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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默雨言秋

岚沫爱贝利,爱的难分难舍。

贝利是一只狗,别看是狗,对于岚沫来说,她和它早结成形影不离的母女啦。贝利长的小巧玲珑,一身褐色光亮的毛发,具体说,岚沫喜欢褐色颜色,贝利本来的毛发是淡白色,岚沫为它染成了褐色,毛茸茸的尾巴,咋看去,松鼠尾巴一样,屁股上面弯曲成半圆圈,大头,塌鼻子,两颗上门牙又尖又长,像狮子牙齿一样暴露在嘴唇外,看样子狠凶,其实,它在岚沫面前表现的可温顺啦。

贝利是岚沫的丈夫送她的,不,具体说,是她的情夫送给她的。

几年前,当岚沫穿梭在一些城市间,苦苦寻找工作的时候,一天黄昏,岚沫托着疲倦的身子,徘徊在某一个城市公园里。

南国的黄昏,夕阳依然烧红半边天,碧绿的草木显得扑朔迷离。公园联椅上,石凳上,草坪里,或躺或坐挤满各色各样的人,这些人,都是打工一族,他们尚未找到工作,为节省开支,他们只能选择公园过夜。

她很疲倦,迈动脚步感觉很累,她转了几圈,看见小道岔路口,大树下边有一个联椅,联椅上只坐一个人,还有一个空位,她决定在这儿坐下,她要陪伴这张联椅上这个座位过夜了。

“你好!”岚沫刚走到联椅前,坐在联椅另一头的男子礼貌的站起来,朝岚沫伸手弯腰,示意请坐的姿态。岚沫并没在意男子的殷勤,浑身无力的“累”,索绕着她,脑子里反复轮转那个字“工作,我要工作!”

当她扭身坐下的一霎间,也许心情急躁的缘故,坐到那人的包上,当男子拉扯她屁股下边的包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一点儿,歉意的说:“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了!”

岚沫一脸歉意,无意中瞅了男子一眼,男子四十七八岁样子,细高个,白净脸,一头乌发,从穿戴上看像个学问人。

男子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打量岚沫,岚沫在他注灼灼目光下不得不含羞低头。

“请问,你是来找工作的?”

男子扭过脸去,眨巴着眼睛望前面的草坪,用漫不经心的口气问岚沫。

岚沫脑子一闪,打出一个问号:他咋猜的,我又没写脸上,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空箅的包,又看看跑一天,旱水浸湿的衣服,不禁笑了,唉!都成叫花子了。

男子见岚沫没回答他的话,仰脸看天,似乎自言自语的说:“唉,如今僧多饭少,找工作难啊!”

听见男子叹气,岚沫突然有同病相联的感觉,她一定和我一样跑一天也没有找到工作,身无分文了,才决定来公园过夜的,一定,一定,没看错。岚沫心里想,头扭过去,用一双忧郁而又耐人寻味的眼神望着男子说:“是呀,找工作难,找到合适的工作更难。”

男人专注的听岚沫讲,摇摇头,似乎不完全赞同岚沫的观点。几分钟时间,几句话,岚沫感觉与男人成了熟知的朋友,这是岚沫天性注定的,自小她就有一个见面三分熟的习惯。

岚沫说:“难道不是吗?我说的不对?”

男人还是摇头,然后笑笑,说:“对,也不对。”斯文的口气,抑扬顿挫的词句,令岚沫为之一振,几天里,寻找工作期间,结识不少人,但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满腹学问,顿时,岚沫心里油然生起一丝敬意,甜甜的说:“请你指教!”

男人笑了,顿了顿,调皮的挤挤眼睛,说:“你还没有拜师呢,起码学费我是免了。”

岚沫心里一惊一嘻,感觉这人很亲切,很有思想,但,一时又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反正几天来,这是她心里最舒服的一天,岚沫就像见到久别的朋友,仰脸望一眼满天星星和路边那一盏明亮的路灯,刚才还被一天的烦恼所困扰,突然像这盏路灯一样照的心里豁然开朗,她看了一会绿茵茵的草坪,具体说,是想了一会儿,扭扭脸,眨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朝那人说:“哦,我忘介绍了,我叫岚沫,一个山,一个风的岚,是来这座城市找工作的。”

