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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诗坛,最耀眼的诗人莫过于“初唐四杰”,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诗圣杜甫曾作论诗绝句称赞四人:“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以万古江河之流比拟初唐四杰的诗文,可谓推崇备至。

初唐四杰看似是一个齐名的合称,实际上四杰的合称排名也是有顺序的,时人谓“王杨卢骆”就已为他们的才华定下了排名。据说排名第二的杨炯甚是不服,宣称“愧在卢前,耻居王后”。话说回来,自古文无第一,四杰之间也未曾比试过诗文才华,这“王杨卢骆”的排名究竟能否服众,还真难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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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四杰虽未曾比试,王勃卢照邻却曾有过一场酬唱斗诗。且先来欣赏王勃、卢照邻和初唐诗人邵大震的重阳节“斗诗”:

蜀中九日

唐·王勃

九月九日望乡台,

他席他乡送客杯。

人情已厌南中苦,

鸿雁那从北地来?

九月九日登玄武山

唐·卢照邻

九月九日眺山川,

归心归望积风烟。

他乡共酌金花酒,

万里同悲鸿雁天。

九日登玄武山旅眺

唐·邵大震

九月九日望遥空,

秋水秋天生夕风。

寒雁一向南去远,

游人几度菊花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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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勃少年得志,十六岁就受唐高宗赏识,入仕授官,并进入沛王府任职。但为沛王作《檄英王鸡》文,引起高宗不悦而被逐出长安。被逐后的王勃四处游历,来到巴蜀之地,遇到同样被贬在此的卢照邻、邵大震。恰逢重阳佳节,三个失意的诗人登临玄武山为好友送行,各写了一首重阳绝句,为诗坛流传下一段斗诗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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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诗作形式几乎雷同,前两句都是交代时间地点,事件或情形等。高下之分则在后两句,王勃诗的后两句“人情已厌南中苦,鸿雁那从北地来?”寓情于景,平白将自己的思乡之苦怪罪于鸿雁身上:我思乡浓烈,想要北归而不得,鸿雁却从北地往南飞,使人见之平添乡愁!

这一反问之语,毫无道理,却在强烈的对比中将思乡的愁绪表达地淋漓浓郁,实为用心良苦、匠心独具。借无情之景生情,抒发诗人内心深沉的乡愁之情,这在初唐诗坛是前所未有的,王勃此诗可谓开启了唐人绝句寓情于景的先河。

相比之下,卢照邻和邵大震的后两句就显得直白平淡,虽然同样表达乡愁之情,王勃的诗以反问句道来,问得痴情,问得无理而妙;卢照邻诗则借景抒情,以直白的对比表达北归乡愁;邵大震诗则是以清新浅语表达。三者俱是佳作,而王勃诗尤为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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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四杰,王杨卢骆,从王勃和卢照邻的这两首重阳诗对比就可看出,王勃不愧是四杰之首,一首《蜀中九日》完胜卢照邻的《九月九日登玄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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