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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真是傻得可以，竟然一直以为儿子在“孝顺”我，结果孙子一句话就让我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多天真。
我叫刘红梅，今年六十了，退休前在一家国企做财务。退休后吧，本来想着日子能轻松点，没想到反倒更忙了。儿子刘建伟和媳妇王慧平时工作忙，孙子刘小浩就一直由我带着。老头子早几年去世了，我这把老骨头只能扛着，累归累，可看着小浩长大点，心里总算还有点安慰。
不过，最近我发现儿子好像对我“格外照顾”了。大清早的，有天我刚起床，刘建伟就敲开我房门：“妈，这段时间你也累了，小浩的学校这周放秋假，不如你休息几天吧？我和慧会照顾他，您就当放个假，轻松一下。”
我当时听了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心想：儿子这是长大了，知道心疼我了！于是就点头答应了，“行吧，那我这几天不管了，你们好好照顾孩子。”
接着我开始真正“休息”了，白天不用追着小浩到处跑，也不用做三顿饭，还真有点不适应。早上八点，我下意识想起床做饭，刘建伟赶忙说：“妈，您别忙，我都安排好了。”他甚至打电话叫了外卖，端到我面前。我心里想着：这孩子，真是孝顺啊！
几天过去，刘建伟的态度依旧很“积极”，每天都是他和王慧轮流照顾小浩，接送上下学，家里的事情也都由他们打理。我呢，除了看看电视、喝喝茶，什么事都不用做。儿子媳妇在我面前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心里是乐呵的，想着自己一辈子忙忙碌碌，儿子现在懂得感恩，总算没白养。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事情发生在第六天的下午。那天我和刘小浩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刘建伟在旁边打电话，似乎在和朋友聊工作上的事情。小浩忽然转过头对我说：“奶奶，爸爸说你这几天没带我玩，今天晚上是不是要走了？”
我一听，愣住了：“走？奶奶去哪儿？”
小浩一脸天真地看着我，“爸爸说，你住这儿太久了，等这几天完了，你就要回你自己家去了。”他语气轻松，似乎这话在他看来再平常不过，可我心里瞬间一凉。
我看向儿子，脸上笑容僵住了。“建伟，小浩说的什么意思？”
刘建伟的脸色微微一变，手机握在手里，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心里涌上一股火气，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总觉得有什么事瞒着我。
晚饭后，我坐在沙发上，儿子媳妇在厨房忙碌，我的心思全在刘小浩刚才那句“奶奶要回家”的话上。等刘建伟走出厨房，我终于忍不住了：“建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明显愣了一下，转头看看王慧，又看着我，似乎想找个理由糊弄过去。我心一沉，这孩子果然有事瞒我。
“妈，您别多想，小浩那是乱说的。”他嘴上这么说，可我看得出来，他脸色不太自然。
我不依不饶，“乱说？小孩子能乱说什么？你们是不是想让我回老家去住，不想让我在这儿带小浩了？”
刘建伟脸上那种心虚的表情让我确定，肯定有猫腻。
我越想越气，“你们是不是嫌我在这儿碍手碍脚？觉得我没用了，想把我送走？我这么大岁数了，带孙子累死累活，到头来就是这个结果？”
儿子媳妇面面相觑，王慧站在一旁，表情有些尴尬，似乎不敢插话。我看着刘建伟，他咬了咬牙，低声说：“妈，您别生气……其实我们之前就想着让您回老家住段时间，您看，慧她爸妈那边也能帮忙带孩子，我们也不想让您太累。”
我心口一阵刺痛。他这话听起来好像是为我着想，但越听越让人寒心。原来这几天所谓的“孝顺”，不过是为了赶我走！
“行啊，我累，那就让我回去呗！我回去你们俩可就轻松了，是不是？”我站起身，扯下围巾就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
王慧这时赶紧过来拉住我，“妈，您别这样，建伟他不是这个意思，您别生气啊，我们也是怕您太辛苦……”
“行了，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我挥开她的手，满腔委屈涌上心头。
刘建伟皱着眉，似乎有些无奈，“妈，您别误会，我们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我一手带大，我以为他心里还有我这个妈，结果到了这把年纪，我成了他们的累赘。
“不用说了，明天我就回去。”
我一夜没睡好，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句“您住这儿太久了”。是啊，我到底住了多久？好像自从小浩出生，我就一直没离开这个家。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帮忙，没想到，原来他们心里早就觉得我“太久”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没吃早饭就开始收拾行李。小浩站在我身边，不停地问：“奶奶，你要去哪儿？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强忍着心里的酸楚，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奶奶回老家一趟，以后再来看你。”
刘建伟和王慧见我真开始收拾，急忙从房间里出来，拦在我面前。“妈，您别这样，咱们慢慢说。”王慧一脸为难的样子，嘴上不停地说着安慰的话。