一提起找工作,岚沫心情立马阴沉下来,她为自己辛苦奔波几天,没有找到工作而自卑,面前这个人毕竟刚刚认识,如果说给他,岂不让他笑话。说到这儿,岚沫不说了,没想到那个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盯她,盯大半天,见岚沫不说话了,这才摇摇头,说:“看来找工作不容易呀,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更不容易!”说完,男人长叹一声。

一声长长的叹气,似乎带有无限的忧伤于无奈,一下触到岚沫的心灵上了,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在这举目无亲的南国城市,她感觉更加孤独与无助。同时,恰逢面前这个男人,感觉有一股热气,从地缝里冒出来,索饶她的身边,刚才还冷冰冰的身子,顿感一种温暖冉冉升起,浑身的血液加快流动了。

岚沫大大方方的说:“我是一名大学生,毕业的时候,有着美丽的梦想,认为走出学校会顺利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没想到在这儿奔波多日,工作依然没有找到,眼下已经身无分文了,只有选择公园过夜了。”

一说到这儿,岚沫不说了,她转念一想,说这些干什么,面对一个陌生人。即便能得到语言的同情,有什么用呢!男人还想听,见岚沫不说了,男人那双浓浓的眉毛拧在一起,似乎想什么,很久很久,那人如从梦里醒来,抖抖身子,说:“哦,原来如此,唉!读大学难,找工作更难!”

岚沫从他低沉的口气,揣摩他好像找工作也受阻了,突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你,你也是来找工作的?”岚沫问一句,突然闸住话头心里“噗嗵·噗嗵”跳,心里暗暗责备自己:说话太直率了!

男人没否定也不肯定,却转了话题:“哦,说半天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李宇森,深林的森。”

岚沫一愣,这个名字好熟悉呀,,好像听说过,又好像在报纸上见过,但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你是这个城市的?”

李宇森慢腾腾伸出左手朝不远处的一座建筑指去:“看,那儿是我家。”

岚沫这才知道,李宇森就是这儿的人,既然是这儿的人,为什么要来公园过夜呢?岚沫一边想,一边摇头,她不断否定自己的想法。一霎间,她对李宇森又有了新的想法,她所以对他感兴趣了,她感觉面前这位热情奔放的男人,不同于一般的人,除了热情大方之外,心中隐藏着无限的丰富社会经验与人脉关系。他对社会有着独特的见解,虽然接触只有短短几十分钟,她对他已经有了好感了。

“那么,家在附近,为什么要来公园呢?”岚沫为了一句不明白的话,用他自己的想法叫做:投石问路,有意引出李宇森更多的话来。

李宇森摇头,带有几分讥讽口气,说:“你认为我是谁呀!放着温馨的家不去,来公园当猴耍呀!”

岚沫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说话太直率了,不应该这样问,既然问,也要婉转一些。想到这儿,岚沫笑笑。一阵风吹来,落叶飘落在岚沫秀发上,岚沫伸手捋捋乌黑柔软的长发,树叶悠悠的飘落地上。她这才说:“是呀,我想,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崇尚道德的人,无论和谁在一起,三言两语后,成熟人,知己了?”

语言尖刻而无束,李宇森不不在意,他扫视一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那一群扛着大包小包的人,蹲坐草坪上,或路边上,联椅上,无奈的眼睛望着星空,他长叹一声,又回头看岚沫,问:“你想找什么工作?”

提到工作,岚沫的情绪又冷到冰点,几天来的颠簸碰壁令她心灰意冷,不过,她望着李宇森绅士般的打扮,雅士般的谈吐,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希望。他是本市人,熟人多,见识广,也许能给自己帮上忙。想到这儿,大大方方的说:“能发工资就行,山穷水尽已无路了,你能帮我的忙吗?”

李宇森扭过头,望着岚沫,火辣辣的目光盯得岚沫羞怯的低下头,说:“能,能帮忙。”李宇森这句话,岚沫听来,好像一个深陷深谷绝境的人,突然出现一条路一样,她兴奋的说:“谢谢,太谢你了!”

李宇森笑了,他又朝岚沫看一眼,慢吞吞的说:“从事秘书这一行,你满意吗?”

岚沫学的文秘专业,也是她一生的追求。“干,我喜欢!我一定敬业!”

