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真是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说真的，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多事的人，可儿子这脸拉得老长，弄得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到底谁对谁错呢？咱们这个家，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复杂了？
我是李丽，四十七了，平常在学校当个小学老师，老公张国强在一家国企上班，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平平淡淡挺好。儿子张文今年二十八，工作稳定，眼看也该结婚了。孩子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可谁能想到，这事儿倒是来了。
张文和女朋友小美处了三年，感情一直不错。小美这姑娘挺好，南方人，父母那边条件还行，我和老张都没啥意见。这不，前段时间他们俩说要结婚，咱做父母的也挺高兴。但事情不顺就不顺在这买房上了。
小美的爸妈出了一半的房款，剩下一半，原本是打算让咱家出。说实话，咱家积蓄也有点，老张一直说，等孩子结婚了，咱这钱肯定得拿出来，可我觉得还不急，反正他们婚后还得一起过日子，能帮的咱慢慢来，别太早让他们依赖。再说，万一以后我们两老有什么急事儿需要用钱，也得留点余地吧。
那天晚上，张文在餐桌上冷不丁就提起来：“妈，房子的事儿商量好了吗？小美那边已经把钱打过去了，咱什么时候把钱补上？”
我放下筷子，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慢慢说：“房子这事儿妈心里有数，你们不用太着急，妈觉得——”
“妈，我们急着住，你们当初也不是说了要支持吗？”他突然打断我，语气有些不对劲。
我看了一眼老张，老张咳了一声，没说话。气氛突然有些冷场，我只好接着解释：“文啊，房子是大事，可钱也不能一下子全拿出来。妈不是不帮你，是怕——”
听到这话，我心里有点火：“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妈是为你们以后着想，咱们家也不是没钱，只是现在先不拿全款出来，妈想着你们小两口先好好过，钱我们早晚会给，老人用钱时我们再慢慢补上嘛。”
儿子一听，声音一下子就高了八度：“什么老人用钱？你们明明就是怕以后要自己用钱，才不想给我！你说得这么好听，你骗谁呢！”
我有点懵，老张也没说话，只是眉头皱得紧紧的。儿子这态度让我心寒，平时温顺听话的孩子，怎么突然这样了呢？我深吸了口气，压住火气：“文，你妈是为了你们好，咱也不能把钱都砸进去，得给自己留点啊。”
儿子脸色铁青，一拍桌子站起来：“我看你们就是怕给钱，怕帮我！那当初说啥给支持，都是空话！行了，我不说了，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儿子已经摔门走了。老张叹了口气，摇摇头：“唉，孩子大了，我们管得太多了……”
自那以后，张文几乎不怎么回家了。每次我打电话过去，他也就是随便应付几句，话里话外透着冷淡。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觉得孩子真是长大了，有了媳妇忘了娘。但老张一直劝我，说孩子在气头上，别跟他计较，等过段时间再说。
这天晚上，我正在厨房洗菜，突然听见门铃响了。开门一看，竟然是小美。她提着一袋水果，脸上挂着笑，但我总觉得那笑里有点尴尬。
“阿姨，文在吗？”小美探头往里看。
我心里一阵酸楚，儿子最近回家的次数少得可怜，哪还有他的影子呢？我笑了笑：“文最近没回来，你也知道他忙。”
小美点点头，把水果放在桌上，倒了杯水坐下：“阿姨，我今天来，也是想跟您和叔叔聊聊。”
我愣了愣：“哦？什么事儿啊？”
她顿了顿，像是斟酌着怎么开口：“其实是房子的事儿……阿姨，文一直跟我说，您和叔叔对我们的婚事很支持，可最近他有点情绪，说您这边……”
我打断她：“小美，阿姨不是不支持你们，你们小两口过日子，房子当然得买。只不过咱们家情况也不宽裕，阿姨想着，这钱不是说不给，只是想稍微缓一缓，毕竟我们两老也得留点备用的。”
她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阿姨，我理解您。其实……房子那边的首付款，我爸妈已经帮着凑齐了，后面的贷款，我们俩也有计划。只是文一直觉得，您这边要是再不出点力，心里有点不舒服。”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无奈。这孩子看起来懂事，但其实她也不明白父母的心。我沉声道：“小美，房子是大事，我知道你们为这事着急，但你们得理解我们当父母的心情，钱的事咱们可以再商量。”
小美点点头，正要说什么，门忽然被推开了，张文回来了。他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眼里透着几分不耐烦。
“妈，你们聊啥呢？”
我还没开口，张文已经冷着脸走了进来。他看了我和小美一眼，直接问：“妈，你们聊啥呢？又在说房子的事？”
我心里有点发慌，儿子的脸色不对，我知道他对这事还在生气，可眼下小美还在呢，我不想在她面前让这场面更难看。正想说几句缓和的话，小美却先开了口：“文，阿姨刚才跟我聊了下，她不是不想帮咱们，只是觉得钱不够宽裕，想等用到再补。”
张文哼了一声，脸色更难看了：“是吗？我看啊，这就是不想给钱吧。什么用到再补？结婚买房是我一辈子的大事，等到什么时候再给？”
他这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我心里。明明是为了他好，怕他们过日子压力大，结果在他眼里，我却成了吝啬、算计的那个人。气得我手心里都冒汗了，但还是忍着声音说：“文，妈说过，这钱早晚是要给你们的，我们没有说不给。只是咱们家里也有开支，不是一下子能把所有钱都给了。”
