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醒醒！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大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刘桂芳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泣不成声地跪在女儿的灵堂前。
周围站着的亲戚朋友，一个个神色凝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刘桂芳旁边，老李紧紧地攥着拳头，满脸涨红，眼神空洞。
他看着那口黑色的棺材，眼神死死地盯着上面的照片——那是他女儿小美，刚满18岁的女儿。
照片里的小美，微笑着看着镜头，眼神明亮，仿佛还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孩子。
可就在一周前，她从学校的宿舍楼顶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都是你！你这个当爹的，就知道逼她学习！你看看，逼得她都跳楼了！你现在满意了吧！”刘桂芳突然站起来，冲着老李吼道，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她的脸。
老李却一言不发，只是抽着一根烟，眼神僵硬地盯着地面。
他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可他就是不想开口，仿佛只要不开口，就能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还小，什么都不懂，你怎么就这么逼她呢！她说过多少次，压力大，扛不住了，你都不听！我这个妈也没用，拦不住你！”刘桂芳继续嘶吼，声音带着绝望，带着恨。
周围的亲戚忍不住劝道：“大姐，节哀吧，孩子都走了，你们别再吵了。”
“节哀？怎么节哀！我的女儿才十八岁！她还没过上好日子呢！她还没去看她想去的海洋馆，还没穿上她说好的毕业礼服……就这么走了，我怎么能节哀！”刘桂芳声音颤抖，像是要把胸口的痛苦全都吼出来。
老李终于抬起头，声音沙哑，“开棺，我要再看她一眼。”
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哥，这……这孩子都入土了，怎么能再开棺呢？”亲戚们赶忙上前劝阻。
刘桂芳愣住了，没想到老李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哭得差点背过气去，“你疯了！她已经走了！你还要折腾她？！”
老李的手却不自觉地颤抖着，他摇摇头，“我不相信！我不信她会这么走了……我要再看看她，看看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你疯了吧？！”刘桂芳猛地冲过去，抓住老李的胳膊，眼睛瞪得老大，“你知不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吉利啊？人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再折腾她？”
“你让我再看看她……我就是要再看看她。”老李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低沉得像是要把整个人压垮。他的手在抖，脚步也有些不稳。
旁边的村长和几位长辈也赶紧过来劝，“李哥，别这样，孩子走了也不想看你们这样子。再说，头七当天开棺不合适，折了孩子的福气啊！”
但老李哪里听得进去，他一下子甩开刘桂芳，红着眼睛，“我就是要开棺！她是我女儿！我不信她就这么走了，我要看清楚！”
刘桂芳一把跌坐在地上，哭得更凶了，“你这样做，能有啥用呢？她再也不会醒来了啊！”
老李眼神死死地盯着那口棺材，仿佛只要棺材盖一打开，他的女儿就能像从前一样，活蹦乱跳地从里面出来，笑着叫他“爸”。
他缓缓地走过去，手指颤抖着摸上棺材的边缘。
周围的亲戚们都看不下去了，但又没人敢真的上前阻拦。
毕竟，这也是人家的亲闺女，做父母的心情谁能理解呢？
终于，老李狠了狠心，狠狠拍了一下棺材盖，声音震得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哥，你冷静点！”村长试图拉住他，但老李用力挣脱，转身朝着帮忙办丧事的工人吼道，“开棺！”
几个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不该动手。
刘桂芳见状，连忙冲上去拦住工人，“不行，不能开！谁敢动这个棺材，我跟谁拼命！”
“桂芳！我只是想再看她一眼……你别拦我啊！”老李红着眼，声音嘶哑地喊道，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工人们见两口子僵持不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尖锐的“咔嚓”响起，所有人都愣住了。
棺材盖竟然被老李用力掀开了一道缝。
刘桂芳眼睛瞬间睁大，整个人冲上去想把棺材盖合上，可老李的力气大得让她根本扳不动。他硬是扒开了棺材盖，嘴里喃喃自语，“我再看看她，再看看我女儿……”
棺材盖被彻底掀开，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美安静地躺在里面，脸上带着一丝惨白的冷峻，已经不再是他们记忆中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了。
刘桂芳愣住了，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
“这……这就是我闺女啊……”老李瘫坐在棺材边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女儿的脸，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美冰冷的脸颊，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爸还想陪你去看海呢……”
刘桂芳终于忍不住扑了过去，抱着棺材大哭起来，“小美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受了什么委屈啊！我们哪怕再苦再难，都不会让你这么走啊……”
所有人的心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开棺给揪紧了，原本劝阻的亲戚们一个个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幕。
村长站在一旁，也不再说话，叹了口气，似乎明白了这对父母心里的无尽痛苦。
“小美……”老李轻声呢喃着，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他心里明白，自己再怎么不甘心，这个从前叫他“爸爸”的小姑娘，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合上吧。”村长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平静，“孩子已经走了，让她好好安息吧。”
老李的手僵在空中，半晌后，他缓缓点了点头，颤抖着把棺材盖重新盖上。
随着棺材盖合上的“砰”一声，所有人的心仿佛都跟着沉了下去。
刘桂芳哭得泣不成声，瘫倒在地，老李站在棺材旁，眼睛空洞得像失去了灵魂。
那天的雨下得更大了，灵堂外的风吹得呼呼作响，仿佛天地间都在为这个破碎的家庭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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