说到这儿,岚沫不说了,她意识到太兴奋了,话说多了,至于工作,八字还少一撇呢,何况面对的不是招聘领导,是李宇森,职业介绍人。

“哪个公司,叫什么名字?”岚沫有些急不可待了。

李宇森指右边那座气派的大楼,说:“就是这个公司,这是总部,全国都有它的分公司,走,我领你看看去!”

岚沫踏进公司的那一霎,愣了,这儿的一切一切,都令他为之一振,不要说装饰豪华的房间,就是张贴到墙上的《工作制度》,《工作标准》,《月工作计划》,《年度工作进度表》,让她眼花缭乱。

岚沫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说:“融资公司?唉!你们是融资公司?”

那年代,才兴起融资公司,一些人的眼里融资是财富的象征,是身份的象征,能去融资公司上班,身价要高人一等。

李宇森微微一笑:“怎么?可以吧!”李宇森满脸放光,带有几分自豪和炫耀,令岚沫更加羡慕不已。

‘’能成为这儿的一名员工,该多好呀!岚沫啧啧嘴,羡慕的说。

“哈哈!”李宇森笑了,“要来这儿吗,简单,非常简单!”

“简单?”岚沫想起自己为找工作四处奔波碰壁,忧心仲仲地说,“能这样简单?人多粥少,难呀!”

李宇森扭头看岚沫,等到岚沫叹着气说完,仰脸看着墙上那张计划表,说:“是呀,有人找工作难呀,可对你来说,简单多了。”

“怎么?岚沫听李宇森话里有话,好像眼前燃起一丝希望,“你能帮我说说吗!我喜欢这儿。”

“哈哈!”李宇森笑了,笑声像哨音一样尖利,在走廊里游荡。岚沫心一颤,她刚想责备自己的鲁莽,李宇森说话了。“这还不简单,想来明天来就好了!”

岚沫万没想到,李宇森答应这样痛快,但她似乎有些犹豫,眨着眼睛望着李玉森,半天没说话。李宇森为了使岚沫相信自己的话是真的,一本正经的说:“我是这儿的经理,我说了算,我说了,从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儿的一名员工了!”

二、

南方某小镇,像一副美丽的风景画,碧绿的草坪,翠绿欲滴的树木,湿润的空气,洗刷一新的蓝天,令人赏心悦目。才来几天里,岚沫都陶醉在其中,每天清晨,她站在阳台上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山脉,情不自禁哼哼起那首令人心情荡漾的歌:风啊!你轻轻吹,云啊!你轻轻飘......唱一会儿,再看楼下广场上,不多的几个来养老的白发人,心里油然一阵感叹。

那一天,李宇森答应她来公司上班,对于苦苦寻找工作无果的岚沫来说,无异于天上掉下一个馅饼,如果不是遇到李宇森,他还会徘徊在公园里,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她感觉她是幸运的,一是自己命里有福,二是遇到了恩人,但她急于工作,报答李宇森知遇之恩。

“我的工作职责是......?”

岚沫兴致勃勃问李宇森,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望着他。虽然才认识几天,不,还不到二十四小小时,她对他就像对待熟人一样。李宇森没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恭敬地给她端上一杯茶:“没见过吧,这是新加坡产的上等茶,喝吧!咱们一边喝茶,一边谈论,好吗!”

李宇森坐在宽大晶亮,散发淡淡香味的老板桌后边,一双眼睛不时扫视岚沫,岚沫心里不由“咚咚”跳,脸不由泛红了。岚沫突然想到离开学校的那个晚上,宽阔的广场,绿荫遮挡着月光,她和她的一个要好的男同学并肩走在跑道上,朦胧的月光遮挡着她俩的身影;男同学既是她的老乡,又是她的同班同学,四年学生生活,彼此之间互相照顾,关心,毕业了,要分手了,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次见面面,两人心里都有点儿恋恋不舍,心里那股离别的情怀无可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两人慢慢走到操场尽头,这儿有一盏路灯,灯光映射的四周如同白昼,她突然发现男同学正用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她,她心突突跳,顿感浑身一阵狂热......

