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统一建州女真之后,为了增强战斗力,适应和海西女真的战争,于是就组建了4个旗。到1615年,旗的数量扩张到了8个,也就是八旗。旗建立之后,建州女真的战斗力迅速提高,不仅迅速兼并了海西女真,还在萨尔浒之战中击败了明朝军队。此后,清朝依靠八旗南征北战,实现入主中原、北定蒙古,奠定了中国版图的基础。

八旗制度的建立为何能够增强女真人的战斗力呢?我们必须先了解女真民族之前的状态。在明朝初期,女真社会比较落后,处于氏族社会阶段。女真族的一个母系氏族称之为哈拉,类似于汉语中的“姓”。一姓不断发展,又会分裂为诸多的“穆昆”,类似于汉语中的“氏”。每一个氏族,最终都会逐渐分裂为多个氏族,例如建州女真分裂为了几个氏,明朝分别册封为建州卫、建州左卫、建州右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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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人的山寨

这些分裂开的氏族部落之间虽然血缘相近,但已经是单独的社会主体,大家地位平等,也没有凌驾于之上的政治组织。这就导致女真族之间的部落是松散的,而蒙古、明朝等外部势力则轻而易举地可以将之征服。

不仅女真族最初如此,任何一个民族在氏族社会阶段都是如此,包括蒙古、汉族。后来,女真部落之间兴起了争夺敕书(朝贡贸易的凭证)的战争,最初这些战争不以兼并其他部落为目的,但努尔哈赤崛起后,就开始实行兼并的政策了。

女真部落是没有职业化的军队。女真的氏族居住在山寨之中,一个氏族的山寨数量多达几个,少的只有一个。氏族之间发生冲突,那么全寨男人就蜂拥而出。可以说是全民皆兵,也可以说没有军队。村民没有经过职业化的训练,也没有严密的军事组织。这种简单的模式应付部落冲突、劫掠辽东是勉强可以的,但一旦遇到真正的军队就会土崩瓦解。成化年间,明朝和朝鲜两次出兵建州女真,攻破了大量的山寨,这就是这种落后的组织无法胜任战争需求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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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氏族内部,还没有一个叫做“塔坦”的组织结构,基本就是三四人为一伙,我们可以称之为“队”或者“组”。这是一种进行采集、狩猎的临时组织。后来,狩猎规模扩大之后,就将几个队组成一个“牛录”进行分工合作,“牛录”的愿意为“箭”。

战争和狩猎是相通的。一旦女真部落发生战争,那么每个队就组成起来,分工合作,而队长额真则负责指挥。因此,女真的这种牛录组织是可以随时转化为军事组织的。

努尔哈赤起兵过程中,就用牛录组织不断扩张。统一了建州女真后,努尔哈赤已经拥有了40个牛录。在统一战争过程中,许多其他部落之人投靠努尔哈赤,就成为一个牛录,而这些部落的人可能会多达上百人,甚至几百人。因此,每个牛录的人数就会急剧膨胀。最初的每个牛录只有10人,后来限定为3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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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努尔哈赤对海西女真发动战争,建州控制的部落就越来越多了。为了适应更大规模的战争需求,努尔哈赤就在牛录之上又设置了旗(类似于蒙古族的翼),每个旗管理多个牛录。每个旗有一位军事长官,有不同的军旗。北方游牧民族作战,往往采取迂回包抄的策略,努尔哈赤在作战过程中往往将部队分为两路,以不同的旗色为引导进行包抄,逐渐就形成了二旗。后来,两面包抄演变为四面包抄,也就是分为了四旗。

最初的旗也是临时建制,只用于战场。1601年,努尔哈赤正式建立了四旗,分别以黄、白、红、蓝四中颜色作为标记,于是旗正式成为了女真的军事组织。1615年,努尔哈赤对旗进行完善,并将四旗扩张为了八旗。

1615年,八旗正式成为了固定的军事制度。每个旗下设25牛录,每牛录300人。如此可以得出,每旗的人数大概是7500人。满洲八旗的总兵力大概为6万人。这300人是从氏族中抽调而成,是职业军人。每个旗、每个牛录的统帅都不是原本部落之人,而是努尔哈赤的亲信和子弟。每个牛录中有多个部门,分别负责各项事务,例如战争中的人员的调配、后勤保障,以及对战利品的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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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变化有三个好处,一是原本的松散的部落氏族被紧密联系在一起,建立了严密的军事组织和强大的常规军事力量;其次,努尔哈赤的权力得到了加强,他能够控制每个部落;第三,每个部落的兴衰都和战争绑架在一起,战争获胜,每个部落都能够获得大量的战利品和奴隶,激发了女真人的战争斗志,也加速了女真各部形成了一个共同的民族体。

其实当时女真的人数并不多,能够调出6万人来参军,那几乎已经实现了全民皆兵了。但持续的战争并没有影响女真经济的正常发展,因为战争会掠夺大量的奴隶,这些奴隶反而成为了女真后方农业生产的主力。所以,女真在前期的扩张战争中不会消耗实力,反而越打越强,因为前期的战争基本都是以掠夺战争为主的。

纵观历史,八旗制度的建立是有先例的。北宋末期,完颜阿骨打统一了女真族,推行了“谋克猛安制”,加强了女真的军事组织,实现了金国的崛起;南宋末期,铁木真在蒙古推行“千户制度”也是异曲同工之妙。而千户制度也成为了蒙古在亚欧大陆迅速扩张的组织基础和动力。更早的商鞅变法,推行户籍制度,实行军功授爵制,也和八旗制度有一些相通的地方。而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也十分好战,为何没有形成对中原威胁很大的集团?主要原因就是没有形成这种高度严密的组织,部落一直是分崩离析的状态。

但需要注意的是,这种制度只适合于扩张战争和掠夺战争的时代,而统一后,该制度就无法适应时代的需求,逐渐走向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