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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7日——俄罗斯总统普京为美国及其盟友划下了一条“红线”,暗示如果他们允许乌克兰用西方远程导弹打击俄罗斯纵深腹地,莫斯科将考虑用核武器予以回应。

但一些西方人士在问:他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问题对战争的进程至关重要。如果普京是在虚张声势,就像乌克兰及其一些支持者所认为的那样,那么西方可能会不顾莫斯科的威胁,准备加深对基辅的军事支持。

如果他是认真的,就有一种风险——莫斯科一再声明,华盛顿也承认——这场冲突可能演变成第三次世界大战。

普京周三延长了可能导致俄罗斯使用核武器的情景清单,这是一系列警告信号中最新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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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它可以这样做,以应对涉及飞机、导弹或无人机的重大跨境常规袭击。支持一个国家攻击俄罗斯的敌对核国家将被视为该攻击的一方。

如果西方允许乌克兰用美国的ATACMS和英国的“风暴阴影”等西方远程导弹打击俄罗斯境内深处,那么这两个标准都直接适用于可能出现的情况。普京曾表示,这需要西方的卫星和瞄准支持。

“这是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不要犯错——所有这些事情都可能意味着核战争,’”前苏联和俄罗斯外交官尼古拉·索科夫(Nikolai Sokov)说。

智库亨利·杰克逊协会(Henry Jackson Society)驻伦敦的核问题分析师巴赫拉姆·吉阿西(Bahram Ghiassee)认为,普京发表上述言论的时机与乌克兰游说西方购买远程导弹有关,也与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Volodymyr Zelenskiy)本周将向美国总统拜登(Joe Biden)陈述自己的立场有关。

“普京的意思是:就在那里停止吧,”吉亚西说。

“核讹诈”

基辅的反应很快,泽连斯基的幕僚长指责普京是“核讹诈”。

“在我看来,这是普京的又一次虚张声势和软弱的表现。他不敢使用核武器,因为那将使他成为一个彻底的弃儿,”乌克兰内政部长的前顾问安东·格拉什琴科(Anton Gerashchenko)在X上说。

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表示,普京的警告是不负责任的,时机也不合适,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挥舞核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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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国际事务研究所(Swedish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分析师安德里亚斯·乌姆兰(Andreas Umland)指责普京在玩心理战。

“这是克里姆林宫的一次心理公关行动,没有多少实质内容。这是为了吓唬支持乌克兰的国家的领导人选民,”他写道。

奥斯陆的博士研究员和国防专家法比安·霍夫曼(Fabian Hoffmann)表示,他认为普京的言论不能被忽视,但重要的是不要反应过度。

“俄罗斯不会马上使用核武器,”他在X上说。“只有当俄罗斯发出实际准备的信号时,才有理由担心。”

霍夫曼说,接下来的步骤可能是将弹头从储存中取出,并将其与运载工具配对,用于战术打击,然后通过准备发射井和使轰炸机处于警戒状态来逐步准备大规模核使用-所有这些都将被美国情报机构发现。

低阈值

尽管如此,普京对可能促使使用核武器的情况比过去更加具体。普京的发言人周四表示,普京的言论意在向西方国家发出一个信号,即如果他们参与对俄罗斯的袭击,将会产生严重后果。

与此同时,宣布的改革没有达到一些鹰派评论员一直呼吁的水平。其中最著名的是谢尔盖•卡拉加诺夫(Sergei Karaganov),他主张在欧洲进行有限的核打击,这将“清醒”俄罗斯的敌人,使他们认真对待俄罗斯的核威慑力量。

实际上,这些变化将俄罗斯的核保护伞扩大到其亲密盟友邻国白俄罗斯。他们降低了使用核武器的门槛,例如声明,在“对我国主权构成严重威胁”的常规打击下,可能会动用核武器。

此前,核学说谈到的是对“国家生存本身”的威胁。

普京在一段四分钟的视频中宣布了这一消息。在这段视频中,他向安理会的九个成员国发表了讲话。安理会每年召开两次会议,讨论核威慑问题。

他说,使用核武器是一种极端措施,俄罗斯一直以负责任的态度处理这个问题。

部长们和情报主管们聚精会神地听着,偶尔摆弄或翻阅文件。与会者之一、俄罗斯国家原子能公司(Rosatom)负责人阿列克谢•利哈乔夫(Alexei Likhachev)做了详细的笔记。