李宇森望着窗外,微微一笑,说:“这样吧,咱们公司某小镇有一家办事处,小镇风景秀丽,我打算让你过去,不过,你不用担心,那儿业务不多,唯一的特点就是清闲,你只要能耐住寂寞,还是不错的地方。”

岚沫南方长大的,她更喜欢风景秀丽的南方生活,说句心里话,对于北方冬季寒冷夏季炎热的气候,岚沫还真有点儿不适应,她曾经发誓:回南方去。可是,这些天来的碰壁,才知道,南方哪有自己的位子,他不得不取消自己的打算,听到李宇森一说,心里豁然一亮,爽快的说:“行,我愿意!”

李宇森没想到思想工作这么简单,动情的站起来,走到岚沫跟前,伸出肉嘟嘟的手,握住岚沫纤细柔软的手,说:“好吧!今儿买好机票,明天动身!”

初来乍到南方小镇,岚沫感觉一切都很新鲜,说是公司办事处,倒不如说是度假区的一幢别墅:这里原生居民少,大多是外地来度假的老人,偶尔也看见和自己一样的年强女子,换句话说,在这儿看见个人,比看见一只兔子都难。虽然人少,没几天功夫岚沫就结识了一些朋友。第一个朋友,具体说是两个朋友,老两口有七十多岁,外地来养老的,与岚沫住的隔一条小路。一天,岚沫正赏花,突然听见背后有人说:“花儿不错,开得好艳”,岚沫扭头看,老两口站门外,笑眯眯看她。这些日子,岚沫正愁闷没人说话,赶忙热情的请老两口屋里坐,老两口啦了一会儿花儿,转到家常,问:“你来这儿疗养?”老头笑眯眯问岚沫,岚沫从他眼神里似乎看出点儿什么,心里一愣,老头为什么问这话呢?想了想,也难怪这些天了,还没干一点儿业务。业务!什么业务?李宇森没说,难道正如老头说的来疗养?不,不!天上不会掉馅饼,李宇森不会白拿钱养活自己。老太太说:“我看屋里,装饰这么豪华,该用的都有,孩子,你来这儿干什么?”

岚沫见老两口挺诚实,不像那些龟儿马脚的人,就把来这儿的事一五一十说一遍,她本来以为说完后,老两口美滋滋伸出大拇指,啧啧称叹,没想到,老头皱着眉头不说话,老太太说出一句令她担心的话:“孩子,出门在外,要多长几个心眼啊,现在有钱人,什么缺德事都能做出来。”

本来,岚沫这些天里心里沉沉的,心里有疑问,经老两口一说,疑问加重了,她决定晚上给李宇森打个电话,找他谈谈,起码了解李宇森把自己安排来的意图。

晚上,月朗星稀,鸟儿入巢,一切都很安静,岚沫拿起电话:“李总!”电话那头接通了,李宇森用低沉的声音问:“岚沫,你好,几天不见你,挺想你的!”

李宇森一句“想你”的话,听起来很亲昵很近乎,但在岚沫听来像一根鱼翅卡在喉咙,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但她还是说:“想我,我没做让你值得想的事呀?”

李宇森爽朗的说:“怎么没做呀,这些天来不是很好吗!”

“我打算找你谈谈。”

“好呀,”然后扯着长腔说,“这样吧,后天,不,明天我正出差,正好路过你那儿,顺路看你去!”

这正是岚沫想好的,打电话之前她就想好了,一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她很希望当面谈。岚沫放下电话,开始整理屋子,她感觉李宇森来了不至于给他一个脏乱差印象。

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来,鸟儿已经在树枝上喳喳叫了,瓦蓝的天空山,飘荡着一块棉絮般的白云。岚沫站在窗前,仰头望着飘荡的白云,白云悠悠荡荡飘走了,直到山脉遮挡住了影子,岚沫才扭身回到客厅里。刚要坐下,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在她耳边:“等急了吧?”

李宇森身穿藏蓝色西服打着鲜红的领带,雪白的衬衫衬托的他俨然是一个白马王子。

“来这样快!我还以为下午才到呢。”岚沫愣了愣,惊诧的说,“坐飞机来的?”

李宇森森朗朗大笑:“接到你的指示,我哪敢耽误时间!”

“这位是......?”

