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的前一天，天刚擦黑，我正准备收拾桌子，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我还没来得及抬头，孙子小伟就一脸焦急地推开门，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
“小伟，这么晚了，你咋来了？”我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心里有些不安，孙子平时挺稳重，今天这样急匆匆的，肯定是出了啥事。
“奶奶，我有事跟你说。”小伟喘着气，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得吓人。
“啥事啊？你先坐下慢慢说。”我边说边把椅子拉开，可小伟一屁股坐下，话还没出口，眼泪先掉了下来。
“你爸妈又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我，这事肯定不小。
“奶奶，他们……他们打算骗你把房子卖了！”小伟哽咽着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手脚一下子冰凉，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你说啥？他们要我卖房子？”我声音发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伟用力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愤怒：“我今天无意中听到他们的对话。妈对爸说，‘小伟要结婚了，咱们又没钱买房，不如让他奶奶把房子卖了。卖掉这套房子，咱们拿钱给小伟买婚房。到时候，反正他们也养老不了多久了，咱们就让他们自己去租房子住吧，别往我们这儿凑……’”
我的心像是被一把刀子狠狠刺了一下，愣住了。儿媳妇的话在我耳边不停回响：“让他们自己租房子住，别往我们这儿凑。”那冷冰冰的语气让我心寒透顶。
“奶奶，他们根本不想管你和爷爷的养老，他们只想着怎么从你手里把房子弄走，自己好过。”小伟擦了擦眼泪，气得浑身发抖，“我听了，气得直接冲出去，跟他们大吵了一架，才跑来找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爸妈真是这么说的？”
“奶奶，我不会骗你的。”小伟握紧了拳头，眼里满是愤怒，“他们就是打算这样算计你！”
我只觉得胸口发闷，好像有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儿媳妇的无情，儿子的冷漠，全都让我说不出话来。
我老伴这时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见我脸色不对，连忙问：“咋了？小伟来了，咋不说话？”
我看着老伴，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声音颤抖：“老头子，咱们的儿子，真是要逼死咱们啊！”
老伴愣了一下，放下碗：“咋回事？啥逼不逼的？”
我擦了擦眼泪，哽咽着把小伟的话复述了一遍。老伴听完，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手里的碗“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汤洒了一地。
“这……这简直是混账啊！”老伴气得直拍桌子，“咱们辛辛苦苦把他养大，结果他现在算计咱们的房子，还不打算养老！这都啥人啊！”
我知道老伴脾气暴躁，这么一气，怕他血压上来了，赶紧扶住他：“你别急，咱们得好好想想，这事咋办。”
老伴气得直喘粗气，脸涨得通红：“还能咋办？他要房子不给他！咱们这把年纪了，房子是咱们的命根子，让咱们卖房子去租房？他想得美！”
我心里乱成了一团，但也知道老伴说得对。这房子是我们一辈子的心血，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卖了？
我和老伴年轻时在农村，日子过得苦得很。为了养活家里人，我十八岁那年就跟着村里人南下打工，干过工地小工，进过工厂流水线。
那时候每天累得腰酸背痛，但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攒钱，买房，给家里人一个安稳的家。
后来，我和老伴在县城买了这套房子，虽然房子不大，但总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房子就是咱们的根啊！
我本以为儿子结婚后，日子会越过越好，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算计我们。
这些年，为了帮儿子儿媳妇，我们啥都没少做。小伟出生后，他们两口子说要出去打拼，把孩子丢给我们照顾。
孙子一到我手里就是十几年的光景，早上天不亮我起来做饭，晚上陪着他写作业，冬天怕他冷，夏天怕他热。为了给小伟攒学费，我和老伴连衣服都舍不得买，甚至两个人都不敢生病，怕花钱。
可儿子儿媳妇呢？每年过年回来一趟，连句“辛苦了”都没说过。