“慢慢说？”我冷笑了一声，心里寒得不行，“你们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等这六天一过，我就得回去？还让我放什么假，放的就是个‘滚蛋假’吧！”
王慧的脸瞬间红了，低头不说话。刘建伟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妈，我们真的是为您好，老家那边也有熟悉的人，您住得舒服。”
“舒服？你们是怕自己不舒服吧？”我气得胸口一阵起伏，索性把收拾好的行李往地上一放，“你们别装了，既然你们觉得我碍事，我回老家就是了。别拦我！”
我拉起行李就要走，小浩哭着追了上来，抓住我的衣角不肯松手：“奶奶别走！奶奶别走！”
那一刻，我心软了，蹲下来抱住小浩，眼泪掉在他的小脑袋上。可再心软又能怎样呢？孩子天真，什么都不懂，可大人呢？他们是真的不想再让我待在这儿了。
“刘建伟，王慧，你们记住，今天我走了，什么时候你们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接我。”我一字一句地说，拉着行李出了门。
这趟走得心酸，心寒，但我知道，留在这个家里，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我回到老家，房子是空的，没人住，冰冷冷的。邻居陈婶见我回来，愣了一下：“哟，红梅，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一直在儿子那儿住吗？怎么没说一声回来呢？”
我勉强笑了笑，“回来住几天，换换环境。”她也没多问，看我拎着行李，还热心地帮我打扫了屋子。可房间再干净，人心里的凉意却没法驱散。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挂的老照片。那是我和老头子年轻时拍的，背景是我们当时住的旧房子。房子旧了，可心是暖的。可现在呢，房子空了，人心也空了。
电话响了，我心里一跳，以为是刘建伟打来的。可是接起来，电话那头却是王慧的声音：“妈，您到家了吗？”
“到家了。”我语气冷淡，不愿多说。王慧停了停，似乎还想解释什么，可我没给她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是啊，他们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过了几天，刘建伟终于打电话来了。他一开口，声音透着疲惫：“妈，您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我冷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我身体好得很，不用你操心。”
他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妈，我知道这事儿我们处理得不好，但您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我没出声，心里却想着：说吧，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理由。
“其实这几年，您一直在家帮我们照顾小浩，我们真的很感激您。”他说，“但您自己想想，您身体也不好，照顾孩子这么多年，真不累吗？我们不是想赶您走，我们只是觉得，您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这话倒像是实话，我心里一动，可嘴上还是不肯服软：“我的生活？我能有什么生活？你们两个忙得要死，我要是不帮你们，家里早就乱了！”
“可您也不能总这么累着啊。”刘建伟叹了口气，“我们也不想看到您这么辛苦，王慧的爸妈最近身体也好些了，他们能帮忙带带孩子，您可以轻松一点。”
听到这里，我心里忽然有点明白了。这些年，我一直把自己当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儿子媳妇的依赖让我觉得有价值，可我忘了，自己已经老了，身体也扛不住了。
“建伟，”我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疲惫，“你说得对，我确实是累了，可我累得不仅是身体，还有心。”
“妈，我知道。”他低声说，“我们确实忽略了您的感受，这事儿怪我。可您真的不用这么辛苦，家里的事，我们能扛住了。”
我叹了口气，心里的那股怨气终于散了些。是啊，孩子们也不是故意的，他们只是想让我少受累罢了。
“行了，我也不怪你们了。”我说，“不过以后，有事别瞒着我，直接跟我说清楚。”
“我知道了，妈，您别生气了。”他松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
挂了电话，我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些。也许，我该试着放手了。孩子们有他们的生活，我也该有自己的生活。累了这么多年，是时候真正放个“假”了。
第二天，刘建伟和王慧带着小浩回来看我。小浩扑进我怀里，又开始叫着“奶奶别走”。看着他天真的笑脸，我心里那点怨气彻底消散了。
我想，也许我该试着相信孩子们，他们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而我，也可以给自己一个真正的“假期”。
我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的心结总算解开了些。可谁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一个周六的下午，天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王慧突然给我打电话，声音急得不行：“妈，小浩发烧了，39度！我们在医院，人太多了，排不上队！”