“什么早晚给？小美家都拿出来了，咱家呢？再说了，给我们买房，是你们作为父母的责任吧？”张文气得脸红脖子粗，话越说越难听。
小美连忙拉了拉他的胳膊，低声劝：“文，别这样。阿姨也是为我们好。”
但张文根本不听，一甩手：“别劝我！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咱家总是这样！你们怎么就不能痛快点帮我一次！”
这一句话彻底把我心里的火气点着了。我一拍桌子站起来，声音也抬高了：“张文！你怎么跟妈说话呢？妈这辈子对你不够好？你要买房，我们能不帮吗？可话得有个分寸！你觉得这钱是我们应该给的，可你想过我们吗？万一以后我和你爸生病了，养老钱没了怎么办？你指望谁？”
张文气得直瞪眼：“你们就想着自己！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答应出这钱，我也懒得管你们了！以后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
我一听这话，气得眼泪都涌上来了，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大，竟然还会听到这种话！站在一旁的小美看着这场面，也慌了神，急得眼泪汪汪的：“文，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阿姨是你妈啊！”
可张文压根不理她，冲我吼完就摔门走了，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小美。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我也站不住了，直接瘫坐在沙发上，眼泪直掉。小美咬着嘴唇，声音很轻：“阿姨，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样……”
我苦笑了一下，摆摆手：“不怪你，都是我自己没教好这个儿子。”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张文这话不是一时冲动，是真的生气了。他从小就是那种脾气倔的孩子，一旦认定了什么事，很难改口。可我没想到，婚房的事竟然让我们母子之间出现了这样的裂痕。
小美走后，家里更显得冷清。我和老张坐在一起，谁都没说话。老张抽着烟，半天才说了一句：“丽，咱们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帮就帮到底吧。”
我看着他，心里像压了块石头，重得喘不过气。可是，不帮行吗？帮了，难道我们以后真的不用给自己留后路吗？我拿不定主意了。
没过几天，张文就搬出去住了。虽然知道他是在气头上，我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过。他以前总是家里的那个开心果，可现在家里像缺了点什么，安静得让人心慌。虽然老张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我们也都是成年人，谁也不想低头。
这天晚上，门铃突然响了。我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张文。他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脸色虽然有些别扭，但看得出来不是来吵架的。我心里微微一松，赶紧把他迎进来：“文，怎么这么晚回来？吃饭了吗？”
张文没看我，低着头进了屋，把袋子往地上一放：“我今天回来，是想跟你们说一下房子的事。”
我心里一紧，嘴里的话咽了回去，等着他继续说。
“我想了几天，之前我确实太冲动了。”张文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可是，妈，你们是不是也该站在我的立场上想想？我这边压力真的很大。工作上的事儿，小美家那边的期待，还有结婚的各种开销，我……我真的喘不过气了。”
听着儿子这番话，我的心突然软了。原来他不是不懂，只是自己也有很多难处。我看了老张一眼，叹了口气：“文，妈不是不理解你。我们也知道买房对你来说很重要，可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难处。你得知道，爸妈年纪大了，不能把所有的积蓄都压在你们身上。”
张文抬起头，眼神里多了一丝动摇：“那你们能不能……帮我一点？就算不全给，但起码让我不那么难堪。”
我沉默了一会儿，老张这时开了口：“行，文，咱们也别再闹了。爸妈再想办法给你凑些钱，但有个前提，你得对自己负责。房子的贷款你们自己还，我们老两口也不是没事就能随时给你们补上的。你得明白，我们的钱也得留着应急。”
张文点点头，眼神里终于露出了一点松动。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固执了，也许是时间让他冷静了下来，也许是他终于意识到我们不是故意为难他。
那段时间，家里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张文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他至少没有再提房子的事，我和老张也觉得总算有点缓和的气氛了。可是有些事情，你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它偏偏会在你最放松的时候，再一次席卷而来。
有一天，小美突然来找我，她看上去很紧张，一进门就坐在沙发上，神色不安。我端了杯茶给她，问：“小美，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啊。”
她抬起头，眼眶已经红了：“阿姨，我……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我的心猛地一紧，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张文又跟她闹别扭了。可她接下来的话，让我完全愣住了。
