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曾担任中国人民志愿军180师师长的郑其贵离职休养,享受副军职待遇。此后,郑其贵低调地在干休所生活,面对上门采访的人,他总是闭口不谈,理性又克制。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他才对家人偶尔吐露心声:“我对不起战友们,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1990年,郑其贵因病情严重被送往医院,期间,老战友纷纷来医院看望他,但大家都默契地选择避免谈起180师当年在抗美援朝上“惨败”一事,而郑其贵也只是反复呢喃着一句话:“实事求是地讲,难啊,很难啊……”
180师在朝鲜战场上失利一事,不仅是郑其贵和180师全体战士们心中永远的痛,更是第60军军长韦杰难以释怀的遗憾。
1987年2月,韦杰在弥留之际,留下了最后的遗憾,他说道:
“我认为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180师失利,把棍子打在180师屁股上是不公道的……”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有如此多的将领、战士对当年180师失利一事难以释怀呢?
1951年4月,中国人民志愿军发动了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美军根据我军后勤供应困难的劣势,对我军采取了“礼拜攻势”,即我军进攻他们后退,诱我军深入,待我军弹尽粮绝时便发动大规模反扑。
根据这一情况,志司于5月22日电令全线停止进攻,主力向北转移。同时,要求各兵团在后撤时要留一个师至一个军的兵力,采取逐步后撤、节节狙击的战术,杀伤、消耗敌人,掩护主力转移。
六十军则奉命担任三兵团的阻击任务,掩护部队主力后撤。收到命令后,军长韦杰和政委袁子钦都深感棘手,因为当时全军三个师分别分散在三个地方,只有180师在60军承担的防区内。
而180师面临的敌军是4个军的精锐兵力,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180师全体战士官兵展开了激烈交锋,坚守阵地。但雪上加霜的,位于第60军左翼和右翼的友军提前北撤,出现了长达150公里的空隙区域,而这一区域中只有180师一个师。
在这一情况下,韦杰果断下令,要求180师当晚撤过北汉江,然而,就在180师准备撤退时,又出现了一个意外情况,因现战地伤员还没有运走,各部需要等到伤员撤走后再行动。
就这样,180师停止了北渡任务,继续阻击敌人,迟滞敌人的进攻。但这时,180师也已经处于三面被围、背水作战的不利态势中,各阵地也已经岌岌可危。
180师被围后,军长韦杰立即电令第181师和第179师前去救援,但因被敌人抢先切断通路,救援迟迟未能成功。
5月26日,180师开始了向外突围的行动,郑其贵将部队分成若干战斗群,最终全师共4000多人成功突出重围。当然,180师损失也很惨重。
180师失利后,毛主席先后找来三兵团副司令员王近山和六十军军长韦杰了解情况。
毛主席在听到180师失利的详细情况后,说道:
“180师的事,各级都有责任。这次180师受损的原因很多,是上上下下的许多错觉和各种因素凑合在一块所造成的。”
事后,在志司总结大会和给中央军委的汇报文件中,彭德怀多次主动承担失利责任。毛主席看完报告后,说了这样一句话:“看来是打得急了些,远了些,大了些。”
尽管彭老总、毛主席等领导人认为180师的失利并非全是180师的错,但成功突围的4000多名战士还是遭受了讥笑和冷眼,全体战士们都有了无法摆脱的重负,大家纷纷叫着要再上战场。
1953年,在夏季反击作战中,180师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兵团还向180师派来了电报祝贺。
180师全体官兵战士用生命和鲜血谱写了英雄的战歌,或许他们有过失误,犯过错误,但这绝不能抹杀他们的牺牲,更不应该受到诋毁。他们真正无愧于军人的荣誉,我们更不应该一棍子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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