我一听，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小浩平时身体挺好，很少生病，听到他发高烧，我坐不住了。虽说身体上早就告诉自己别插手太多了，可真到了这种事上，做奶奶的心怎么能不急？
“你们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我一边说一边迅速抓了几件衣服准备出门。
“妈，别急，我和建伟正想办法。”王慧声音还在发抖，“医生说可能要住院，我们现在正跟医生沟通，您不用来了……”
“怎么可能不用来！”我直接打断了她，“我现在就过去，你们等我！”
我穿好衣服，拎上包，匆匆赶到了医院。急诊室门口人山人海，空气里充斥着孩子的哭闹声、父母焦急的低语声，还有护士的指挥声。远远地，我看见王慧抱着小浩，刘建伟正跟前台的护士说着什么。
“妈！”王慧一看到我，立刻站起来，满脸是疲惫和焦虑。“医生刚刚看了，说小浩可能是病毒感染，要住院。”
“住院就住院！”我一把抱过小浩，他小小的身子在我怀里烫得吓人，眼睛闭着，额头还冒着虚汗。我心疼得不行，摸着他的小脸，轻声哄着：“乖孙子，奶奶来了，别怕啊。”
王慧站在旁边，整个人显得很无措。平时她虽说有些小心思，但这种时候，我也知道，她是真的慌了。
刘建伟急得直冒汗，不停地给医院的人打电话，求着加快办理住院手续。我站在一旁，虽然心里也急得不行，但表面上还是得保持冷静。**家里人总得有一个撑着的时候**，看着儿媳和儿子慌乱的样子，我明白现在自己不能再闹情绪。
住院手续终于办妥，小浩被送进了儿科病房。我看着他躺在病床上，手上插着输液管，眼角都红了。王慧守在床边，刘建伟则出去买了些日用品。
“妈……”王慧忽然开口，声音里透着内疚，“谢谢您今天赶过来，我真的……”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她：“别说这些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孩子的事儿比什么都重要。”
王慧低下头，眼眶红红的。我心里有些触动，其实这么多年，我们婆媳之间虽然有些摩擦，但她本质上也不是坏人。只是有时候事情上没处理好，再加上生活的压力，才让很多小事积累成了矛盾。
看着病床上的小浩，我叹了口气。**这就是家**，不管有多大的矛盾，多深的误会，最后都是因为一个共同的牵挂而不得不重新走在一起。
夜里，王慧累得不行，我让她和刘建伟回去休息，我来守夜。她本来还推辞，最后拗不过我，跟刘建伟一起回了家。我坐在小浩的床边，看着他稚嫩的小脸，心里涌上复杂的情感。
小浩是我带大的，我对他的感情无法用语言形容。看到他病了，我心疼得恨不得替他受这些痛苦。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有时候做家长的，不是非得时时刻刻站在孩子身边**，但关键时刻，你永远是他们最强的后盾。
天快亮的时候，小浩烧退了些，睡得也安稳了。我靠在椅子上，终于松了口气。这一夜，我没怎么合眼，但心里反而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刘建伟和王慧就来了。王慧一看到小浩的烧退了，激动得直掉眼泪：“妈，真是多亏了您……要是昨晚您不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笑了笑，心里有些感慨：“你们年轻人啊，有时候别太怕，孩子身体好，熬过来就没事了。”
刘建伟在旁边也点头：“妈，您别这么说，您不在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以后小浩还得麻烦您多操心。”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暖，脸上却故作严肃：“小浩我是肯定会管的，但你们也得多学学，别什么事都依赖我。我年纪大了，以后总有一天你们得自己扛起来。”
王慧赶紧附和：“妈，您说得对，以后我们一定多学着来。”
话虽这么说，但看着眼前的儿子儿媳，我心里也明白，他们终究是自己的孩子，血脉相连，哪里真能完全不管呢？**只是有时候，该放手的还是得放手**。
小浩住院的那几天，我每天都去医院看他，陪着他讲故事、玩游戏。孩子生病后的恢复期特别难熬，但好在，他的身体一天天见好了。
一天晚上，刘建伟回到病房的时候，忽然神色有些犹豫，拉着我到走廊里：“妈，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什么事？”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公司最近可能要派我去外地出差，时间不短，得两三个月。王慧一个人可能照顾不过来小浩，您看能不能……”
我明白他的意思，还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小浩我帮你们看着。”
刘建伟感激地看着我，嘴上还说着：“妈，真是太谢谢您了。”
我心里叹了口气，孩子们也不容易。我嘴上说要放手，但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忍不住伸手帮一把。这种感觉，就像风筝断了线，明知道该让它飞，却总怕它落下来。
小浩出院那天，他抱着我不肯撒手：“奶奶，你不要走，回家陪我好不好？”
看着他的眼睛，我心里忽然觉得，家不在大小，也不在距离，而在于**人心**。我笑了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奶奶一直都在，不会走远。”
人这一辈子啊，真正的假期，也许并不是离开家，而是心能放下。**而我，也终于学会了让心真正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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