两人正热烈交谈,老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老太用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李宇森,李宇森下意识回头看老太。

“哦”,岚沫爽快的笑笑,指李宇森介绍说:“他就是我给你说的领导,李经理。”

老头上下打量一番,客气的说:“欢迎领导指导工作!”说完,拉着老太走了。

傍晚,天鹅湖畔,宁静而深远,碧蓝的天空点缀着无数晶亮的星星,李宇森和岚沫并肩走在圆溜溜石子铺就的小路上。“李经理,我来这儿很长时间了,我该干点儿工作了吧!”岚沫憋闷心里多日的话,鼓鼓劲说了出来。

李玉森望望远方,不远处有一对石头狮子,默默卧在草坪里,李宇森轻轻叹气,岚沫沉不住气了,催促说:“李经理,你说话呀!”

李宇森猛然转过头,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岚沫,说:“岚沫,咱俩相处日子不短了,你应该了解我吧!”

岚沫心里一惊,从李宇森眼神里似乎已经嗅觉到了什么,但她还是装作听不懂,问:“了解?了解什么呀?”岚沫故意拉长腔,“我对你一点儿不了解!”

“哈哈,你呀,你呀!”李宇森正要转身,前面驶过一辆汽车,灯光罩住他俩,李宇森不得不中止转身的姿态。车走远了,小路又陷入黑暗,就这样,两人一边谈,一边走,终于走到小路尽头。李宇森突然转身,一把搂住岚沫:“岚沫,我喜欢你,我发誓,咱俩......。”

就这样,李宇森与岚沫结成了情人关系,岚沫住在风景秀丽的小镇上,成天玩,但她有花不完的钱,李宇森隔一段时间来住几天,两人唧唧我我,如胶似漆,说不完的情话,剩下岚沫一个人的时候,她感觉孤独,寂寞,为了安慰她,李宇森从国外为他买了一条小狗贝利,日久天长,岚沫与贝利结成形影不离的朋友了。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两年。一天傍晚,晚霞烧红了天空,屋顶,树木披上一层红装,鸟儿在树杈上唱着,跳着。岚沫突然感到一阵烦恼,她望着贝利那一双大眼睛,越看越愁闷。生活的欲望满足了,可她精神上渐渐感觉空虚,孤独,她开始想:我这算什么生活呀,这样下去吗?不!我应该有个家,有个属于自己的阳光小院。她想起老两口说过的一句话:孩子,这样下去要毁了自己一生,是呀!老人家说的对呀!从这天开始,她有了新的想法。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李宇森听,李宇森笑:“这不很好吗!”

“好?你有妻子,儿女,我算什么?”

无论岚沫怎么说,李宇森都不愿意她离开。她烦躁了:“你愿意不愿意,我都要走!”

“嘿嘿,李宇森变脸了,一脸凶相,像土匪一样,咬牙切齿的说:“我有钱,我能满足你一切!”

岚沫一愣,她第一次看见李宇森凶狠的对待自己,难免一阵心惊,但她很快震惊下来,扯着尖利的嗓门喊:“有钱又能怎样!”

“怎样?让你生活富裕,不然,你会身败名裂,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死?岚沫打个寒颤,顿时浑身无力,她听老两口讲,富人杀死一个人如碾死一只蚂蚁,自己远离家乡,万一.......她不敢想下去了。人在无可奈何的时候,往往想念亲人,岚沫想到自己的父母,父母是一个老实巴交农民,一口一口从嘴里省下钱让自己读书,大学毕业却找不到工作,急于挣到钱,唉,走到这一步,可是,这一切一切,让父母知道了,老人家还不气死?那么,和谁说呢?这些日子,她接触最多的是老两口,对了,老人家心眼好,跟他俩说说,也许能帮自己出出主意。

她正苦苦思考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嗤”,她熟悉的声音,她回头看,一辆轿车停在门口,车轮碾压了她的贝利,贝利死了。岚沫大声喊叫:“你,你太狠心了!”

李宇森没说话,怒冲冲朝岚沫冲过来,一把把她扯到屋里:“你要离开这儿?告诉你,我这些年花的钱,赔给我!”李宇森一脸凶相,像电影里的恶魔。岚沫先是胆怯,渐渐地胆大起来了,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咆哮着扑向李宇森……
岚沫解脱了,她再也不用在那个小镇上煎熬了。岚沫穿着狱服,在预警的办押下,同其他犯人一样,在狱办工厂劳动,她常常望着窗外的蓝天,想起她心爱的贝利,刑满释放的日子,她要回到家乡,陪伴年迈的父母耕种,再也不出去找工作了。这一天什么时候来到啊,也许,往前看,路程很长很长,往后看,路程很短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