小伟上高中那年，我还记得特别清楚，我本想着他们能回来看看孩子上学，结果两口子还是忙着挣钱，连面都没见着。我没说什么，心想年轻人压力大，咱们做父母的多担待点儿。
可今天，小伟告诉我的这些话，彻底让我心凉了。他们不光没打算管我和老伴的养老，还要骗我们卖掉房子，自己租房子住，最后啥都不给我们留！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心里酸楚得厉害。小伟在一旁握住我的手，声音哽咽：“奶奶，您别哭，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今天已经跟他们大吵了一架，我告诉他们，房子是您和爷爷的，谁都别想动。”
“好孩子……”我摸了摸小伟的头，心里一阵暖意。孙子总算是懂事，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第二天一早，儿子和儿媳妇果然上门来了。他们一进门，儿媳妇就笑着说：“妈，爸，咱们商量个事呗。”
我压住心头的火气，冷冷地看着他们：“啥事？你们说吧。”
儿媳妇见我语气冷淡，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是这样的，小伟也大了，快结婚了。咱们家呢，条件也就这样，没钱给他买房子。我们想着，您和爸的房子也住了这么多年了，不如卖了，咱们拿钱给小伟买套婚房，您和爸搬到我们家去，养老的事我们以后再慢慢商量。”
我一听这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心里那股怒火压都压不住：“养老的事以后再慢慢商量？你们这是想让我和你爸卖了房子，自己租房子住，最后你们连养老都不管？”
儿媳妇脸色一变，连忙笑着说：“妈，您别生气，我们也是为小伟好。再说，您和爸年纪大了，房子卖了，租个小房子住也方便嘛。”
我冷笑一声，心里的火气直冒：“方便？你们这是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你们不就是想让我和你爸把房子卖了，自己租房住，最后连养老的事都甩手不管吗？”
儿子在旁边一声不吭，低着头，像是默认了儿媳妇的话。我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你们俩良心真是让狗吃了！”我气得浑身发抖，声音有些沙哑，“这么多年，我和你爸为你们付出了多少？你们出去打工，小伟是我和你爸一手带大的，咱们啥苦没吃过？你们倒好，现在打算坑我们这把老骨头了？”
儿媳妇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语气也冷了下来：“妈，您这话就过了吧？我们也是为了小伟能有个家，您和爸年纪大了，房子以后留给谁不是留？现在把房子卖了，给小伟买房子，不正好吗？小伟是你们唯一的孙子，你们总不能不管小伟吧！。”
“正好？那我们老两口怎么办？”我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你们的意思是，等我们卖了房子，自己租房子住，最后你们啥也不管是吧？”
老伴这时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拍着桌子吼道：“你们混账东西！我们辛辛苦苦养你们，最后你们就这么对我们？”
儿媳妇见老伴发火，也不客气了，冷笑道：“您别吼了，房子卖不卖，您自己看着办。反正小伟结婚的事你们不管，以后也别指望我们管你们养老！”
她话音刚落，我的心彻底凉了。原来，他们早就打好了算盘，既要让我们卖房子，还不打算管我们养老！这就是我们一辈子辛苦养大的儿子和儿媳妇？竟然这么无情！
“滚！”我终于忍不住，指着门口，声音颤抖，“你们给我滚！房子是我们老两口的命根子，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养老的事，你们不管就不管，我们自己有办法！”
儿子低着头，拉着儿媳妇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儿媳妇还不忘甩下一句：“行，那您就守着这破房子吧，以后有啥事别来找我们！”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痛苦和失望。老伴坐在椅子上，手不停地颤抖，气得脸色苍白。我赶紧扶住他：“别气了，咱们还得靠自己。”
晚上，我和老伴商量了好久。我们决定，房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卖。房子是我们一辈子的心血，是我们最后的依靠。以后养老的事，我们只能靠自己，不能再指望他们。
幸好小伟懂事，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决定，把积蓄留给小伟，帮他结婚，房子也要留着，不能让那些白眼狼得逞。
月光洒在窗台上，我望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慢慢平静下来。未来的日子不会平坦，但我们已经看清了每个人的真面目。只要我和老伴还能自理，只要小伟还在我们身边，我们就不会再怕什么。
生活，总会有办法继续走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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