赵叔孺、吴湖帆、冯超然并誉为“海上四大家”。

七、九华堂宝记花卉笺

九华堂宝记花卉笺,上海鲁迅纪念馆藏,三级文物,一组四种。

上海九华堂开设于清光绪十三年(1887年),地址设在河南路,初名黄锦堂,1889年更名为九华堂,1914年重新分配股份,分为“宝记”“厚记” (20世纪20年代厚记又改名为九华堂裕记),1956年公私合营后与朵云轩合并。九华堂是一家以制作经营纸笺、印泥、扇面、名人书画及木版水印为主的字画店,其制作的笺纸更是名家、学者所爱之物。鲁迅收藏的九华堂笺纸,均为宝记出品。鲁迅日记、书信中多次提到购买九华堂信笺或纸张,他在上海十年间给亲朋好友的书信,有些使用的就是九华堂笺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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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王潜楼画笺

王潜楼画笺,上海鲁迅纪念馆藏,三级文物,一组十种。

鲁迅藏笺,王潜楼画笺。王潜楼(1869—1932)名仁治,又字乐潜,号冷公,浙江杭州人。擅山水,曾被清廷延为内廷供奉,去北京为慈禧太后作画。辛亥革命后回到杭州,鬻画为生。1925年春与教育家范效文等创立西泠书画社。鲁迅1929年回京探亲,5月15日致许广平信选用了王潜楼的画着莲蓬和枇杷的笺纸。这次回京鲁迅前往琉璃厂购买了不少笺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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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鲁迅致赵家璧信

鲁迅致赵家璧信,上海鲁迅纪念馆藏,一级文物,1本,45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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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组鲁迅致赵家璧信共45封,时间始于1933年1月8日,终于1936年10月12日。赵家璧,良友图书公司编辑,致力于左翼文化书籍的出版。鲁迅向良友公司提供自译书稿两部,为良友选编书稿三册,为良友推荐介绍左翼作家创作集三本,译作二种。围绕这十种书的编辑出版,鲁迅和赵家璧进行了频繁的通信。这批信件大多数用了精美的笺纸书写。赵家璧将鲁迅的45封信精装成册,册页板上裱以仿古锦,装入木匣中加以珍藏,于1970年捐赠给上海鲁迅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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