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捷,字胜欲,号竹山,阳羡(今江苏宜兴)人。宋度宗咸淳十年(1274)进士。宋亡不仕。其词多抒发故国之思、山河之恸 、风格多样,而以悲凉清俊、萧寥疏爽为主。追昔伤今之作颇多,词语尖新动人。有《竹山词》,存九十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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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恭帝德佑二年(1276年)春,元军攻破临安,此后词人开始流浪。在舟经吴江县的吴淞江时,写下这首词,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思乡之情及伤国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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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梅·舟过吴江

(宋代)蒋捷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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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词描写旅途之人对自然风物和时间空间的独特心理感受,把乘船漂泊途中倦游思归的心情写得十分生动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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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片:既交代了时序,又点出“春愁”的主旨,表现出词人连绵不断的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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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白描写景,具体描绘了“舟过吴江”的情景:船在吴江上飘摇,我满怀羁旅的春愁,看到岸上酒帘子在飘摇,招揽客人,便产生了借酒消愁的愿望。词人巧妙使用动词,既展现出景物动态之美,又表现出羁旅思绪之苦。一个“浇”字,渲染出旅行之人的万千思绪,写出了内心那种挥之不尽的愁绪;一个“摇”字,刻画出乘坐的船正逐浪起伏地向前划动,带出了乘舟的主人公的动荡漂泊之感;一个“招”字,描写出江岸边酒楼上悬挂的酒招子正在迎风飘摆招徕顾客,流露出一种希望借酒消愁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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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触景生情,透出长途旅行的无尽凄苦:船只经过用唐代著名歌女的名字命名的渡口和桥,也就是令文人骚客遐想不尽的胜景秋娘渡与泰娘桥,也没有好心情去欣赏,而漂泊思归之情却与日俱增,偏偏又逢上恼人的天气,实在令人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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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片:将羁旅之苦上升为对年华易逝的感叹,表达了词人对家乡的深切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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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融情于景,想象归家后的温暖生活情景:哪一天能回家洗客袍,结束客游劳顿的生活呢?哪一天能和家人团聚在一起,调弄镶有银字的笙,点燃熏炉里心字形的盘香?“洗客袍”“调笙”“烧香”,这三件事都是由他的闺中人来做,意味着美眷的陪伴;“银字”“心字”,这两个装饰性的用语,增添了美好、和谐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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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词人创造性地利用“樱桃”“芭蕉”这两种植物的色彩浓丽且极富动感的特点,把看不见的时光流逝转化为可以捉摸的形象,写出了时光流逝的迅速和主人公的叹恨之情:春光容易流逝,使人追赶不上,樱桃才红熟,芭蕉又绿了,春去夏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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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词选取典型景物和情景,层层渲染、句短字促、句句押韵,恰合了旅途之人的心理节奏,写出了词人伤春的情绪及久客异乡思归的情绪,表现出奔波之苦与思归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