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和世界都身陷危机之中，一场看似平静的阴谋正在酝酿。就像美国政治中副总统的地位一样，辩论本身似乎并不总是那么重要，除非情势逼人、真正需要引起关注。最近有抱负的副总统候选人、参议员JD·万斯与州长蒂姆·沃尔兹之间的辩论，可能也成为2024年选举周期的最后一场辩论，但其重要性或许微乎其微。
这场辩论由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主办，延续了此前副总统卡马拉·哈里斯与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之间唯一辩论的规则。整个辩论没有现场观众，事实核查也相对寥寥。唯一显著的区别在于，当候选人不发言时，他们的麦克风并不会被静音，而这种设置也仅有一次脱离了主持人的掌控，形成了一些尴尬的瞬间。
如果单从视觉效果和整体表现来看，似乎这种辩论形式对万斯略有优势，他成功地塑造了自己为一个明智且具有常识的候选人形象。而沃尔兹的表现则中规中矩，稳健而温和，保持了他一贯的亲和力和可信赖的印象。
最终，这场辩论没有明显的赢家，但却充满了实质性内容。两位候选人各自展示了风格迥异的政见和风格，但都未能在现场压倒对方。在充满危机和变数的当下，这样一场辩论反而显得平淡无奇，仿佛只是选战大幕中的一段插曲，没有激起太多波澜。
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主持的辩论中，主持人首先指出了美国与全球面临的多重危机，特别提及了中东局势的恶化、飓风海琳的破坏以及劳工罢工等问题，并重点关注了伊朗的动荡局势。然而，主持人选择了一个颇为奇特的提问方式，没有询问候选人们将如何缓和紧张局势或推动该地区的和平，而是直接问他们是否支持以色列对伊朗采取“先发制人的打击”。
这一问题似乎让沃尔兹略显措手不及，面对这种带有挑衅性的提问，他起初表现得有些紧张，不过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而万斯则在这一环节显得更加沉稳，他明确表达了竞选团队对以色列坚定不移的支持，两位候选人对于这种“先发制人”的提议都未提出异议，这也从某种程度上反映出当前美国政治中的一种强硬态度——仿佛“全球领导地位”便意味着积极介入和压制。
与之前的总统辩论有所不同，飓风海琳所引发的危机将气候变化问题推上了辩论的第二个焦点位置。尽管两位候选人都提倡加强国内化石燃料的生产和使用，但万斯的回答中流露出一种潜在的激进立场，他的话语中充满对化石能源的不加掩饰的支持。当谈到北卡罗来纳等地因飓风造成的悲剧性生命损失时，万斯小心翼翼地将受害者描述为“无辜的”，并明确承诺未来的特朗普政府将全力支持因飓风等气候灾难而受影响的“公民”。这种表述中的“无辜”显然是有意为之，隐含着对种族和移民问题的暗示。
万斯的言论巧妙地迎合了特朗普阵营中“美国正面临非法移民威胁”的阴谋论，不动声色地为特朗普此前的强硬立场“洗白”，并试图以理性姿态掩盖其中的极端色彩。而沃尔兹在这一议题上则显得有些摇摆不定，他和民主党的政策纲领在移民问题上试图迎合部分右派选民，但同时又不愿失去民主党内多元化的支持者群体，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似乎暴露了他的弱点。
整个辩论充斥着精心设计的隐喻和微妙的政治表态，尤其在移民和种族问题上。万斯力图表现出坚定支持特朗普的态度，同时试图展示出比以往更加理性、稳重的一面。而沃尔兹的困境在于如何平衡左派对多样化与包容性的期待与右派的压力。这场辩论是否能真正打动选民，目前仍有待观察。
这场辩论可能是竞选中的最后一次。Matt Rourke/AP
不出所料，沃尔兹在某些传统上支持民主党的议题上表现更为出色，尤其是在医疗保健和生育权等方面。万斯则相对谨慎地回避了全国堕胎禁令这一敏感话题，尽管这一政策得到了特朗普许多保守派支持者的推崇。万斯转而强调支持“最低国家标准”，实际上这不过是换了一种委婉的表达方式，内在意图并无本质差别。
整个辩论中最具戏剧性的时刻出现在最后阶段。就像乔·拜登总统和特朗普总统首次辩论时的情形一样，主持人在90分钟的辩论接近尾声时才终于提及美国民主的完整性。当被问及对特朗普拒绝承认2020年选举结果的看法时，万斯选择避而不答，声称自己“专注于未来”。而沃尔兹则立刻指出，这个“未来”似乎并不令人安心，因为美国民主依然面临来自万斯竞选伙伴的威胁。
与他的竞选伙伴不同，万斯并未直接宣传关于选举被窃的阴谋论，也没有主动谈及极右翼偏爱的其他话题。然而，在最后的发言中，他却巧妙地强调了那些推动阴谋论滋生的情绪和原因。显而易见，为了缓和特朗普“美国大屠杀”般的悲观论调，万斯借助了人们耳熟能详的“例外论”，最终将重心放在了对美国独特性和美丽的歌颂上。他表示自己“为生活在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国家而感到骄傲”，然而，这段话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紧接着一个耐人寻味的“但是”。
就在那个“但是”之后的空白中，隐藏着巨大的不确定性与阴谋论滋长的空间。如果美国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国家，为什么还会有“但是”呢？如果它并非如此，那么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某种力量正在试图破坏美国的成功。沃尔兹在今晚的纽约辩论中，显然没有对如何填补这个空白作出足够的回应。而万斯则隐秘而有意地利用这一空白，试图使之变得更加深邃和宽广。
在这场辩论中，两位候选人都没有获得决定性的胜利，这对选举的最终结果或许影响不大。然而，“但是……”之后那段未说出口的内容依然如阴影般笼罩着我们每一个人。这一段未完成的“空白”正是充满了疑问和焦虑的现实反映，也恰恰是未来政治斗争的焦点所在。
作者简介：艾玛·肖蒂斯，墨尔本皇家理工大学全球、城市和社会研究学院兼职高级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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