但普京信息的真正收件人是基辅、华盛顿和伦敦。

俄罗斯政治顾问叶夫根尼·明琴科(Yevgeny Minchenko)表示,修订后的原则的主旨是向乌克兰和西方发出一个直截了当地的信息,不要将战争进一步升级到俄罗斯境内。

“如果你试图用你代理人的手杀死我们,我们将杀死你和你的代理人,”他说。

前克里姆林宫顾问谢尔盖·马尔科夫(Sergei Markov)表示,这些变化为俄罗斯在某些情况下(即针对乌克兰)使用战术核战场武器打开了大门。

“使用核武器的门槛已经降低。现在俄罗斯将更容易使用核武器,”马尔科夫在他的官方博客上说。

“改变核原则的原因是西方威胁要全面升级。西方确信俄罗斯不会首先使用战术核武器。俄罗斯现在表示准备这么做。”

马尔科夫暗示,如果乌克兰战机从罗马尼亚或波兰的空军基地起飞,如果基辅在美国或英国卫星的支持下使用战机袭击莫斯科本身或俄罗斯中部部分地区,俄罗斯可能会对乌克兰或罗马尼亚或波兰的空军基地使用战术核武器。

“不尊重”

经常出现在国家电视台上的军事分析人士伊戈尔·科罗琴科(Igor Korotchenko)表示,这些变化是必要的,因为西方忽视了此前针对局势进一步升级的一系列警告信号,包括俄罗斯在夏季演练使用战术核武器的演习。

科罗琴科对《消息报》表示:“我们看到西方对手不再尊重任何‘红线’,他们认为,任何武装乌克兰的行为,以及西方协助对俄罗斯领土深处设施的袭击,都不会引发核升级。”

弗拉基米尔·阿瓦特科夫(Vladimir Avatkov)是一个向普京提供国际关系建议的官方机构的成员,他表示,宣布修改这一原则,使莫斯科能够赶在西方就向乌克兰提供导弹的任何决定之前采取行动。

“让他们想想吧,”他在Telegram上说。“这不仅是为了警告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重新感受到已经完全失去的恐惧。甚至可能还有一些战略思考。”

这些变化受到了俄罗斯民族主义者和战争博客的强烈欢迎,其中一些人长期以来一直主张莫斯科使用核武器迫使乌克兰投降,并引发了一场关于什么可能引发核反应的讨论。

俄罗斯安理会副主席、前总统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Dmitry Medvedev)警告称,普京的话应该让乌克兰和西方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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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国使用核部件的监管条件的变化,可能会冷却那些尚未丧失自我保护意识的反对者的热情。”

“像小孩子一样”

前俄罗斯外交官索科夫表示,莫斯科明显感到沮丧,因为西方似乎对俄罗斯的多次核警告充耳不闻。

他说,当俄罗斯今年举行了三轮模拟发射战术核导弹的演习时,媒体和专家抱怨西方国家没有注意到。

“所以现在他们决定加强信号,”索科夫说。“普京认为西方就像小孩子,你必须解释每一件小事,因为他们就是不明白。”

索科夫说,他担心一些政客和评论员的“胡言胡语”,他们认为西方已经越过了俄罗斯的一系列红线而不受惩罚——例如,向乌克兰提供坦克和F-16战斗机——因此莫斯科的警告可以被忽略。

他说,事实上,西方还没有突破俄罗斯明确划定的两条红线:派遣北约部队到乌克兰作战,以及让乌克兰向俄罗斯发射西方的远程导弹。

他在接受电话采访时说:“如果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真正越过俄罗斯的红线,我们怎么能说(普京)将如何反应呢?”他认为,这种做法是基于猜测,而不是数据。“我真的很担心所有的闲言碎语,正是因为我们正面临着一个完全不熟悉的情况……如果你不考虑风险因素,你可能会遇到非常不愉快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