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国家积极推进通信网络“提速降费”。2017年至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连续五年提及流量资费下调、宽带资费下调。2020年和2021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特别强调,降低中小企业宽带和专线平均资费。为此,国家有关部委曾多次针对商务楼宇、工业园区内存在的宽带垄断现象发声并严厉整治。然而在大力整治之下,垄断现象仍未绝迹。南都记者于今年7月至9月间调查发现,在广州多个商务区的写字楼内以及市区内部分产业园区,存在代理商垄断、物管加收网络管井占用费等“乱象”。
比如,珠江新城有写字楼报装宽带须联系代理商,每户须交一次性服务费5000元;广州国际金融城、琶洲片区多个写字楼报装宽带需要加收网络管井占用费等;狮子园文化产意园则规定,宽带报装一定要经过园区的网络承包商。具体操作为,地产商将写字楼宽带业务交给第三方公司运营,租户报装宽带都要经过这种公司,结果就是,除了要交一笔不菲的服务费,宽带月租资费定价与市场价相比普遍也偏高。而相关运营商则表示,物管收取的费用与运营商无关。
早在2020年,媒体就报道了“写字楼装宽带,一年10兆报价一万元”现象,当时该议题引发不小的反响。有趣的是,当时的报道也提到,10多年前就有媒体接连曝光北京的写字楼宽带垄断现象。对于这类问题,媒体也进行了深入的解读,南都此前就在评论文章中分析了这种垄断操作,具体总结为两种形式:一是开发商在建写字楼的时候就找一家电信运营商合作,运营商可以承包整栋写字楼的宽带业务;二是物管公司和电信代理商“合作”,物管公司向电信代理商收取一定的费用,保障这家代理商对写字楼内物业宽带的“独家代理权”。
无论哪种形式,最终的结果就是付出高于市场价的宽带费用,吃亏的永远是宽带用户。
套路并不新,新闻最值得关注之处就在于,为什么反映多年的问题仍然得不到解决?现在看来几乎陷入了僵局——用户持续反映,而有关部门则似乎显得无能为力。针对市民反映的写字楼宽带资源垄断问题,今年初广州市天河区市场监督管理局明确指出,这是涉嫌存在垄断的行为,该部门给出的建议是向相关职能部门另行反馈。
恐怕很少会有人在这件事上花费太多精力,写字楼主要是针对企业用户,这类主体一般不会为了几千元而计较太多。而真的在意的企业,往往也只能用脚投票——在选择写字楼的时候,企业肯定会考虑各项成本,那些宽带成本过高的写字楼,可能就不会受欢迎。当然,这种做法的前提是企业有多种选择,尤其是写字楼市场供应失衡的背景下,企业的选择会多一些。可以想象,在某些市场不是那么景气的时间段,写字楼一方肯定会想方设法降低租用成本,从而吸引企业入驻。当然,说一千道一万,这都不是长久之计,一旦市场发生变化,宽带用户又会陷入被动,其弱势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要治理一种行业潜规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这种垄断很难举证,只有用户的体验实实在在,是被伤害的对象。或许唯有有关部门重视起来,问题才可能得到解决。城中村的“电费刺客”受到了关注,有关部门作出不少努力。那么,发生在产业园区和写字楼的“宽带刺客”,是不是也要治一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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