“阿姨，张文他……他瞒着我，最近又去借了钱。我是偶然发现的，他一直没跟我说。”
听到这话，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张文借钱？他为什么借钱？不是说好房子的贷款我们已经帮着出一部分了吗？我强压住心头的慌乱，赶紧问：“借钱？借多少？干什么用了？”
小美吸了吸鼻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他跟朋友一起投资了一笔生意，说是能很快回本。他之前一直瞒着我，但我发现他偷偷用我的名义贷款了三十万。”
三十万！我脑袋里一阵晕眩，这么大一笔钱，他们怎么能这么轻率地决定？更让我气不过的是，张文居然敢瞒着家里人，还动用小美的名义贷款！我顿时气得直哆嗦，心里一团火烧似的：“这小子！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小美低着头，脸色苍白：“阿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是不信任张文，但这事儿太突然了，我怕他万一投资失败，我们该怎么办？还有我爸妈那边，他们要是知道我瞒着他们借钱，肯定会失望的。”
我心里又急又气，压根没办法安慰小美。张文这是在胡闹！我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张文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接通，张文的声音一如往常：“妈，有事吗？”
“你还有脸问我有事吗？”我几乎忍不住大吼出来，“你是不是瞒着家里借了三十万？还用小美的名字！你到底怎么想的？”
张文沉默了几秒，接着语气开始变得焦躁：“妈，这事儿我本来不想让你们知道的。我是想自己解决，等赚了钱再慢慢还。”
“你是不是疯了！”我简直气得发抖，“你这叫什么解决？这是你能随便冒险的事吗？你一不小心，把自己和小美都搭进去怎么办？”
张文也急了：“妈，你别这么大声好不好！我都计划好了，那个项目风险不大，我才敢投的！再说了，我已经大了，有些事我也要自己承担吧！”
“承担？你用的可是小美的名字！你要承担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我们整个家！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赔了，我们所有人该怎么办？”我再也忍不住，直接对着电话吼了出来。
挂了电话，我心里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三十万对我们家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再加上已经帮他们出了房子的钱，现在手里几乎没有什么积蓄了。老张回来看到我坐在沙发上，眼圈红红的，也忍不住问：“丽，出什么事了？”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老张听完，先是愣了几秒，随即长叹了一口气：“这小子啊，真是……他到底想干嘛？”
我看着老张无奈的样子，心里更加酸涩。我们辛苦了一辈子，结果孩子却总是让我们操不完的心。
接下来的几天，张文也不太敢回家。小美一直住在娘家，连个电话也不打过来。我想找个机会跟他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但每次都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成行。
直到有一天晚上，张文突然回来了。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眼神躲闪，看得出他心里有事。我开门让他进来，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最近投资的事有问题了？”
张文没有抬头，低声嗯了一声：“妈，那个生意……有点问题，资金链断了。我怕是亏了。”
我早就有这个预感，但真正听到他亲口承认时，心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可现在不是责怪他的时候，我只能长叹一口气，坐下来：“文，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不是我不想让你做决定，但你有了家庭，这些事情不能一个人说了算。”
张文沉默了很久，低着头说：“妈，我知道我错了。那时候就是觉得能赚到钱，想早点让你们轻松点，也想让小美过得好一点。可我没想到……”
听到他这番话，我的心情复杂极了。**原来他不是为了自己折腾，而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妈也不想多说了，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想办法解决。明天我和你爸帮你去跟小美那边说，实在不行，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别把你自己一个人压垮了。”
张文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感激和歉意：“妈，对不起。”
我摆摆手，心里五味杂陈。人这一辈子，有时候总是要面对一些猝不及防的事。作为父母，我们能帮他一次两次，但最终，张文要学会承担自己的责任。我知道，他终有一天会明白。
那一刻，我看着张文，突然觉得他好像长大了很多。尽管这条路走得跌跌撞撞，但我相信，**他会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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